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没有作案东西,不能治她的罪。
而菱角姐妹的爹已经疯疯癫癫,已无法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来,现在想要深究这件案子,已然不能。
几番思量,靳天决定给叶欢一个人情。但是……他的目光缓缓放在大一身上。他必须搞清,这个厨子在搞什么鬼。
仿佛被他的威严震慑到,那厨子满脸惊慌,开始嚎啕大哭,磕头磕得恨不得地板抖三颤。
他道:“我、我是朱公子的随从,夫人去了,便一直跟随少爷。我胆子小,少爷就一直让我料理后勤之事……前两天少爷跟姑娘闹了脾气,没吩咐我给姑娘做饭,听到大人您把姑娘带走了,又听说王二厨艺不精,很是担心,这才叫我偷偷把之前的王二换掉,给姑娘顿些好吃的。”
靳天想,沈无颜是个重情之人,心中还有昭王妃之痛。他看了眼空桐白,沉思,因此留这个女人在,不可能是对她有情。他观察了几番,叶欢对这个女人没兴趣,将她掳来欺之辱之,纯粹是在侮辱和报复沈氏……厨子口中的“担心”,当然是不存在的。
靳天不由感叹,他这个外甥,杀了叶敌来投靠自己,的确颇有些胆色,但心智还是不够成熟。
不过,这个关头,靳天欠叶欢一个大人情,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沉吟了几秒,“外面虽议论纷纷,可这案子漏洞百出,本门主不能轻易定你的罪。可是,你若再有伤天害理之事,别说有证据,便是没证据,本门主也要将你按法处治!”这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知道她本是昭王的人,还借机提醒她不要伤害叶欢。
面对他昏沉的脸色,空桐白忙叩首:“谢门主不杀之恩!门主英名!”
“我会派人把这案子压下去。”靳天愉快地嗯了一声,显然十分受用挥挥手,又看了地上的厨子一眼,“走吧。”
二人连忙离开。
空桐白觉得自己表现得不错,至少没露出马脚,冲大一笑嘻嘻,像个等待被喂糖的孩子。大一愣了一下,好半晌,也真切地笑起来。
在靳天面前混了过去,但空桐白还是得时不时“被朱公子虐待一下”。叶欢算不上大病初愈,因为体内的毒素一天天扩散,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眼见青姐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焦躁,空桐白还真有些怀疑,叶欢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一不小心将心之所想说了出来,乔青忽然将粥重重搁下,面无表情地看她,起身,推门融进夜色里。
空桐白怔住,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青姐……
叶欢也没料到乔青会跟这妮子生气,苍白的脸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向空桐白,不容抗拒还有点傲慢的语气:“喂我。”
空桐白恍如看到一只渴望被关怀、野性的流浪小狗。
叶欢在露出那样一副表情后,其实有些后悔。但见少女眨巴眨巴眼,默不作声接替乔青端起碗、拿起勺子,诧异间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
当然,如果他知道空桐白心中所想,估摸会掐死她。
☆、第六十六章 月圆之夜
不得不说,叶欢长得十分赏心悦目,不过空桐白用他和沈无颜比了一比,前者虽然不差,但后者的惊艳,叫人一瞥便移不开目光,恨不得硬生生钉在他脸上。
心满意足地笑了下。不过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幽幽一叹——靳天把事情压下去又如何,在旁人眼里,自己依然是凶手。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勺子向叶欢递过去,却在即将喂到他嘴里时蓦然一偏,瞧着他,语气凉如冰块:“喂,斗篷还有盒子都在你那儿,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偷斗篷、留宣纸,是为了因她上钩;盒子……偷盒子倒没什么太大作用,约莫只是觉得耍她很好玩吧。
事实证明,后面的念头并无差错。叶欢懒洋洋地将手枕在头后,不看她,凝视窗帘上乱到心慌的花纹,轻叹一声,“喂我喝完就给你,如何,嗯?”
最后那个“嗯”含着几丝魅惑,空桐白晴天霹雳般,手抖,差点没握住勺子。她赫然将叶欢从上至下打量一番,眼神古怪。
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但纵然不对劲,叶欢哪里能容她察觉出来,转头玩味地凝视她,“啧”了一声,“怎么,不想喂我喝粥?那要不……你给爷暖个被窝?”话音刚落就见少女炸毛狐狸似的,怒瞪自己,咕噜噜的眼珠还有几分算计。
他霍然心情开阔。
空桐白觉得他浑身都散发“贱”字,翻了个大白眼,不与他计较。重新端起碗,皱眉,“你的话我能信么?”这家伙太会诓人了,她表示深深怀疑。
“按道理是不该给你的。”叶欢见她黑了脸,哈哈大笑几声。笑够了,渐渐平静下来,“月圆之夜,人是不能够撒谎的。”
空桐白一脸迷茫,凡间还有这种说法么,之前怎么没听说过。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叶欢带动了思维,她懊恼地握住温热的碗,不就是碗粥吗!
“如果你不给我——”
见她摆出一副威胁的样子,叶欢微笑:“给。”他道,“我和你喜欢的那个家伙,早在多年前就有过约定。合作的时候,双方都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这次风影卫肯帮我,要丢是我把东西还给你。”
挑了挑眉,“我又不吃亏。为了以后还能合作,这东西我迟早要给你。”
空桐白气得快吐血,“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叶欢哈哈大笑,眸光一闪,语气沉降下来,缓缓道:“你太天真了。这世上的东西,得到了,便是谁的。”
空桐白想了想,想问出无颜答应他的条件是什么,但叶欢岂能让她知道,提及那夜“演双簧”,几下就将空桐白说得脸色爆红、咬牙切齿。
他最会拿捏时机,笑吟吟的,见好收止。
空桐白绷着脸喂他一勺粥。
叶欢突然安静得失语一般,温热的清粥入喉,一勺接着一勺,一碗粥很快见了底。他那颗紧张的心,也在微妙的气氛中沉寂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寂静。
月如流水,秋风拂叶。好像活了二十四年,从未这般寂静过。
除了乔青,没人知道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也是因为如此,从来谎话连篇的他,不敢说太多谎话。
记忆里的那个女人,不会做饭,清粥做得都掌握不好火候……可是那个味道,只会存在于记忆中。
空桐白将空碗放到桌上,叶欢闭上眸,悠悠道:“东西我早就还给风影卫了,你不知道而已……”
空桐白单手捂脸,所以说自己为什么要看他可怜,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想起叶欢是病人,她凉凉道:“不跟你一般计较……”气呼呼地推门离去。
入眼是阴森森空旷之地,空桐白打了个han颤。她在的这个地方是靳天的老窝,白天的时候便透着一股阴冷之气,故而没有多看。到了晚上,更加诡异骇人。
她无比后悔将灵力弄丢,决定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