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抬起头,见易香还用指头凌厉不留情面地指着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忏悔畏惧之心,顿时也恼怒了起来,爬起来就一掌打开了她的手。
“臭婆子,凭你的身份也是可以这样指我的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易香没想到还被这妮子给吃了一堑,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便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娘娘,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这丫头还以为自己是彧国来的贵客呢,非得让我们都把她捧在手心上!”
皇后沉着脸,也冷冷地yīn笑了一声,道:“想治她,还不容易。”
“来人啊,将她给本宫带到内务府,一夜之内使劲各种办法,都须得审出来她冒充江伊然一事的来龙去脉,受谁指使。如若不然,就将内务府给撤了!”
“是,皇后娘娘。”
她还不知道岚国总的内务府地牢里的厉害,仍旧是坐在地上一副爱理不理无所畏惧的模样。
宋宴初是明白的,恐怕像她这么柔弱的身子,进了内务府,今夜还没等审问出来就耗尽了身子,到时候内务府的人随便给她安了个罪名就乱葬了,还不如不审。
宋宴初抿了抿嘴,上前一步道:“母后……她……”
“没你插话的份!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皇后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便打断了她的话。
宋宴初吃了瘪,眨了眨眼睛便还是退了回去,想着不知该如何才好。
底下的人正要将那女子带到内务府去,蔺承安便不知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皇后娘娘且慢,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绕她一条生路!”
蔺承安直直地跪在了皇后的面前,磕了重重的一个头。
宋宴初见蔺承安又正巧赶了过来,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有些说不上的难受。
每次她出什么事或是岔子,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皇后见到蔺承安,冷笑一声,野心与傲慢在她的眼角已然化开,容不下一颗沙子。显然今日之事,已经触到了她身为皇后的底线。
“承安王,本宫敬你是彧国皇上亲自嘱托给皇上和本宫的质子,一直处处思虑你的周全,还将本宫的宝贝女儿许与你。你倒好,你早就知道这冒充货的真实身份,还连着她一起来欺瞒本宫,不知到底是何图谋!你可知该当何罪?你不仅是伤了本宫的心,更是伤了我们宴初的心呐——”
宋宴初微微皱眉,看着蔺承安紧绷着整张脸,似在为难。
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跟他站到一处去,只是在背后默默出神地看着他卑微的身子,心里颇有些起伏。
蔺承安微微喘了一口气,面部格外镇定,又磕了一个头,郑重其事地道:“皇后娘娘,实不相瞒……她就是臣的亲妹妹,蔺霜。”
皇后蹙起了眉头。
“哦?她就是你父皇的独女,霜儿公主?”
宋宴初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什么江伊然,可蔺霜是蔺承安的妹妹,她多少有过一些耳闻。
彧国皇上四十才得此女,宠爱备至,蔺霜是他膝下唯一的公主,故而骄纵蛮横,做事只求一个随心所欲。
如此看来,便不难解释她之前的那些无厘头的行为了。
“都是臣这个做哥哥的管教不周,一时疏忽就任由她在岚国宫中胡闹。可她所携带的那本入关的文书是真,她是彧国公主的身份也是真。纵然是她因为一时贪玩,冒充了江伊然,可还请皇后娘娘看在我父皇母后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
他又是磕了一个响头。
宋宴初听着心焦。
“岚国素来一心想与彧国jiāo好。你们兄妹蔑视我岚国,还将本宫玩弄于鼓掌之间,事到如今却想拿你们父皇来压本宫了,岂有这种道理?”
皇后直直的刺了一道在蔺承安的脊背上。
蔺承安尽管手心里汗涔涔的,可还是面不改色,极力想保出蔺霜:“皇后娘娘,霜儿她——”
“皇兄,你别向他们求情了!”
蔺霜挣扎着冲这边大声吼叫:“我看这岚国皇宫里头的人,没一个是好人!做公主的冷血无情,做皇后的心狠手辣,果然是亲生的母女!你跟她们讲什么道理?”
“霜儿闭嘴!”
蔺承安吼了她一声,可这话已经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公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挑衅皇后,她自然是气得不轻,没再说二话,就让人把蔺霜也带了下去。
听着蔺霜胡扯蛮缠的叫声越来越远,宋宴初听着都有些揪心。
直到蔺霜的声音听不见了,皇后这会儿幽幽地走到了蔺承安面前,居高临下:“承安王,本宫唯一留给你们彧国的面子,便是只先扣霜儿公主一人。希望承安王你回去之后,能好好思过,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