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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当他意识到认识东方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若想得到更需要实力，他就完成了这个转变。因为他知道，他注定要用一生高低不平的步履，来消磨掉初次相见留在心里的烙印。他要打拼，他要强大，他要成功----因为，东方泽是那般优秀。
“不如此，我不配作你的对手；不如此，你永远不可能注意到我；也许，我们之间永远没有也许。”此刻，他望着手里的酒杯低语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至少你能记得并同样欣赏我，就象我现在这样。”
庞士英走过来，恍惚听着方天龙说了句什么，忙问：“您说什么？”
方天龙有些恼火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生气被他打断了思路，声音中却不带一丝情绪地反问：“你怎么来了？”
庞士英忙道：“刚刚刘芳眧刘总来电话，说想约您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庞士英加盟龙舟之前一直在刘芳眧麾下做事，刘芳眧与方天龙见面前跟他透气，方天龙倒不意外，直接问：“她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庞士英一笑：“她听说我们最近想在孔雀集团那里做笔生意，就主动透露她正在跟东方泽竞标一个政府采购大单，我想，她是希望跟我们联合阵线吧？”
方天龙沉吟道：“联合阵线，她的实力还不够。我想，她是希望找一家靠山帮她应对孔雀集团的挑战助她度过难关。”
庞士英试探道：“你觉得对付东方泽，我们需要她吗？”
方天龙：“如果他今天不来，我其实也没有把握。”
庞士英：“现在是稳cào胜券喽？”
方天龙：“不。只是现在我知道，用什么对付他会比较有效。”
当天晚上，东方泽与方天龙一起晚餐的相片出现在秦正的手机上，看来吴世杰的工作效率真不赖。
秦正盯着相片中目光沉静的东方泽，心里暗暗叹息：这傻孩子太纯良了。
别人也许无法理解东方泽为什么要去见方天龙，秦正相信自己知道答案。他仿佛又看到那夜风雪之中独立在天台上的背影，以及转回头时眼中深深的伤感、自责与愧疚。
如果东方泽要离开孔雀、并在离开前全力帮助秦正理顺所有关系是对秦天因他中风心生愧疚的话，他与方天龙的见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相信了那段传闻：对方天龙瘸了一条腿一直心怀愧疚，所以他不会一口回绝对方，但这绝不代表他会认可那个人，甚至与那个人合作。
秦正想了想，径直去对面卧室找东方泽，房门虚掩着，恍惚可见东方泽站立在那张相片前，两手支在桌沿上，头深深地低垂着，象在祷告一样，只见嘴角微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秦正犹豫了一下，东方泽已然发现了他：“站在那里干嘛？鬼鬼祟祟的。”
秦正只好进去，一边皱着眉头道：“你语文老师没教你怎么使用褒义词吗？象这些有特殊语义语境的成语，你不太懂得的话，我劝你还是慎用，辞不达意事小，别搞出什么误会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就亏大发了。”
东方泽从相片前走开，情绪不高的样子：“今天实在太累，不想跟你抬杠，有事儿快说。”
因为在家里，他没穿西装，只在衬衫外穿着件银缎子西装马甲，显得腰那里又瘦又窄，感觉更象身体单薄的青年教师。一想到他那里刚刚受伤不到一个月，每天没事人一样地上下班、工作还那么拚命，秦正就觉得心里不忍。
秦正关切地问：“太累的话，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东方泽意外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现在是竞标的紧要关头，谁都不许请假！”敢情他以为秦正要开小差。
秦正道：“那等竞标结束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出去散散心也好。”
东方泽全然无感他的关切眼神，完全没理这茬儿：“找我什么事？”
秦正直接问他：“今天你去见方天龙了？有什么收获吗？”
东方泽一愣：“吴世杰向你汇报的？”
秦正得意地说：“有很多人帮我看着你呢！所以下次最好别搞单独行动，反正最后我都会知道。”
东方泽气得闭了闭眼睛：“谁跟你说我单独行动？联合行动不错，但是不代表我约个朋友、见个面都得带上你吧？”
秦正故意认真地问：“他是你朋友吗？还是你在约会？”
“你！”东方泽无语了。的确，方天龙怎么可能算是他的朋友？约会更是无稽之谈。
总之，这家伙太可恶了！东方泽话锋一转：“你让吴世杰监视我？”
秦正一听，这罪死活不能认：“哪儿能呢？泽总，我哪儿敢呀！是他不知怎么发现了跟我通个气儿，也是好心怕你这么善良被坏人拐跑了不是？”
“狡辩。”东方泽说：“好了，不跟你抬杠了。他今天找我，倒让我发现这家伙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秦正的眼神顿时一亮：你肯说就好。
东方泽说：“原以为他只是利用我离职这件事，将孔雀内部变动传出去，搞到市场上沸沸洋洋，借此消耗孔雀实力并挫伤市场对我们的信心。现在来看，他真动了邪念，居然想吃掉孔雀玩一局蛇吞象的游戏。”
秦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他只想吃掉你呢。”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严肃点！”想再训上两句，深吸了口气，觉得今天委实太累了，还是省些力气吧，于是转回话题道：“方天龙在下一明一暗两盘棋。表面上，他想在董事长选举获得主动，进而控制孔雀董事会；暗地里，他想通过控股孔雀集团，达到最终两家集团合并的目的。”
秦正果然收起笑容：“这两点并不矛盾呀。”
东方泽分析道：“明面上看，前者是达成后者的手段，但两者的途径大不相同，如果我们没有弄清楚，会导致我们的应对非常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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