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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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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人殷切称是,钟訾近几日因为药铺的事情正焦头烂额,被他爹训斥一通,正是有火无处发的时候。他哐当的起身,撞开桌椅,拉扯着一妓子,捏脸瞧了半响,一把将人推倒在中间,骂道:“贱杂种!还生了双勾人的眼!”他狠呸一声,对那妓子道:“你起来,给爷行个鞠礼!”他凑近脸,冷笑道:“把笑给爷收干净!眼要狠,要绝!”

可这妓子岂敢对他狠?钟訾又呸一声,骂道:“不识相!”他踹着桌椅,“杂种如今都爬上了爷的头!”他踉跄的指着四下,嚷道:“听没听说过甚么闲云白鸥?那是家里的腌臜!下三滥的玩意儿!没得脸前连给爷舔鞋都不配!那是什么东西?逢年过节,府里边连座都没有的玩意儿!”

钟訾撞了椅子腿,没站稳摔下去,旁边吵嚷嚷的要扶,他抄了地上的瓷杯就砸,砸得狠,砸得怒,仿佛要出什么恶气。他伏地砸着,一遍遍骂道:“老子在江塘!为了生意没沾过一分好!如今走了个杂种,却要说老子不及!”他猛摔出碎片,“外边捡回来的东西,是不是老爷子的种那还不一定呢!”

边上有人窃窃私语,隐隐约约传了钟攸两个字。

钟訾撑着地,要爬起身。谁知后边忽地一重,他浑身肥浪猛抖,人一个扑通就被踩在地上。踩着他的人俯身,碾着他颊面贴在碎渣里,像是听不见钟訾的惊怒嚷叫和一旁的惊呼慌乱。

那一双眼正是他要得又狠又绝。

第33章 有疑

酒楼清得迅速,等到钟訾酒醒回神,随从已然尽数被押。他脸上划了碎渣,正沾了血,人却并不惊慌失措。

“这位小兄弟。”钟訾抽疼着颊面,“咱们好歹底下还有生意,这么着不成吧?”

时御道:“贵方不见诚意,老爷子不便亲来,我自代劳。”他笑了笑,“您方才讲什么。”

“醉语闲话。”钟訾还被踩在地上,他竟像是忽略那鞋底,反倒诚恳道:“先前迟迟不见贵馆主事人,咱们也不好细说。如今您既然来了,那咱们谈谈生意?那批铁刺儿好说,犯不着为了这点东西,伤了咱们后边的和气,您看?”

时御没移脚,他眼打碎发下边遮了影,那笑是笑了,却真没什么暖和春意。

他道:“您方才讲什么?”

钟訾一滞,讪笑道:“您认得我七弟?”又道:“我这人就是黄汤下肚一嘴贱。正是亲兄弟,哪有仇?这么着,甭管认不认得,都好说的。”

此人不傻,相反,他常年在钟家各房生意里边周旋,又与钟燮这种家族必要打交道。就算别人不给他好脸,只要所需,他都能笑靥如花的凑上去哄出热闹劲来。

当然。

若是对方提不了用处,他翻脸的时候也是无情无义的主。

眼下时御踩着他,而且踩得稳。没人拦下去,也没见时御惶惶,可猜是惯做这等事儿的人。遇着这种硬茬,钟訾装孙子绝不含糊。他得把人哄高兴了,自己起了身,留了命,再算账也不迟。

“不认得。”时御鞋尖别了他的脸,叫钟訾的眼露出来。“听着有意思。”

钟訾在时御目光里喘了几口气,胖身有点胸闷。他眼神机灵,不信这个“不认得”,嘴里却要说得自己实打实的信。道:“不是,就我这人嘴巴贱,有的没的说起来从来没分寸,您觉得有意思,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儿。劳驾高抬贵脚,我给您好好道个歉?”

他不说清是为生意的事道歉,还是为嘴欠的事道歉,或是两者都有,只让人心下自猜,摸不清他到底想着哪一出。

时御道:“不急。”

他也不提是不急移脚,还是不急道歉。只将这人的眉眼仔仔细细地瞧了,却没看出半分先生的影子,两人丝毫不像是兄弟。钟攸在长河镇,不欲人知,时御便像是放过了前边的话。只道:“这些日子承蒙照顾,我怎么说也要道声谢。”

旁边的兄弟倒了酒递过来,时御拿了杯,道:“钟二少近日的药材铺热闹,该敬一杯。”

音方落,那杯口倾斜,酒水浇了钟訾一脸。钟訾笑容不减,连声道:“客气,客气。”

时御随指丢了杯,道:“既然喝了酒,想必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钟家了得,这一月船只往来,竟跟封了口儿似的。”

钟訾眉一皱,先是露了错愕的神情,紧接着浮现恨色,怒道:“那是底下的东西不干事!这么大的动静,我竟不知道!耽搁了贵馆,该罚该罚!”又诚惶诚恐道:“今夜过了,我明一早就差人敲打下去。”

时御既不笑,也不语,只盯着他。

钟訾自若的赔上笑脸,“那铁刺的事儿,我与您说句实话。这生意才到我手里,家里边盯得紧,我又是头一回。怂人壮胆,又得了一帮腌臜东西的教唆,才弄着这么一出。可您也知道,我家里边不止我这么一个儿子,贵馆要我猛地重造这么一批上等货,我那点底就是掏空了也填不上。老爷子那边……”他恰到好处的现了点畏惧之色,“这才过了年,谁敢提这声?我这可是快愁白了头!也求贵馆高抬贵手,让我那几个寒陋的小药铺顺当的做下去。这重造是必须的,但这银子……”他干笑几声:“您在江塘待了时间,可听过烟粟?”

时御凝了目,听着他继续道:“如今这海商来了,正搁我家里谈着呢。您看,江塘若是定了,可不该往青平去?但我寻思着青平能吃得下这货的只有贵馆了。待这东西到手,翻了利,别说一批铁刺。”他悄声:“就是三十万的铁刺,都能锻得起。”

海商船上带了不少,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靠这东西入了大岚的场。但这东西真的值吗?

时御下午才摸过东西,这会儿是渐渐嗅出点不妥。他移了脚,只淡淡道:“先拿出东西。”

钟訾擦了把脸,“就等着您过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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