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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诚王调整了一下侧躺的姿势,反过来给她讲,“那是成化年的事了,有个名叫桑冲的人学了一手男扮女装的技艺,又练得一手好女红,专门自称落难妇人求人家收留,好潜入内宅奸.□□子。你说的这故事里那个扮作外乡女的人叫王二喜,他哥哥叫王大喜,是桑冲的徒弟。桑冲案发的情形与这故事也有所相似,因他潜入的那户人家的女婿对他起了色心,企图对他施暴,发现他竟是男人。既然发现他是男人,他潜入内宅的原因也便不难揣测了。待得事后一审,才知他竟已用这种办法祸害了一百八十多个女子。那案子一直惊动了宪宗爷,然后……”

他说着说着,终于自己也发觉不对劲了,“宪宗爷”是谁?“成化年”又是什么时候?

他不觉间坐起身,一边绞尽脑汁深思一边自语:“我为何会说起这样一套话……”

“原来您也不明白啊……”沈苓也随着他坐起,她刚才正想问他呢。

其实她刚发呆的原因便在于此。

聊斋那个故事里清楚写到王二喜是桑冲的徒弟,她看到时也去特意查了桑冲是何许人,当然知道这案子,只是听他提到,她就奇怪:这篇文的背景又不是真的明朝,史上根本没有过一个“成化”年号,根本没有过“宪宗”,他又怎会知道正史上的事呢?

小说前传出bug了?

沈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诚王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系统战战兢兢地出了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个小bug而讨厌这个世界,从而抛弃我。(对手指)”

沈苓:=。=你关心的重点太偏了好不好……

她其实并不在意,对她而言,这只是个小说构成的世界,再怎么像真的也不是真的,出点小bug也没多稀奇。见诚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她便劝道:“许是您许多年前听过这事儿,时候久了便记差了,也不稀奇。时候不早了,您今日定也累了,还是早早睡了吧。这些无关小事就别花心思去想了。”

诚王依言躺了回去,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没那么容易放下疑惑。什么桑冲的案子,方才脑中竟然冒出这么一个奇异念头,还有头有尾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做梦梦见、或是无意中编的,如她所言,若说是年头久了记忆偏差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自己那么顺畅就说出“成化”、“宪宗”这种根本不存在过的字眼呢?

何况他记忆力极好,又正值脑筋最灵的年岁,曾听说过哪些事,其中哪件事分别是从谁口中听说的,他都能清晰回忆的起来,唯独这一件的来由,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就好像……好像脑中除了自己本身的经历记忆,另还藏了一套记忆,往日都被深深埋藏,今日是因为她提了个头儿,就漏出来一鳞半爪,可等他刻意想去翻找时,就又一丁点痕迹也找不着了。

这真是怪极了,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咄咄怪事。

他这张床十分宽阔,睡两个人一点也不拥挤,床上铺的褥垫软硬适中,躺着比南窗下的那张坐炕舒服多了,沈苓被白天经历折腾的身体精神都很疲惫,再睡在如此舒适的床上,很快便被困意包裹,本来还以为自己首次与他同床而卧会紧张失眠,没想到才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诚王静静望着她,不知不觉便将方才的怪事抛诸脑后,管它是哪里来的怪念头呢,都没有眼前的她更重要。

很快脑中仅余下了一个清晰的念头:我要娶她做王妃!

第19章 诚王府(十九)

诚王次日又进宫去找皇兄了,用的理由是为皇兄送中秋节礼。为什么节礼要在节后送呢?皇帝一听下人如此禀报,就知道兄弟是有话要来找自己说,一时也为这个奇葩理由啼笑皆非。

“昨晚尝着王府点心房做的桂花馅儿月饼挺好吃的,便送来一点也给皇兄和嫂嫂尝尝。”一见了面,诚王还真像模像样地说了个节后来送礼的理由。

皇帝笑了笑,转脸将屋中下人都遣了出去,方问道:“说吧,有什么事都求到宫里来了?难不成上回贬了那个婆子,又出了什么婆子敢刁难你和你的宝贝丫头?”

“那倒没有,”诚王微低着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有件事想与皇兄商议,这事我也知道有些荒唐,但若非我心里实在搁不住,实在想做,也不会拿它来烦扰皇兄你。”

皇帝越听越是意趣盎然:“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打小儿就有主意,若非难办的大事,何至于来求我?快说吧,别吞吞吐吐了。”

开口说重点前,诚王先抬眼看了看门口:“皇兄,乾清宫这里的下人,该不会拿听见的话出去嚼舌头吧?”

皇帝是将屋里的下人遣出去了,为的只是让他说话随心一点,但贵人跟前总得有人候命,诚王知道当值下人就在门口外站着呢,而且不止一个,隔着一层门帘,除非他趴在皇兄耳朵上说悄悄话,不然都不可能避免被外人听去。

“放心,每日每个时辰谁当值都有清晰记档,倘若你今日说的话被传到外面,今日记档的下人都会被拉出去剐了。”皇帝宽完他的心,又含笑催促,“快说吧,你求到这里,难道不是比我更急的?”

诚王这才道:“依皇兄看,我若是不再另选妃妾了,就娶苓儿做王妃,能否成行?”

皇帝如他所料露出吃惊之色,诚王紧接着道:“皇兄千万不要误解,此事绝非苓儿来撺掇我的,我都尚未对她讲过,倘若讲了,她定会来极力劝阻,根本容不得我来找您说起。她是守本分的人,皇兄也当清楚我的性子,我何尝会是那耽于美色、受人撺掇摆弄的愚人?她若是那以色娱人、热衷名利的女子,我又如何会看得上?正是因为她本分懂事,我才……”

皇帝淡淡道:“哦,她本分懂事,你便要提拔她当王妃,如此一说,难道你身边其他丫鬟全都不本分不懂事?若有其他本分懂事的丫鬟,你也都提拔提拔?”

刚说出来会惹兄长不快也在意料之中,想娶个通房丫头做王妃,皇帝乍听当然会觉得他是异想天开。皇帝紧接着说:“祖训有云,凡天子、亲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

诚王早已站起,听了这话便端正跪了下去:“皇兄息怒。”

简简单单说了四个字,没请罪也没解释。在这当口,请罪就是承认自己错了,解释就是火上浇油,诚王只能什么都没说。

皇帝也就明白,他是铁了心了,遂蹙眉问:“她就那么得你的心?”

诚王点点头:“皇兄关心臣弟,总来问我缺不缺什么,要不要什么,不瞒皇兄说,臣弟自小到大,也没有过多少心愿,如今娶苓儿为王妃,就是我平生唯一的夙愿。万望皇兄成全。”说完就地拜了三拜。

简简单单一番话,却叫皇帝一下子就心软了。这个弟弟自小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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