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移情
“你说什么?”客厅里花溪赋刚咬下一口肉包子,差点被花溪词的一句话给噎死。
“做什么这么着急。”花溪词赶忙递过茶水让她喝下,一边还顺着她的背部给她缓缓气,“好点了没有。”
“没,没事了。”花溪赋抬起手忙阻止她的动作,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道:“三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诓我的吧?”
“我也是听殿下说的,南国只是传来消息,还没有真正的确定下来,好像听说这次联姻还是皇后娘娘提起的。”花溪词解释道,其实她觉得皇后娘娘做这般决定定是有她的考量,总是为赋儿好的。
“我母后?她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捣乱啊,我才不要嫁给一个陌生人。”花溪赋气愤地说。
“那可是流云国的六王爷与墨湛,是流云国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弟,听说他们还是双胞胎呢,流云国陛下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弟弟了,这次求亲还是他亲自来的南国。皇后娘娘本就有意要把你嫁予那六王爷,如今他流云国来这么一出,估计是要板上钉一拍即合了。”花溪词说着说着居然幸灾乐祸起来,在一旁掩嘴偷笑。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嫁,三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流云国是什么地方,偏居一隅地处雪山,常年冰天雪地气候恶劣,我这么娇弱的身子嫁过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就你多事,大姐不也在流云国待得好好的吗,还生了一对小公主,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美了。而且有大姐在那,也能帮衬你几分。”
“哼有什么好的,与其嫁到那里去,我还不如嫁给师傅呢,至少还是个熟悉的。”花溪赋翻了个白眼,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暗自嘀咕。
“你刚刚说什么,要嫁给谁?”她刚才好像听到师傅两个字了,难道这丫头被刺激了一下就开窍了?花溪词在心里暗自揣测。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去流云国的,而且有师傅在,他定舍不得让我受苦,大不了带着我逃婚。”花溪赋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有打算逃婚的意思。
“谁要逃婚啊?”
相里殊和苏湛从门外走了进来,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尤其是苏湛,那如神低般俊美的容颜,高挑的身材,绝尘高雅的气质无不吸引着人目光的聚焦,还有那双总是半眯着的深邃锐利的黑眸,却在接触到花溪赋的目光时,眼眸一柔,嘴角勾勒出一抹优雅的弧度,看得人一阵心神荡漾。
“谁要逃婚啊?”相里殊又重复了一遍,却把目光直直地定在花溪赋身上,不过花溪赋此时被美色所迷,哪还收得到他的眼神。相里殊只好没趣地撇撇嘴扑向花溪词的怀抱寻求安慰。
“赋儿今儿怎起得这般早?”苏湛在花溪赋身边坐下,婢女们很快就为两人添上了碗筷。
明知道我爱睡懒觉怎么一个个的都还这么早就来串门。花溪赋暗自腹诽,面上却笑得阳光灿烂,“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公主有肉包子吃,看我都多少年没吃过一顿早饭了。”说着便夹起个肉包子往嘴里塞,故意嚼得叭唧叭唧响完全没有一点该有的形象。
苏湛摇摇头向花溪词投来深究的一瞥,花溪词装作没看见直接无视了。
“赋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师傅?”苏湛每次想要逼迫花溪赋做些不愿做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把师傅二字抬出来,摆起长辈的谱。
“还不就是她不想嫁人。”没等花溪赋作答,花溪词便抢先打趣道。
相里殊和苏湛对视一眼,相里殊表示爱莫能助不关他的事。苏湛略一沉思了会儿,猜测着应该是关于流云国提亲之事。
“赋儿能告诉师傅这是怎么回事么?”苏湛出声诱哄着。
“我母后想把我嫁给那流云国六王爷,那个叫什么湛的家伙……”
“是与墨湛,复姓与墨。”相里殊打断她的话好心出声提醒道。
花溪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着说:“就是那什么与墨湛,又是墨水又是清水的,铁定那人也不咋样,师傅我不想去流云国,那里好冷的。”
苏湛听到花溪赋把自己的名字解释成什么清水墨水的,不由得一阵好笑,遂戏谑着说:“哦?原来赋儿已经是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告诉师傅你不想嫁个那什么清水墨水,那你想嫁给谁?”
“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找个人成亲,那我要找御行裔。”找个熟悉的总比陌生的来得好吧,花溪赋是这么认为的。却不想苏湛听到这句话事脸色一暗,有风雨欲来之势眼瞳瞬间晦暗不明情绪翻滚。
相里殊见此赶紧扯扯花溪赋的衣袖,然后埋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还是保命要紧。
花溪赋夺回自己的袖摆,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相里殊,不解地抓抓头发,搞什么啊怎么一个个的突然低气压了。
“赋儿真就那么喜欢那景岚国国君?”苏湛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让人辨不出他此时心里想什么。
“额……”应该是喜欢吧,但是还没到要与他成亲的地步,这叫她怎么回答,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回来啊。
“赋儿若真的那般喜欢那人,师傅让他来娶你便是了。”苏湛见她不说话,认定了她是因为害羞,心中一阵怒火燃烧快要将他湮灭,他必须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发泄,遂猛地站起身就要拉花溪赋出去。
花溪赋赶忙出声叫道:“师傅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啊,咱们要去哪里啊?”
苏湛一愣,环顾四周,不由得邪魅一笑:“师傅都气糊涂了。”说着脸色突然一沉,“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我让你出来就出来,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哎哎我饭还没吃完呢?”花溪赋忙不跌地解释道,却紧跟上苏湛的脚步。老远还能听到苏湛的嗔骂声“你都这么胖了还吃什么吃!”
相里殊和花溪词相视一笑,然后各自用膳,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溪词今天宝宝还乖吗?”相里殊首先打破沉寂的氛围。
“他很好。”一提到孩子花溪词的脸色不由得柔和了些,语气也是轻轻淡淡的温柔。
“那我可以摸摸他吗?”相里殊再接再厉,一脸谄媚的说道。
“……”花溪词眉头一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相里殊脸上的谄笑快要龟裂时才淡淡开口:“你想同我亲近就直说,别拿宝宝当借口,他才多大啊能摸得到吗?”
“夫人……”相里殊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扑向花溪词,“我就知道夫人你不舍得冷淡我,呜呜想死我了,我有多久没拉过夫人的小手了。”说着紧紧地搂住花溪词把脸埋在她颈窝处,任花溪词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少恶心人了,快给我起开。”花溪词见推不开他,只好故意沉下嗓音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愤愤地说。却不知这番模样在相里殊眼里是多人的可爱让人心动。
他有多久没看到花溪词这么充满生气的表情了,他有多久没和她这般亲密接触了。自从她知道她一直喜欢的人是大哥,他只不过是不小心闯入她生命里的错误时,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整日的黯然失神魂不守舍,脾气也暴躁了许多动不动就发怒。对他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就是像看仇人一般,他就是想装作不知道她与大哥之间的事都难。
是的,从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一个人,还是和他有关系的人。花溪词总是看着他发呆,然后陷入回忆中,等从回忆中出来,就会总是重复这么一句话“你以前不是很爱穿白衣的吗,现在怎么都不穿了?你快去换衣服,我喜欢看你穿白裳的样子。”
天知道他有多么讨厌白色的衣服,那是大哥钟爱的颜色,从小父皇和后宫的嫔妃们就喜欢拿他和大哥作比较,他总是被贬得一文不值,所以从那时起他就讨厌上大哥喜欢的一切东西。虽然后来长大了,他也渐渐成长明白事理,也越来越喜欢和大哥呆在一起,却唯独对这白色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如今为了心爱的人却不得不装作很中意的样子。
他曾多次猜想花溪词喜欢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回想遍了他所认识的喜欢穿白衣的男子,原以为最不可能的人居然偏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真是造化弄人,他该感谢他的大哥让他抱得美人归吗?还是把心爱的人拱手相让?
他都做不到,仅是想想就觉得心好痛!
“喂你发什么呆啊,快起来啊,我肩膀酸了。”花溪词捶了相里殊一下,无奈地说道。
相里殊依言起身,却把花溪词圈在怀里,下巴在她耳侧蹭了蹭,撒娇着说道:“我在回想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我突然好庆幸上天安排让你我相遇,让我终于娶到了你,真好,真的很好。”
“说什么傻话呢,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花溪词佯怒着伸出一只手作势捶打在相里殊胸口,却在中途被相里殊一手包住,握在手里怎么也不放开。
花溪词挣脱不开也就由他去了,从他怀中抬起头,偷偷注视着这人,这人有着刚毅的下巴,精雕细琢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点灿如星般深邃的琥珀色双眸。这人是他的丈夫啊,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却一直留恋于过去从未去真正正视他一眼。
花溪词指尖抚上相里殊的脸庞,描绘着他的每一寸轮廓,然后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谢谢你,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