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儿子才刚出生没多久,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的时候,如果你这个时候去上学,那儿子只能交给佣人。你觉得,母亲和佣人,哪一个对儿子的成长更有帮助?”
面对他语重心长的劝慰,凌熹晴的胸口虽然堵得难受,却又无法违抗他的意愿和命令。
最后,她妥协的点头,强作欢颜,任由他抱着自己,听他讲述着学校里的趣闻趣事,而她,只能置身在外,无力的承受着这幢豪华牢笼所带给她的囚禁。
由雷霆钧一手打造的雷氏唱片公司,历经了多年的经营,在港城的娱乐界已经占有一席之地。
雷家独生子雷昕汉,虽小小年纪便走近婚姻殿堂,但在学校中的影响力却依旧风云不减。
而且大学的生活多姿多彩,雷昕汉不但是校内篮球队的队长,因为老爸是唱片公司老板的原因,他也在闲遐时间加入了部分唱片筹划工作。
蓝泽学院内不乏多才多艺的女孩,多少少女都梦想着一夜间成名,再加上自身的天赋,雷昕汉自然成了她们走上捷径的阶梯。
起初沉浸在婚姻的幸福、生子的快乐之中的雷昕汉,生活逐渐趋于了平静。
潜藏在他体内的事业野心渐渐锋芒毕露,如果说他父亲雷霆钧是属于防守型,那么他则是属于不断进攻型。
由于雷霆钧为了公事日夜操劳,再加上长久以来的隐疾。
年初不久,便患上急病而悄然去世,雷家上上下下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从此后,雷昕汉的生活便更加忙碌起来。
办完丧事没多久,雷昕汉便开始着手接管了父亲的产业,而凌熹晴的生活则越来越单调。
小夫妻虽然同床共枕,但彼此之间的交谈和交流竟随着彼此的生活目的不同,而逐渐减少。
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已经带着儿子先睡了,他还没有回家。
当她醒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因为有事先出去。
凌熹晴几次想找时间同他谈,关于她想出去见见世面的想法,可每次话到口中,都会被他岔开话题。
最后,她只能呆呆的听着他讲着属于他的生活,感受着他的世界,完全没有了真正的自我。
转眼间,雷昕汉迎来了大学毕业的日子,那阵子他一边忙着写毕业论文,又要帮父亲打理公司,两夫妻见面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
毕业典礼的前一晚,雷昕汉为了在学校里组织第二天的典礼活动,忙得连家都没回。
只在电话里匆忙吩咐凌熹晴,要她做好准备,第二天清晨回来接她。
翌日,当雷昕汉驾着跑车回到雷宅时,居然看到凌熹晴一身黑衣素面,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他满脸不解的看着她一身奇怪打扮,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粉黛修饰。
“不要告诉我,你就打算穿成这个样子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他对她的服装搭配皱起了眉头,脸上也显露出明显的不悦,这女人的傻的吗,明知道今天自己毕业,竟然还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哭丧的样子。
挎着包包正准备出门的凌熹晴同样也是一怔,“昨天我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说过,今天你的毕业典礼我恐怕参加不了了吗?”
“参加不了?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吗,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我要去拜忌我妈……”
自己解释的同时,就见他的俊脸顿时变色,她心底暗中害怕,知道自己肯定又说了让他不开心的事。
自从两人结婚后,她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让他亲自陪着自己去拜忌母亲,可因为他这阵子实在太忙,两人交流甚少。
雷昕汉一听,脸色顿时不悦,“你非要赶在我毕业典礼的这个时间去拜忌你妈?”
事实上他也知道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往年自己因为怨恨着那场车祸而对她母亲十分芥蒂,所以从来都没主动去坟前拜忌过。
但前些天他去自己母亲坟前的时候,很多事情也都想清楚了,既然自己爱着凌熹晴,就想去爱她的一切。
偏巧,双方母亲的忌日赶在了毕业典礼这一天,他本想在毕业典礼之后,亲自带着她去拜忌她的母亲,但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主动说出口。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很自大,又极好面子,偏偏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认输,所以即使心底有着想法,也不愿意亲口说出来。
本来还对他有些许愧疚之心的凌熹晴在听到他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后,小脸也顿时涨红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雷昕汉,拜托你搞清楚,那个即将要被我拜忌的人,她是我妈。”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敢面对面的同他大小声。
实在也是因为气极了,从她踏进雷家的第一天开始,雷昕汉便对她的存在表现出极强的敌意。
虽然在之后的日子里雷昕汉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但每次提到她母亲,他的脸色都会很臭。
今天也同样是他母亲的忌日,为了不和自己毕业典礼的日子发生冲突,他这个大孝子,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忌品,兴师动众的举办拜忌仪式。
可为什么轮到自己的母亲忌日时,他却连问都不肯多问一声?
从来没被她顶撞过的雷昕汉,不敢相信的瞪着这个在他印象中逆来顺受的小女人,他和她之间,一向都是他说了算。
他就是她的天,她的神,她该俯首膜拜的上帝。
只要他随便发出一个指令,她就该像小狗一样乖乖服从。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有胆子来忤逆他的命令和旨意。
“凌熹晴!”他重重吼着她的名字,“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吗?”
“我……我当然知道我在同谁讲话。”
原本对他仍存着惧意的凌熹晴被他残酷的眼神吓得畏缩了一下,可想到自己在雷家这么多年,直到和他结婚生子,他都没有学会真正的尊重过她。
心底泛着不平,又哀悼着自己现在了无趣味的豪门生活,一时之间,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脾气,居然也一股脑的暴发了出来。
“雷昕汉,就算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那又怎么样?别忘了今天也同样是我妈的忌辰,你扪心自问,自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究竟有没有想过陪我一起去拜忌过我妈?好歹在名义上,我妈也是你的岳母,我尊重你雷家人的同时,你呢?你把我们凌家人又当成了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雷昕汉变得难看不已,即使心底不是这么想,但难听的话还是口不择言的溜到嘴边。
“难道你非要逼我说破?不想去拜忌你妈,是因为只要我看到那个女人,就会想起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当年如果不是你妈不长眼的冲到我爸的车轮下……”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掴向他的俊脸,凌熹晴几乎是使尽全身的力气,来教训这个口出恶言的男人。
“我妈不长眼?雷昕泽,你有胆子给我再说一次!”
她嘶声力竭的怒吼,双眸圆睁,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立刻撕碎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从小到大,就算做错了事,连父亲也舍不得打自己一耳光的雷昕泽,此刻却清晰的体会着左颊上刺骨的麻痛。
眼前这么大一丁点的小女人,力气居然这么大。
一时之间,他怔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