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医院大厅气冷冷清清, 灯光白得晃眼睛。
萧致坐在等候椅，看谌冰拿着片子进医师的会谈室，片刻又出来。
谌冰说“走吧。”
一起出医院, 到黑漆漆的广场处, 萧致拉着轻轻转回来：“检查的什么？”
谌冰还是检查的脑, 同时, 医生说没发现癌变的异常。
捏着装片子的袋子看会儿别的地方，心里的不确定『性』没消去。现在才高二, 或许高三，也许毕业，总有一天会发现呢？
手里东西被萧致夺过, 打开借着手机电筒垂眸看会儿，响起一声嗤笑。
“检查脑子的啊？我还以为告诉我，o装a但化beta。”
谌冰：“……”
什么东西？
“怎么样？”萧致声音放松，往前走几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谌冰抵在阴影里，退无可退。
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不明，萧致喉头滚滚, 眼底全是涌动的情绪。
“是不是该答应我？”
谌冰其实抱着无论检查结果如何都会答应的心态, 被步步紧『逼』, 点头：“答应。”
轻描淡写的一句。
没有任何仪式感之类的东西。
萧致低头看, 味不明应一声。随即肩膀挨着肩膀往外走，到医院大口问：“为什么检查？”
谌冰说不清楚，可能是给自己交个底吧。这件事情谌冰不打算告诉萧致，除给压力以外，似乎只能起到反效果。
谌冰懒得找借口：“我闲的。”
“……”
萧致往前一步跨过台阶，偏头看笑一声, “行，闲的。好直气壮的说法。”
肯定识到谌冰有事儿瞒着，但出于这个年龄的礼貌，或者是时刻不想破坏气氛，非常识趣地没有问。
萧致看会儿时间：“今天还是回我家？”
“可以吧？”
“好，”萧致重复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今天来我家。”
过会儿，又问：“打车回去还是走路？”
走路估计二十多钟，但说实，现在俩都没有想尽快结束这段距离的想法。
谌冰说：“走路。”
“好，”萧致重复，“走路。”
谌冰回头看：“紧张什么？”
萧致站在背后两步，本来若无其事，被这么一说脸真的白一点儿：“是吗，我紧张。”
“……”
谌冰安静下来。
晚上这条街附近人还挺多的，灯光下熙熙攘攘。突然两个人一句都没说，谌冰走到大概十字路口尽头的位置，停住脚步，转身往旁边偏僻的小巷进去。
刚避开周围人的视线，谌冰踏入阴影中，被拉着肩膀力抱进怀里。
隔着校服柔软的衣料，萧致身体温度很高，紧紧抱着，感觉说有点儿不稳：“谌冰，亲我。”
谌冰怔下没作出动静。
萧致『揉』着背，指尖点点自己的唇：“叫亲我。”
“……”
谌冰看眼确定没人，扬起下颌，在指示的位置轻轻碰碰。
亲完，谌冰僵硬地抵着墙壁，感觉气息落在耳侧，被湿热的舌尖『舔』『舔』耳垂的小痣，冰冰凉凉的，随即，松开手。
萧致情绪比刚才稳定多，看见尽头走来的人影拉谌冰错过去。
“走。”
车流往来，深夜这几条街从来没这么漫长，又这么有思。
萧致没多久停下来：“等我一会儿。”
转头去旁边的商店，一会儿递过一袋粉红『色』包装的糖，封绘制着漂亮的图案，拆开后递给谌冰。
谌冰拒绝：“我不吃糖。”
“这个必须吃。”
谌冰看看，见是什么甜蜜草莓味儿。
萧致手里还有几包：“薄荷，青柠，橘子，喜欢什么口味？”
谌冰：“我体感都一般。”
“……”
萧致低眉看，笑：“算，不懂。”
谌冰确实没懂。
往下走回到之前的广场附近。公园绿化非常好，跟所有的小树林一样，树根底下的阴影中常年盘踞着情侣，搂搂抱抱甜甜蜜蜜，有时候走得很近很近才能发现。
看着周围，谌冰好像有点儿懂。
手机上文伟们发来消息。
伟子：[我靠冰神，们这一下午去哪儿？我给萧哥发的消息一条都没回。]
伟子：[are you ok？are you ok？们还好吗还好吗？］
伟子：［去哪儿浪！！能不能带带我？］
“……”
萧致说：“到。”
谌冰手心抖一下，手机熄屏后，周围全黑下来。
再次被气息包裹，谌冰感觉腰被轻轻搂住，随即，微甜的青柠味儿弥漫到鼻尖。
萧致低声说：“别怕。”
谌冰怔怔地站着，在黑暗里连的脸都不能看清楚，察觉到唇瓣被湿湿的舌尖轻『舔』着，随即，齿关被叩开。
少年的动作还比较生涩，不过有过前车之鉴，这次已经娴熟不少。
萧致气息『潮』湿：“我喜欢草莓的味道。”
“……”
谌冰感官几乎炸开，手指抓紧袖口的校服，开始不能适应这种舌尖纠缠的触感，但萧致的动作还算温柔，亲的时间久到那股浸透骨髓的感觉让脑子里头晕目眩，脊背好像被蚂蚁啃噬着。
唇齿发出黏腻的声音。
“……甜，”萧致喘气时带着胸腔的振动，“冰冰好甜。”
谌冰往后退，但是下一瞬间，被搂着腰推到树根处紧紧靠着。谌冰刚闭下眼皮，察觉到下身一阵莫名其妙的触感，被力抵着。
“！”
谌冰接吻后本来还晕，一下子精神。
搭着萧致的肩膀往外推，想说：“那个……”
但萧致全身笼罩在身上，不断亲的耳颈。谌冰想提醒稍微克制一点，毕竟这地方还是大庭广众的公共场合，下一瞬间感觉被叉入腿间，上上下下滑动着。
“……”
『操』。
谌冰推开：“先冷静冷静。”
萧致往后退两步，影子落到地，眼底似乎漫着红血丝。听谌冰的从校服兜里掏出根烟点燃，叼在嘴上。
因为气息不稳，烟的猩红『色』也不稳。
萧致细长的指间夹着烟力抓下头发，说：“我『操』……”
我『操』。
谌冰左右看一圈，周围没人，挨着蹲在小树林里。
半晌，谌冰偏头看：“是不是硬？”
“……”
萧致抓过的手，十指紧扣：“没事儿，我冷静冷静。”
谌冰也需冷静冷静。
两个人一起冷静的时候，萧致点着烟，想一会儿说：“爽。”
谌冰：“……”
“我都不敢想象，以后跟一起做多舒服。”
“……”
谌冰也不是不好思，觉得说这种不合适，开口：“能别在这儿说吗？”
萧致：“行，我不说。”
树林里没别的人，『潮』湿的树叶堆积时散发着腐烂的清香。萧致一根烟抽完，给谌冰的手背拉过来亲一口。
“冷静好？”
谌冰：“我好。”
“我也好。”
萧致站起身：“回去。”
走到上的大道前手还互相牵着，不过到人多的地方，又自然地松开。
手背挨着手背，几次无地擦过去。
萧致抬头看会儿天：“回去能不能继续？”
谌冰给校服拉到领口，顿住时听懂的思，说：“再说吧。”
“再说？”萧致想起来，“我还有个妹妹。”
谌冰也看下表：“她吃晚饭没？”
萧致骂句『操』，接着看手机。
萧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回去看这小疯批生气。”
“……”
谌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回她消息。”
“我忘。”萧致走下台阶，看到旁边有卖切糕的，过去，“我先给她买点零食，到时候好哄。”
谌冰站在旁边看，本来感觉萧致挑一小块儿，但切下来一称居然三十！
萧致想几秒掏钱，回头说：“宇宙两大重力不可测物质，一个是黑洞，一个是切糕。”
谌冰没忍住挑点儿笑，踢踢腿弯：“傻『逼』。”
晚上广场还是挺热闹，夜市摆摊的特别多，萧致边给萧若打电，边左右张望：“给买气球不？”
对说听不清楚。
“还是买棉花糖？萧若，我劝尊重唯一的哥哥，不得寸进尺。”
“旁边还有那种糖画，鸡鸭鱼狗，特别好看，不？”
萧致过会儿拿着手机回头，说：“小丫头挂我电。”
“……”
谌冰侧目看片刻，拉着袖口往回走：“她现在心情不好，先买吧，看她不。”
路边有那种一块塑料布一摆，上放劣质玩具的地摊，还有卖小仓鼠、小白兔和小金鱼的商家。萧致到旁边蹲下，重新给萧若发条消息。
不到三秒钟，对打来视频电。
萧若板着脸说：“我不想看，把镜头对着小白兔。”
“还不想看我？”萧致指尖在屏幕上点下，“行，看看哪只。”
谌冰跟着在旁边站好。
萧若先还有点儿膈应，慢慢声音都变甜：“兔兔好可爱喔。”
萧致探指信手拈拈小兔子的颈『毛』：“这个比较小，这个胖一点，这个『性』格安静，喜欢哪只？”
萧若说：“我胖的。”
“好。”萧致准备买，萧若突然又说，“兔兔会不会养起来很麻烦？比如屎很臭。”
萧致懒洋洋笑声：“我怎么知道？”
萧若开始犹豫：“我最讨厌臭臭的东西。”
她想想，说：“那给我换旁边的小仓鼠。”
萧致伸出两只手指，随手夹一只，那动作之随看得老板都皱眉：“帅哥，能不能爱护一下小动物？”
“不好思。”萧致给仓鼠搂在掌心，对着灯光找角度，“这个『毛』『色』还可以。”
萧若：“那叭。”
给仓鼠放到笼子里，萧致拎着起身，萧若甜甜地喊：“哥哥和谌冰哥哥早点回家哦。”
萧致笑声：“刚才不是说不想看见我吗？”
萧若：“哪有？亲兄妹怎么会说这种伤感情的，我最喜欢哥哥！”
萧致：“别，再说哥我哕。”
“……”
低头挂电。
谌冰看得好笑，走近，帮拿过手里的气球、糖画和仓鼠笼子。萧致另一只手还提着仓鼠的零食袋和一大朵棉花糖。
手指靠近时，本来是无蹭过，萧致莫名其妙给手逮住。
握着，不放。
谌冰尝试挣挣，挣脱无效。
谌冰本来挺生气，但萧致神『色』散漫，摆明故撩。
隔着手里『乱』七八糟的杂物，指间的触感异常清晰。
谌冰：“松不松？”
萧致抬抬眉：“叫哥哥。”
说完顿一秒，似乎想到什么：“算，别叫哥哥，稍微有一其的带入。”
“……”
思考后改口：“叫老公，亲爱的，还是男朋友？”
谌冰：“……我叫大爷呢我叫。”
拉拉扯扯，谌冰硬是拽半钟才把手拽出来，现在已经没心情走路，打车回家。
刚拿钥匙开时萧若直接把开，尖叫一声，飞快从谌冰手里接过仓鼠笼子。她抱着笼子冲到旁边打开，给小仓鼠放到掌心，小心翼翼叫好几声“宝宝”。
萧致看两眼，走过去：“干嘛？不叫这么恶心。”
萧若继续『摸』仓鼠的小脑袋：“宝宝，宝宝，宝宝。”
谌冰到沙发坐下，感觉有点儿累。看这兄妹俩吵架。
萧致指指桌上：“还给买切糕，棉花糖，还吃不吃？”
“棉花糖我不吃，其的放着吧。”萧若注力没在身上，拎着小笼子飞快到阳台去。
萧致撑着腿起身，到沙发旁，也坐下。
“小朋友是这么好哄。”
谌冰：“那还挺好的。”
挺好的，待在萧致家真的轻松。
萧致给旁边萧若毙掉的棉花糖拿过来，蓬蓬松松一大团，表因为长时间没吃腻层『潮』湿的糖衣。拿筷子卷下来一小团，放到唇边抿抿：“很甜，吃起来像云，化得特别快。”
“……”
谌冰：“几岁？”
“我尝一下味道，好多年没吃过。”
拿着棉花糖递谌冰，“不试试？”
谌冰烦得很：“不试。”
“真的甜。”
萧致偏头看眼阳台，有一堵矮墙遮挡，能看见萧若弓起的后背，但看不见脸。
阴影落下，很快地倾过半身，咬住谌冰的唇瓣，给那一点点甜渍舌尖推到唇缝中后，若无其事转回去。
萧若正好探出脑袋：“哥哥，有没有小仓鼠饲料？”
萧致起身：“有，我给拆一袋。”
“……”
谌冰冷汗都差点下来，感觉被小孩子看到特别不好。
刚才估计差那么一两秒。
不过，唇间确实是棉花糖那股很甜很腻的香味。
甜得心口跟火烧似的。
谌冰坐在沙发里等半钟，萧致喂完小仓鼠回来，一把拽过手腕给人扯到房间里，关前留下一句：“萧若，我跟谌冰学习，没事别来敲烦我。”
关上，谌冰被按在上。
之前是在漆黑的小树林里，什么都看不清，但现在却灯光明亮，眼前的眉眼一清二楚。
萧致『舔』『舔』的唇，亲下，低声问：“先洗澡吗？”
“……”
谌冰觉得这个问法，很有问题。
不清楚想干什么，谌冰只有一朦朦胧胧的概念，但这种题又比较羞耻问不出口。谌冰走神的间隙，萧致拉开校服转身往卫生间走。
“我先去洗。”
“……”
谌冰到床上坐下，听到卫生间淋浴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谌冰只能求助于百度，拿出手机划拉屏幕飞快打字。过好几秒，界弹出搜索结果。
谌冰这几行字眼怔怔，突然升起一种想掉头走的冲动。不过还在走神，萧致已经出来，上半身没穿衣服，到衣柜随便翻件穿上。
肩背的骨骼轮廓熟，身材明显长开。谌冰看好几秒，应证刚才看到的内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压在下那一个。
“我给找件衣服，去洗澡洗漱收拾一下。”萧致转过来。
“……”
谌冰指尖抵着手机边缘，飞快熄灭屏幕。
谌冰拿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时不住地走神。
对着镜子看自己一会儿，眼底灰蒙蒙的，再联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总觉得特别的不合适。
谌冰洗漱完出来，萧致坐在床头玩手机。
身材高，腿很长，懒洋洋开躺在枕头上，抬头看眼谌冰后说：“那个心学老师果然开始卖书。”
谌冰：“嗯？”
走近，晃晃手机，上是跟文伟的聊天记录。
伟子：［呜呜呜呜呜呜萧哥今下午为什么逃讲座？呜呜呜我告诉我好感动，我突然好想考清华，虽然平时考试只有300多，但我觉得我也不是不可以！］
伟子：［老师说，我不是不聪明，只是不肯学，说我现在学起来来的有机会跟冰神一决高下吗？]
伟子：[图片.jpg]
伟子：[图片.jpg]
伟子：[图片.jpg]
伟子：[我今晚挑灯奋战，萧哥，以后学习时带我一个。放心，我不占地。]
伟子：[稍微把冰神给我一，球球，我以后也每天被监督学习，打卡背单词，接受爱的教育！]
“……”
萧致掌心转着手机，指尖滑动屏幕回复。
萧z：[没必。]
萧z：[我觉得有必认清自己的内心，其实当学渣也不错。看看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是我每天过的很快乐。]
萧z：[千言万语汇一句——想和我抢谌冰？]
“……”
谌冰真觉得够够的。
不过文伟只能算是被一针鸡血打得暂时血脉喷张，能不能坚持下去、至少坚持一周，还说不定。
萧致放下手机后，一把拉着谌冰手腕给带到床上。热气拂过脸侧，说时眼皮下掠，里特别不正经。
“帮我还是帮？”
谌冰膝盖抵着床铺往前趴下，拽衣领：“有病啊？”
萧致笑一下，搂着腰给带到床另一头问：“我俩现在什么关系？”
“……”
谌冰想起刚才搜索时看到的内容。
萧致给带下来，呼吸很轻，目光相对。
“我是不是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一听谌冰耳朵都有热。
萧致穿件黑t恤，肩膀周折特别的懒散，半躺在床朝谌冰张开双臂：“来接个吻，男朋友。”
少年时总是这么不知餍足。
床铺不狭窄，这个时候像有更充的空间。谌冰指节撑着床上柔软的被子，膝盖曲折，对坐在长腿上，被手指抓着头发偏头吻上来。
咬唇，发出“啾”的一声响。
开，萧致的呼吸发烫。
灯光下能看清深敛的眉眼，眸底扫层淡淡的阴影，很是俊朗又深刻的长相。萧致不厌其烦地吻，变换着角度，手指捏住谌冰柔软的耳垂，抚『摸』浸在肌肤里那颗很小很小的黑痣。
直接『揉』到谌冰耳朵通红，力推。
“——有病没病？”
但接下来又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按着后脑，吻得喘气都费劲儿。
『潮』湿的声响维持许久。
“嘴，张开。”
萧致发烫的指腹轻轻蹭着的唇角，眼皮半眯，沉沉打量。
“……”
谌冰微微启唇。
少年舌尖探入，试探着，从齿关搅到很深的地方。
谌冰脊椎有发软，感觉下颌被轻轻捏住。
“也『舔』我。”萧致说。
“……”
谌冰真妈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脸红的不行，指尖抵着，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以前怎么没感觉这么能瞎几把撩？
萧致眼底似乎有雾气，手臂一直虚虚地揽着谌冰的腰，重新封住的唇，玩闹似的撕咬半晌。
那样懒洋洋的恣，让谌冰无处招架，热烧到耳根。
萧致开口，嗓音嘶哑，好像坏到骨头里。
“倒是『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