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与刘芳的接触,他便起了让刘芳到军营做随军医官的心,可是,刘芳却执意不想从军。去年回京,再次去拜访刘芳,还是被他拒绝了。不过,前些日子,刘芳却突然写信说要来,只是,不是作为随军医官,只是单纯的在战争期间救治伤员,不拿朝廷的军饷,让他每月一百两银子的雇他。白宁非虽然奇怪刘芳的坚持,但是,当即便写了回信盛情邀请他来。可是,他以为还要过一段时间,毕竟,冰还没有化,双方都处于休战期间。
白宁非的母亲虽然是书香世家,他自小也接受了四书五经的教育,但是,十五年军营生活下来,早就习惯了不拘小节。微微拱手过后,拉了刘芳便往军帐走。他虽然看了一眼相黎,觉得有些面善,但是,看她背着药箱,便也只以为她是刘芳的药童,没有多想。只是,看着相黎白白净净的脸庞,和瘦弱的身板,微微皱了皱眉。他心思不在相黎身上,自然,就没有注意到相黎过分热切的目光注目。而因为白宁非现在剃了胡子,相黎也没有认出这个让她倾慕的心跳加速的将军,就是去年骑马差点踩死他的人。
相黎跟在刘大夫身边,走了好长的路才到达白宁非的军帐,她进账前看到白宁非的军帐旁边竖立着一杆大旗,紫色的大旗上写着一个鎏金的“原”字,相黎已经知道这个朝代叫原朝,但是,对白宁非的军帐前竖着这样一杆大旗还是觉得有些诧异。她想象中的军营,只要主帐前才挂大旗,而那随军的主将,一般都是四五十岁,头发黑白参半,身影彪悍,满面络腮胡子的人。这当然是她的一己偏见。可是,白宁非怎么看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就算是个将军,也不该是主将。
相黎想着,也许这个军营喜欢隔一段距离就竖一杆大旗,便也释怀了。
白宁非拉着刘大夫在矮几边落座,还命卫兵奉了茶。相黎自然也是想坐下的,可是,她发现白宁非是一个等级分明的人,只让刘大夫做,只让卫兵端了一杯茶,那鼓噪亢奋的心情因为自己被慢待也有些冷了下来。
刘大夫以前或许并不了解相黎,可是,几个月相处,加上一路同行,自然早就知道了她的性子,刘大夫是一个善于掩藏自己的人,所以,一般人看来,他都是一副老好人样子。经常有病人拿了药不给钱他也不计较。但是,他能够被他的师傅收养,并且学了谢坛的医术,本就是一个不羁洒脱、视礼仪尊卑如无物的人,偶尔还有些恶趣味。他虽然总是欺负相黎,但是,相黎是他的徒弟,他还是有些护短的。
他探手摸了摸茶不太烫了,也不管坐在对面的白宁非,对站在身旁的相黎说:“向月,把药箱放下,坐下喝口水,就跟在医馆时一样,别拘束。”
相黎已经被刘大夫欺负了一路,乍见他这般和蔼的样子,有些不能适应,要不是白宁非就坐在对面,她真的要抬手探探刘大夫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刘大夫看相黎迟疑着不动,干脆起身伸手拿下相黎肩上的药箱,拉她坐在旁边,一面把茶拿到相黎面前,一面对白宁非说道:“白将军,别见怪,学生活了半生,就收了这么一个宝贝徒弟,总是要多疼一些。”
刘大夫的话让相黎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若是她现在正喝着茶水,肯定会喷出来。
白宁非对刘芳的话也很诧异,不过,想到刘芳过了而立之年尚未娶妻,他身边的相黎又白白净净,白宁非常年在军营,对男人间的事也知道一些。虽然对刘大夫带着他的小男宠来军营有些不喜,可是,白宁非等着刘大夫给他的士兵救命,自也不敢怠慢他。
白宁非朗声笑道:“刘先生哪里话,是宁非怠慢了。”说着,便示意旁边站着的士兵再去倒一杯茶。
白宁非的笑虽然很爽朗,但是,相黎却被他笑得有些不悦,只因,他看相黎的眼神有着明显的轻蔑。
相黎看着白宁非这般讨好刘大夫,自也是狐假虎威起来,不客气的狠瞪了白宁非两眼,并且在心里说着“奶奶的,你现在看不起老娘,等你受伤了需要医治时,有你受苦的时候”。相黎这段时间跟着刘大夫捣药,已经知道了即便同是治伤的药,不同的药草疗效也不一样,而且,药量不掌控好的话还会让伤口反复。
白宁非看着相黎嘴角恶劣的笑容,不禁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不过,白宁非毕竟是经过战争洗礼的一方将军,必不会跟相黎一般见识,他跟刘大夫介绍了下军中的医官,药草,以及放伤兵的军帐。本来想着带刘大夫去看看,不过,有士兵通报说午餐时间到了。白宁非一般是跟着士兵一同在餐帐用餐的,今日刘芳来,他便让人把午餐送到了他的军帐。
相黎想象着,军营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肯定不好吃,而且,全是大男人的地方,肯定做得粗糙。可是,饭菜端上来时,她便觉得自己判断失误,简单的菜色,四菜一汤,但是,没有想象中的糊锅、刀工不好的现象,卖相很好,吃一口进去,味道也是好极。相黎在宫宴上几乎没动过筷子,但是,跟籍涅在一起的时候,籍涅那个会享受的,每到一处必是挑最好的招牌菜来吃,可是,也没有眼前这份看上去很普通的土豆炖牛ròu好吃。不仅刀工好,火候也倒位。经历了跟刘大夫几个月吃冷满头、ròu干的日子,眼前的菜简直就像是超级大餐。相黎本不是贪吃的人,可是,这一顿,还是毫不客气的吃撑了。而刘大夫,一反一路走来的刻薄样子,对相黎吃得那么多,甚至抢了白宁非的饭食这件事,只是温柔的带点宠溺的笑笑。这看在白宁非眼里,更加的不舒服。
午饭过后,白宁非便带着刘大夫去医帐那边。相黎跟着去看了,除了两个放药草的帐篷,五个随军医官的帐篷,还有十个每一个能容纳五十人的患者帐篷。只是,那帐篷设施过于简陋,因为久未住人,床单、被褥都蒙灰了。而褥子底下,也不是木板床,不过是草席。相黎看着这样简陋的条件,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样密集而简陋的摆设,怎么可能期待受伤的士兵能够好的快。
出了军帐,相黎向白宁非问道:“向月有些事不明,不知将军可口为向月解惑?”
白宁非对相黎的咬文嚼字更加厌恶了几分,但是,看在旁边刘大夫的面子上,还是赏脸说道:“你说吧。”
相黎看了看刘大夫,见他也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便开口说道:“首先,一场战争下来,不计死亡人数,会有多少伤者,轻伤、重伤大致比例是多少?第二,那些随军医官,医术如何?是否各有专长?比如说有人善治箭伤,有人善治刀伤?第三,那些药草,质量是否可以保证?除去药草,纱布、换洗床单、被罩是否足够?第四,除了随军医官,有没有专门护理伤者的士兵?第五,士兵受伤后,是随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