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老大媳妇言重了,你是家里长嫂,管教族里女眷是应该的。”冲屋里伺候的丫鬟道:“去找张妈妈来。”
张妈妈是府里管刑罚的管事妈妈。
秋氏就是再笨,也知道定北伯叫张妈妈的意思,立刻跪地大哭,“哎呦!不能活了,大嫂一回来就没我们母女的活路了,我可怜的维宁啊……”
定北伯鲜见得一拍桌子,喝到:“住口!”
喝完颇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以往但凡说教独孤维宁几句,秋氏就会跟老夫人一起哭闹,让他不得不妥协。长子一回来,肿么突然就有了腰杆子硬了的感觉。
“一副泼妇的样子,像什么话!”定北伯难得的口气严厉。转头又和气的对沈氏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这样,你看该怎么罚?”
秋氏瞪大眼,维宁的事还没说好,怎么自己也要被罚了?回头呆愣的看着沈氏,只见沈氏仪态端雅的朝定北伯欠身道:“二弟妹行止失当,有失体统,罚闭门思过,抄写《女戒》五十遍。”
张妈妈领着两个四十来岁的妈妈掀帘进来,给屋里众主子施礼。
定北伯道:“张妈妈,大夫人如今回来了,以后你就听大夫人吩咐行事。”
张妈妈躬身应是,回头重新给沈氏行礼。老伯爷已经放话要传爵位给大爷,家里谁是真正的主人,下人们心知肚明。该听谁的话,谁的话要阳奉阴违,聪明的下人们玩得很好。
沈氏端端正正受了她的礼,道:“还请张妈妈带大小姐去祠堂,在祖宗面前跪足三天,一日三餐不许见荤腥,不许人探视。”
老夫人张张嘴,低声道:“跪三天会不会太多?大冷的天膝盖能受得了?”
好在沈氏接着又吩咐,“叫大小姐贴身伺候的送些御han的衣物,跪垫垫上双层。”
老夫人虽然心疼,见沈氏安排得当,也就不再说什么。
天气太冷,真没个防护,跪上三天腿都要废了。沈氏只是想略作惩罚,让她长点记性,若真叫人跪出点问题就说不过去了。
“是”,张妈妈半点不打折扣,挥手叫两个妈妈上前,一人钳住独孤维宁一条胳膊,就要拖走。
独孤维宁这才觉察到害怕,双手挣脱不开,上脚去踢其中的一个妈妈,嘴里哭骂道:“死奴才,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秋氏也扑上去拉扯,被张妈妈一个旋身避开。
沈氏挥挥手,张妈妈领着两人押着独孤维宁快步离开。
秋氏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大嫂你太狠心了……不就是拿了你几件嫁妆吗,你就这么报复到你侄女身上……”
独孤维唯一听,猛地瞪大双眼,哎呦,还有这出,这下有热闹可看了。
沈氏揉揉额角,挥手让下人们出去,又让独孤维唯也先回去。
独孤维唯人前要维护她娘的威信,听话地一一施礼告退,一出门就找能偷听的地方去了。
秋氏这兆前不顾后的性子,这事若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风浪。
定北伯看沈氏的架势,心知有事,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喝到:“又有嫁妆什么事?”
秋氏哭声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耷拉着脑袋不吭声,脸上妆容被泪水糊的惨不忍睹,看起来着实滑稽可笑。
沈氏看秋氏抿紧双唇,一副死鸭子的架势,只好叹声气,道:“我不在家的那些年,弟妹从我库房借了几样东西……”
老夫人听崔妈妈说过,也不惊讶,囿于见识,她也没觉得多严重。
定北伯知道沈氏不是小气的人,能叫她放在心上的,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果然沈氏接着道:“是当年儿媳出嫁时,太后娘娘御赐的添妆。”
“什么?”定北伯失声道:“老二媳妇你穷疯了!御赐的东西你都敢拿?你是嫌脑袋太碍事,想摘下来玩玩吗?”
老夫人一脸不知所以,茫然看着大为光火的老头子。
定北伯无语得抚抚胸口,难怪人道,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孙,老伴跟秋氏这两个……咳咳……幸亏还有老大媳妇,将来孙子们的媳妇可得好好挑挑。
定北伯拉回跑偏的思绪,解释道:“皇家看重你才赐你东西,你转手送人了,卖了,那不是打皇家的脸吗?就是不小心打碎了,遗失了,那也是大不敬之罪。最好是高高供起来,做为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
“这事如果传扬出去,让人参上一本,老大少不了一个治家不严之罪,轻则降职申斥,重则丢官罢职。老二纵容妻室私自截留御赐之物,就等着掉脑袋吧!”
☆、第七十八章 作茧自缚
定北伯为了吓吓秋氏跟老夫人,故意说得严重些。其实这种罪名可大可小,以独孤绍棠的圣眷,不过是申斥几句,再罚些俸禄罢了。
老夫人被唬得一下从椅上站起来,指着秋氏骂道:“你个眼皮浅的,什么事你都敢做啊,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啊-----你快去,快把东西给你大嫂还回去,快去!快去!”
老夫人出身不高,对着二媳妇可不像对大媳妇那样低声细语,对沈氏她打心底觉得低了半头,说话都没底气,老二媳妇可是想怎么骂都行。因为这些不可为人道的原因,她心里其实更偏向老二媳妇一些的。
秋氏抬起一张脸,脂粉抹的横七竖八,狼狈不堪,嗫喏着不言不动。
打开窗缝偷窥的独孤维唯见她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忙伸手捂了嘴巴。
老夫人怒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秋氏缩缩脖子,耷拉下脑袋,低低咕哝一句。
老夫人没听清,追问一句:“你说什么?别废话,快去!”
定北伯也看着秋氏,等她回话。
沈氏摇摇头,道:“父亲、母亲别着急,前些年弟妹娘家兄弟成亲,把那些东西做了随礼。”
定北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指着秋氏,双唇翕张,半晌颓然坐到椅上。
老夫人抚抚自己被气的闷疼的胸口,“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送出去的礼还能要回来?”
沈氏悠悠道:“二老别担心,儿媳已经给秋大人府上下了帖子,秋大人通情达理,想来儿媳禀明实情,秋大人定能体谅。”
“这就好,这就好,老大媳妇你快去!”老夫人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催促道。
沈氏道:“这事急不来,衙门明日封印,秋大人才会在府里。”
难得老夫人灵光一闪,听懂了沈氏言下之意。秋氏的娘秋老夫人比秋氏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雁过拔毛,猪过扒皮。想从她手里要回东西,不啻生夺其rou。
秋家出身han门,秋大人由明算科入仕,历经官场累至户部郎中的位置。因无亲朋可以依仗,所以格外珍视官声,颇为清廉自守。
秋大人和妻子结篱于han微,双方都是贫苦出身,早年受过不少苦,因深知贫困的艰难,其妻对钱财便格外看重。
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