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皇后为自己圆的这番话,也连连点头应和道:“皇后这么一提起,朕才想起这事。说来,这也是宴初的福分,是我们岚国的福气啊!”
底下的大臣贵族也纷纷附和,一片祥和。
元顺听到这番荒谬的言论,并未多么在意,他早就知道这朝中的人都是一些尸位素餐之人。
他们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哪怕牺牲了长公主也在所不惜。
元顺未尝也不是这种人。
他的野心,他的算计,比这些人都还要高出几许。
只因为宋宴初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他此刻才会乱了方寸。
他立地而起,愤然道:“皇上,正是那崔照将公主送到了彧国人的手中,奴才苦苦在公主丢失的地方寻了四日,都寻无果!当日衡皇子也是亲眼所见,皇上万万不可只听崔家人的片面之词!若是再不去派兵救回公主,公主性命堪忧啊!”
皇上肃声咳了咳,便唤了声宋宴衡。
“衡儿,朕问你,当日你可见到是崔照将宴初公主掠走送给彧国人的?”
宋宴衡出席,看了眼元顺,便恭敬地说道:“当日儿臣只是听说宴初不见的消息,心中着急,就跟着风声赶到了一家客栈中。可当时只看见崔侍郎在饮酒,并未见到宴初。所以此事,儿臣也就不大好判断了——”
元顺这时有些费解地看着宋宴衡,心中有些凌乱。
不知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来,顺公公怕是糊涂了吧——”
皇后轻声了一声,“崔家可是咱们京城的大世家,崔尚书与崔照又都是咱们朝中的重臣,若论这人品与信服力,恐怕公公还比不上他们的。既然是崔侍郎的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
元顺冷冷地睨了眼皇后,眼底掠过一抹杀气。
皇后也毫不避讳,悠悠地对上了他一眼,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甚是自得。
“听说,崔侍郎还因此被顺公公打成了重伤,一条腿都被公公废了。崔家的人倒是也没有计较什么,想公公如今的权势,做此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怕是公公早就看崔家的人不顺眼,又拿此事来诋毁崔侍郎,未免让在座的诸位笑话——”
底下的人一听到元顺将崔照重伤,都不由得有些吃惊。
“竟真有此事……”
元顺冷嗤,丝毫不在意此事,脸上却再无任何紧张之情,只声道:“皇上若是不出兵,那奴才就自己出兵!”
撂下这话,他便毅然绷着脸从上元殿走了出去。
宋宴衡拧眉望着元顺的背影,心中有所思量,没过多久,也从旁悄悄退了下去。
殊不知,元顺已在侧门后的殿前等着他。
似乎是早就知道他没过多久也要从那筵席上出来。
元顺轻嗤了一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别有深意地说道:“宴会还未结束,这会儿衡皇子为何这么早就会出来了?”
宋宴衡拧眉怔了怔,腰杆笔直,微仰起下巴看着天上的云,笑道:“我不过一个粗人而已,素来对那些歌舞并无多大兴趣,又觉着胸闷,所以就打算先出来,想要去御花园散散心。”
“散心,可真是好雅致。除此之外,衡皇子怕是还要急着去帮助宴初公主,吩咐人清除这一路上的痕迹,助她早日到彧国去吧!”
宋宴衡回过头看了元顺一眼,“公公此话何意?”
“那衡皇子今日在殿上的所言,又是何意?”
宋宴衡默着不语。
“那日你与我同行,要将公主给救回来。你分明知道,就是那崔照带走了公主,是他在我们来之前就将公主送给了彧国!你为何要瞒着所有人,不说出你当日真正所看到的!”
元顺面色狰狞,凶狠之象毕露无疑。
宋宴衡似有几分揶揄之意,看了他一眼,敷衍道:“我方才在父皇面前说的,就是我当日真正所见。你我其实都没有见到宴初,平白无故硬是将这掠夺公主的罪名塞到崔侍郎的身上,恐有不妥。何况他已经重伤,半年都不得如常人一般行事,此事是你我理亏,你又何须再针对崔家。”
元顺一把揪过了宋宴衡的领口,发了疯似得,眦目对他道:“他带走了公主,哪怕是死都不足惜!还有,所有帮助他将宴初带走的人……都不得原谅!都该死!”
宋宴衡拧眉,一掌便去打开了元顺的手——
元顺当即有些趔趄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冷冷地瞪着前方。
宋宴衡乃是武学奇才,一般的掌,寻常习武之人都接不住,何况还是不会武功之人。
他肃了肃声,“公公还是莫要与我动手了,我怕我一时控制不好力道,会将公公给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