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哑巴
江州，城西市场。
是个老市，商铺多是地摊。
不来不知道，一来可算是给我震了一跳。
这里！竟全都是卖风水物件的。
看来是我失算了，没找袁箐儿把话问明白。
上百个地摊，成群的顾客人流，我上哪儿去找她说的那家铺子？
正是我在考虑要不要回去再问问袁箐儿这事。
忽然，有人朝我喊了声！
“李耀辰！”
那声音稚嫩如孩童，但又带有几分邪魅。
我心头一震，忙是回首。
可四周却没寻着那孩童。
霎时，我心头一阵发毛。
“幻听？”
就在我心头迟疑时。
忽而，那细微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儿！”
我猛回首，只见左后方一个邋遢老头正是笑脸盈盈的看着我。
当我再看到他手里的抓着的木偶时，我心头惊疑。
“置心术！”
好家伙！
这江州究竟是个什么卧虎藏龙的地儿，这等秘术也有人会？
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自知这事不简单，疾步上前。
拱了手，道了个行内的礼！
“天师道，第四十代传人，李耀辰，见过前辈！”
上前，我自报家门，只不过声音，我压的很低。
显得自己尽可能的谦卑恭敬。
“前辈认识我？”
我问了一句。
我心里明白！
置心术，这般秘术，没个三五十年的道行可做不到！
所谓置心术，便是将无生命的东西，以秘咒上心，死物变活物！
这还不厉害？
当然厉害！
老爷子常讲。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
看来果真如此！
他也说，我以后如果真是进城了，最好把自己的态度放低点。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背后究竟有一双什么眼睛在盯着你！
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老头虽衣衫褴褛，不过却容光焕发，面前摆着各路神仙。
都是些民间常供奉的神像！
关公，武财神赵公明，文财神比干，土地公，灶神，门神．！
老者看我了眼，笑了笑，指了指嗓子，摇了摇头。
我心头迟疑，联想他手里的木偶，一时明白。
“他难道是个哑巴？”
正是猜疑时，那神秘传音又跟来。
“你无需惊慌，我是袁箐儿的二叔，袁龙山！占验派第四十五代传人！与你爷爷算是旧识。”
“当然，我也知道你见过箐儿了，并为她化去了“四凶杀阵”！让她去天桥下寻卦，是我的安排。”
占验派？
听得这三字时，我心头一惊。
之前听老爷子说过，这一派可是袁天罡的后代。
袁天罡与我老李家的高祖可是挚友。
老李家的高祖，不是别人，正是李淳风！
“那这么说，是他为袁箐儿换的命？”
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既然他是袁箐儿的二叔，必然关系亲近，那么他如果想知道袁箐儿的生辰八字，便就不难了！
毕竟，要为人换命，生辰八字这东西，可是少不了！
心头疑惑解除了些，但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何在此处等我？
“前辈在此处等我，想必已经猜到了我所来为何事，所以前辈．那您是否可以告知晚辈，给箐儿下“四凶杀阵”的人，究竟是谁？”
袁龙山听见这话，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眼里放出的杀意。
摇头道：“虽然，事情的确如你猜测的那样，那人不止要绝杀你李家，也要绝杀我袁家！”
“但听我这老东西一句劝，先活下去！你万万不是那人的对手！”
我听的此话，不禁心头一震，果然！
如我猜测，给袁箐儿下杀阵的人，正是给我下诅咒的人。
但袁龙山这话，很不受听，
“弑亲之仇！不共戴天！”
我眼中凛然。
袁龙山还欲要劝告我，忽然一声厉喝袭来。
“老东西！原来你在这儿，可是让老子好找！”
三五成群的混混青年，几步就冲了上来，一脚摆开地上的诸多神像。
骂骂咧咧，口吐芬芳！
袁龙山见这突发情形，当下惶恐失色，喉咙里咿呀咿呀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哑巴么？”我心头暗道。
“他妈的，上次你卖我家少爷的神像，有个屁用啊！”
“害的我家少爷连日遭灾！”
为首的青年，是个寸头，眼露凶光。
一把揪着袁龙山的衣领就拎了起来。
“给老子起来！”
我见事不对，夺步上前，拍了拍那青年的肩头，他回首怒喝。
“滚开！”
他刚是一回首，我抡起的拳头便是已然砸下。
哎哟一声后，便是连连的嚎叫！
“成哥！”
其他手下见状，忙是扶起了青年，一时怒气腾然，皆是目眦欲裂。
“臭乞丐！你他妈这是在出头？”
“想好后果了吗？”
我随意甩了甩拳头，咧嘴笑了笑。
“你们这么些人，欺负一个老同志，年轻人，讲讲武德行吗！”
“要打架！我陪你们练！”
说实话，眼前这三五个混混，我真是不放在眼里。
我跟着老爷子学了十几年，虽未将他一身的本事都学来，不过《太极》、《八极崩》、《虎鹤拳》．各门各派的功夫我都算精通。
听的我这话，几个混混青年更是耐不住了。
怒吼了声！
“干他！”
说着，几青年便是冲上，可首当其冲的青年刚是奔来。
我眉头一蹙，本能的使出《八极崩》“铁山靠”！
砰！
仅是一招，那青年便是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袁龙山见之，脸色诧然。
其他几个小混混见状，更是脸色骇然，畏葸不前。
他们怕了！
不等我下一句出口，几个青年便是骂骂咧咧扶起了地上的青年就跑。
“小子，你等着！”
回头，袁龙山以置心术向我道谢。
我又简单询问了一些事。
他让我走，我没走！
那几个混混铁定还要来的，我向来不喜欢把麻烦丢给其他人。
果然，没过几分钟，市场里的人开始惶恐错路。
一辆宾利迎面驶来，周遭跟着一群小马弟。
我知道，他们来了！
“少爷，就是他！”
宾利车停稳，里面坐着个青年。
副驾驶下来个彪形大汉，怒吼了句。
“谁他妈打了我高家的人！”
我笑了笑，欲要踏步上前，却是被袁龙山给拉住，他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不要让我去得罪这些权贵！
可我觉着无所谓。
“你爷爷！”
我随意高喝了声，那壮汉注意到我，霎时勃然大怒！
“找死的东西！”
然而就在那诸多手下欲要上前时，宾利车后排座忽然响起了一声。
“阿光，等等！”
壮汉闻声，一摆手，随后出车，开了后排座的车门。
旋即，后排座里走出了个青年。
那青年似乎有几分眼熟，他在看到我时，脸上先是惊愕，随后大喜。
之前被我打跑的混混这会儿又是附身到了青年跟前。
“少爷，就是那杂种，打伤了咱们的弟兄！”
“您快下令，给咱们的弟兄报仇！”
青年一听这话，脸色霎时不悦，抡起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啪——！
响亮的一耳光霎时惊起。
混混青年捂着痛脸惊色。
“不是，少爷您打我做什么啊？不是他！”
青年又是摆了一脚，斥声道。
“滚！”
“敢对活神仙如此无礼，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想了半天！
对！
就是他，之前给他算过卦的青年！
高文！
说巧不巧的，今天又在这里遇见。
正是我反要说话时。
袁龙山忽然以秘术传话。
“那青年祖宅有妖庇护，近日那大仙不甚满意他家的供奉，你若与他相识，可是要注意！”
这话一出，我当下心惊。
片刻，我醒悟来。
那小子正是因为家里出了问题，所以才四处求卦，还想买佛像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