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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沧雪翎已经打完了电话。

那头的金笙黎正和她确认了一下银行贷款的事儿，又多问了些细节问题。等沧雪翎挂下电话的时候，屋子外面的几个男生已经干站了许久了。

沧雪翎已经觉得有些累了。她揉了一下眉心，倚靠在窗边抿着一杯红酒，慵懒开口：“你们一个个进来吧。”

第一个进来面试的是个穿着很嘻哈的年轻男孩，染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张嘴就要表演自己的说唱才艺。

沧雪翎作为一个古人，蹙着眉头忍着自己的不舒适感，用强大的耐心听完了整段的freestyle，最后只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唱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退下吧。”她挥了挥手，转身把这个简历给扔进了垃圾箱里。

第二个进来的则是全身都穿黑色的时尚弄潮儿，留着长发齐刘海，下巴削瘦得可以去刺杀，走的是欧美“吸血鬼”范儿的那种路线，问他三句只回答一句，相当酷。

沧雪翎揉着眉头，算是记起来了，人家这个好像就是所谓的“独立时尚态度”，只穿黑色，不穿别的。据金笙黎说，这种黑还不是一般的黑，而是一种彩色的黑，普通人的凡胎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沧雪翎极其勉强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沉吟道：“先退下吧，我三思一下。”

之后又走进来两个面试者，虽然正常了一些，但要么是才艺不够，要么是颜值容貌不够，没有一个是让沧雪翎全方面满意的。

沧雪翎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面试考核，忽然发现自己能招募到耿子澜，好像也是一件运气挺好的事儿。自己当初还挑人家屁股不够翘，现在看来，这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大不了练嘛。

想到这儿，沧雪翎解锁了手机，给耿子澜发了一条短消息。

站在外头的耿子澜感觉到口袋里有一阵震动，摸出手机一看，沧雪翎对他发了一个鼓励的表情。

文字是：“加油练习，我看好你。”

耿子澜：“？”

嗯？为什么老板忽然给我发这么一条鼓励的消息？

……

第五个走进房间里来的，是个穿着正装的学院范男生。

他戴了复古的无框眼镜，穿纯色廓形的休闲卫衣外套，叠穿立领的工装衬衫，再配一双经典英伦风的系带休闲鞋。整个穿着看上去很乖巧，但不对称衣摆的设计与压明线的细节，还是略微体现了一丝酷酷的性格。

大概是因为他的气质与前面几个非主流小青年有很大的差别，沧雪翎从沙发靠背里挺起了腰，开始认真地翻看起了对方的简历。

他的人生履历很漂亮，20岁从国内名牌大学的酒店管理专业毕业，之后赴国外读硕，22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又在国内一家大公司实习。看上去这样的男生更适合出现在什么世界五百强的产品发布会上，而不是这个面试间里。

沧雪翎沉吟了一下，问：“你的专业没有任何与音乐、艺术擦边的东西擦边，为什么你会想来申请我们公司的艺人呢？”

男生回答：“我很喜欢雪鹰娱乐的企业文化。”

“仅仅是这样？”

“……是的。”

沧雪翎的指尖在杯壁上打着圈圈，心里在做考量。

这个面试者的过往人生经历没有和娱乐公司有半点沾边，甚至和这个圈子差得很远。但他的外形、嗓音条件却都挺符合沧雪翎的审美的。

而且，他看上去保守有礼貌，态度也谦和，比起那些小青年应该更容易管束。

“好，你先回去吧。”沧雪翎把他的简历留下了，“这段日子等一下消息。”

等那个男生离开了，沧雪翎淡淡翻到了下一张简历。

“下一位。”

门被人推开，似乎是有人从外头进来了。沧雪翎低头一看简历，愣了一下。

耿子澜？

这个是同名同姓吗？

她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耿子澜。

“你怎么在这儿？”她脱口而出。

耿子澜走到沧雪翎面前，把自己那张简历从桌上拿下来，塞进了沧雪翎的手中，仿佛是在等待检阅。

“……沧总觉得我怎么样？”他很认真地问，“能达到被你录用的标准吗？”

沧雪翎：“……”

这个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沧雪翎把简历对折放在一旁：“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告知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耿子澜站着未动，似乎欲言又止。

沧雪翎就这么坐在沙发里，仰头静静等着他开口。

耿子澜缓慢蹲下身，保持着和沧雪翎齐平的身体姿态。他手长脚长，哪怕蹲下来的时候也很赏心悦目。夜色的霓虹从窗外投射进了一束，头顶灯光昏暗，沙发边上放了一杯泛着热气的咖啡。

从侧面的角度，他更像是蹲下身来看着自家沙发上的一只小猫咪，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宠溺。

他看着她的眼睛，把自己一路奔上来的所思所想，折成了一句话：“听说录取的名额只有一个。如果我足够能到你的审核标准，那么，你可不可以……别再面试其他男人了？”

他说的不是“别再面试其他人”，而是“别再面试其他‘男’人了”。这里头隐晦的、朦胧的、带着暧昧心跳的暗示不言而喻。

沧雪翎沉默了。

她注视着耿子澜浅咖啡色的瞳孔，一时觉得心跳有些快。

是她的错觉么，为什么觉得沉浸在昏暗灯光下的耿子澜竟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呢。

她垂下眸子，用了几秒时间掩饰住了这短暂瞬间的失态。

好在她到底是能稳住场面的人，等抬头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无波无澜了。

“你已经签约我们公司，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了，这当然是对你的实力的肯定。”停顿了一下，她说，“但公司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们也需要源源不断的新人加入，考核他们是我的工作。”

她说得云淡风轻，耿子澜却觉得心里酸酸涩涩。

“那……”

他很想问问，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呢？

但或许是害怕听到让他不愿意承担的答案，他保持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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