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丫只好硬着头皮,踩柳御霆的脚印跟在其身后。
让她有些诧异的是,季明对她的态度简直称得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季明对她交代事情中规中矩,现在莫名多了份照顾和故意讨好的感觉。
她把季明的变化默默记在心里,静观其变。
柳御霆根本不在意后面的陈小丫,自顾自的走上飞机,反倒让陈小丫放松警惕。
本来通过昨天在卫生间那一幕,她对柳御霆警惕心就没剩下多少了。
船舱有柳御霆的单独休息室,陈小丫既然登上飞机,自然要跟柳御霆待在同一个休息室内,虽然她不愿意,但不能表现出来。
柳御霆还是老样子,对她始终无视,随她自己干什么都行,于是陈小丫挑个沙发坐进去,自顾自的玩手机。
柳御霆上飞机之后直接进入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只穿一条松松垮垮的休闲裤,上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淌水,显然是刚洗过澡。
好端端的洗澡干嘛?
陈小丫紧张起来,她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玩游戏,但始终在用余光打量柳御霆。
只见柳御霆胡乱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双臂一张,趴在大软床上不动了。
陈小丫仍旧观察柳御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男人睡着了。
就这么光着膀子睡?
虽然舱内不冷,但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一定会着凉。
陈小丫想到自己曾经好心给男人披外套的那次,结果换来的是埋怨、嫌弃和数落,于是硬着心肠只当没看见,默默做个透明人。
着不着凉的,关她什么事呢?她生病时,不见这个男人照顾她一下,反而不管不顾的侵犯她。
男人的种种恶劣行径,在她心里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她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继续打游戏。
突然,床上的男人翻身平躺,听见动静的陈小丫抬眸看过去,却与柳御霆四目相对。
柳御霆狭长的眼眸半睁,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陈小丫有点小尴尬,慌乱的低下头。
“冷——”
床上的男人声音慵懒,毫无平时的尖锐、锋利、不耐烦。
陈小丫再次抬头看过去,见男人还是盯着她看,明明毯子就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但他就是不肯自己动手,擎等别人伺候。
犹豫几秒之后,陈小丫还是走过去,撑开毯子盖到柳御霆身上。
男人眼睛微闭,显然困极了。
就在陈小丫转身之际,男人又说:“过来。”
陈小丫不解的看过去。
“坐上来。”柳御霆拍拍旁边空着的床。
陈小丫没什么表情,甚至略带些反感的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料柳御霆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动作极为干脆,眨眼之间陈小丫就躺到了床上。
她惊呼一声,迅速用胳膊撑起上半身。
让人想不到是,柳御霆侧身将头枕到了她的大腿上,除此之外并无逾越之举。
“别动。”男人蹭了蹭,找了个舒服舒服的位置,并用手环住她的腰,疲惫的说,“我困了,让我睡会。”
陈小丫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回,因为怕惹怒他,所以没敢动手去推:“柳先生,我不打扰你睡觉,但你别枕我的腿,好吗?”
柳御霆闭着眼睛懒懒的将尾音拉长:“嗯~就一会儿~”
他这样乖乖的样子,外加俊美容颜,无论换哪个女人来都会心软,但陈小丫记仇的很,对柳御霆无论如何都心软不下去。
她心底深处还是怕他,但见他手脚老实,又加上他们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所以也就没计较太多。
她只盼柳御霆赶紧睡着,睡着之后她好下床离开。
半晌,柳御霆开口的声音更慵懒了,仿佛在睡着还未睡的临界点,他问:“为什么离开我?”
陈小丫本不想答,但男人迷迷糊糊的追问:“嗯?”
哎,陈小丫只能如实说:“我期待我孩子的父亲是个好人。”
柳御霆懒懒的笑一声:“关地下室里的人死了。”
陈小丫心惊,追问道:“是哪天的事?”
“你离开以后。”
她离开以后吗?她吐完昏迷被送回柳家老宅,醒来头上发热,除了额头的退热贴,到处都没有柳御霆的身影,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柳杀了地下室里的人?
她记得,当天柳御霆带了一只宝石蓝的戒指。
以她的观察,柳御衡对他手上的戒指也格外上心。
“我给过他选择,他仍不愿意做牢,宁可去死,然后他就自杀了。他死的不冤,因为他的贪婪,一条无辜人的性命栽在他手上......”
接下来的话陈小丫没听见,垂眸看去,发现柳御霆又睡着了。
匀称的呼吸做不得假。
她本想等柳御霆睡得更熟些再走,结果等着等着,弓腰趴男人肩膀上也睡着了。
飞机平稳落地,陈小丫又像定闹钟似的清醒。
她迷迷瞪瞪的在柳御霆肩头蹭了蹭,之后又觉得腰酸腿沉,于是睁开双眼。
柳御霆躺在她大腿上半睁着眼眸正一顺不顺的看着她,给人感觉就像暗地里盘踞的毒蛇,蜷着身子,将脑袋藏在树叶间,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
她的长发正好罩住柳御霆的脸,两人离得极尽,显得空间密闭到能与对方的气息交融。
四目相对之后,陈小丫忍住惧意,快速直起腰,想离开男人的肩膀,可是因为长久保持弯腰的姿势,让她腰部酸痛的利害,于是又跌回到男人身上。
“抱歉,稍等。”陈小丫捂着腰,呲牙咧嘴的不敢动弹,慢慢的往后面床上躺。
天旋地转,陈小丫被翻了个个儿趴在床上,她赶紧回头去看,见睡醒之后的柳御霆心情大好,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给她按摩。
柳御霆还是那句话:“宝藏女孩。”
陈小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让男人发出如此叹息。
她不过就是一动也不敢动的被男人枕着大腿而已。
腰间的手十分有力,甚至将她按痛,她不敢吭声,心中警惕万分,生怕下一秒男人的手会顺着她的衣服钻进去。
然而并没有,男人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