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怎么可以随便乱吃?
小蝶不可思议的抬起一张花猫脸:“翠颖姐,那多伤身啊?”
翠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不然呢?等她怀上,总裁知道你办事不利,把你踢走?就你这文凭,去哪能有这么高的工资?你以为总裁真对她好吗?不过就是玩玩她罢了,连怀孕的资格都没有,你管她伤不伤身呢?”
“行了,你自己决定吧,哭也没用。”
翠颖端着咖啡往外面走,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久的陈小丫。
翠颖脸都吓白了,手里的咖啡掉在地上。
褐色的水渍溅到陈小丫衣摆,破碎的杯托划伤她的小腿,流下浅浅血痕。
陈小丫不禁觉得好笑。
柳御霆这个男人真有本事,每次都能在她稍微放松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陈......陈小姐......”翠颖怕急了,话都说不利索。
“嗯。”陈小丫失魂落魄的应一声,转身离开。
她本可以打翠颖一巴掌,再教训一顿,可她没有这么做。
翠颖尖酸刻薄,固然不是好人,但陈小丫没有必要跟一个下人计较,更遑论,这个下人还不是她家的。
她也没什么资格在庄雅别墅作威作福。
不知不觉走回房间,陈小丫望向床上。
柳御霆还在睡。
他皮肤不如柳御衡白,但匀称的小麦肤色极为好看。
薄毯随意搭在他腰间,勾画出他刚劲完美的轮廓。
他狭长的眸子紧闭,嘴角的狠厉之色消失,被柔和的线条取代,睡容安详。
俊美无双。
陈小丫的拳头松开又捏紧,捏紧又松开。
她几乎要被愤怒搅得失去理智。
她气的想用锋利的刀刺入他的心脏。
最初,她以为骄傲如柳御霆,不会对她纠缠,后来却发现并不是,他把她缠的死死的。
柳御霆说,之所以纠缠是因为爱。
她动容了。
可后来,她却发现并非如此,作为安眠药的她,才是正解。
那种人怎么可能有爱呢?
对那种人来说,只有两种人——有用和没用。
很不巧,她对他来说,是有用的人。
她最初以为,柳御霆可怕冷血到毫无人性,后来又觉得这种认知太过片面。
他努力工作,积极进取,做事果断,好像不会滥杀无辜。
她被柳御霆制作戒指时、认真虔诚的态度感动。
现在......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陈小丫摘掉戒指,只带走一个包,开柳御衡送她的车离开。
她一心想走,可出门以后毫无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回陈家?去冰城找妈妈?
都不合适。
机场里,陈小丫指尖发凉,紧紧捏着飞往冰城的机票。
她过安检,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飞机之后,她没有去找妈妈,而是找一家小旅馆住下。
她谎称自己的身份证丢了,连记都没登。
只要不使用身份证,天大地大,柳御霆想找她极难。
她只是想离妈妈近一点,离柳御霆远一点。
“小姐,你好。”一个男人斜过上半身与她打招呼。
陈小丫觉得他眼熟。
男人一拍巴掌,笑道:“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要住店?”
陈小丫点点头:“请问你是?”
男人双脚并拢立正站好,行军礼:“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陈小丫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咖啡馆门口的保安吗?自称嘴皮子利索能忽悠,长得呆萌可爱的那位。
“您贵人多忘事,现在想起来了吗?”男人递上一只手,“你好,我叫贝龙。”
陈小丫留意他的手,细致、骨节小,不像做粗活的人。
相握时手感柔软,没有茧子。
“是的,我来住店,我叫陈小丫。你今天休息?”
贝龙说:“我辞职了,这是我妈开的旅店。”
陈小丫打量这个不如宾馆高级,但干净整洁又温馨的小客栈。
也就是说,贝龙家里最起码是小康家庭。
“那你为什么要做保安?”
“我不是合计大城市里机会多吗?结果现实很残酷,我被打回原形了。”
两人又聊一会儿,贝龙拽走陈小丫:“您这种达官贵女,怎么能住这种小旅馆?跟我走,我带你去我妈开的农家乐。对了,你住小旅店该不会是没钱了吧?没钱我可不带你去。”
陈小丫失笑:“有钱,我身份证丢了,所以不方便住宾馆。你把我带去农家乐,我按月给你房租。”
贝龙眨眨眼睛,“没想到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我老妈拉个活。”
陈小丫无奈的摇摇头。
合着这人最开始跟她攀谈,就带有目的性,知道她条件不差,想在她身上榨油水。
贝龙取来车,扯着脖子冲旅馆里面喊:“小姨,这位客人不住了,她的房间卖给别人。”
一个三十来岁女人打开小窗,探出一只脑袋问:“要退房?那钱......”
“人家不差这点房钱,走了小姨,我找我妈去。”贝龙将脑袋缩回来,嘿嘿的冲陈小丫笑,“那点房钱,回头我在月租给你省出来。”
陈小丫无奈,这人可真会过。
也太爱钱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手套箱里拽出一张宣传单给陈小丫:“这是农家乐地址,我们去的地方比这里偏,你别害怕。如果怕我把你拐跑,你可以打开手机地图,看我走的路线是不是广告上的位置。万一走错,还方便报警。”
陈小丫莫名相信贝龙,或许是贝龙面相呆萌的原因吧。
不过既然对方说了,陈小丫顺势掏出手机,点开地图APP查询农家乐地址。
“保安工作辞职,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帮你妈妈打理生意吗?”陈小丫从包里拿出水,一边喝一边问。
“NO,我要自己创业。”贝龙抛个媚眼,“我喜欢裁剪缝纫,我想开个服装厂。”
“噗——”
陈小丫喷了,一边扯纸擦,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像你这样的男人竟然喜欢做裁缝活。”
贝龙翻个大眼白:“真是少见多怪,跟我那个古板爸妈一个样。我告诉你,我这一双手,天生就是穿针插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