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好些了?”房悦容关切的问她,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发现她起色颇好才放下心来。
南知意笑着点点头,“好多了,就是不敢再喝你家的蒲桃酒了。”再喝她估计回去要被打死。
房悦容满含歉然,“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喝这个酒,没想到劲这么大。”
“无妨。”南知意笑着摇摇头,“我这不都好了吗。”虽然菜还没上来,每个人的桌案上都摆着不少糕点,她伸手拿了一块绿豆糕慢慢吃了。
房悦容见状,也开始吃小点心,她胃口倒是好,眨眼间就把自己面前的豌豆huáng消灭光了,百无聊赖的看着众人发呆。
“绡绡。”身畔的何宁宁突然戳了戳她,低声问道:“你得了多少钱呀?”她嘴里还含着一块粽子糖,声音含含糊糊的。
南知意据实以告:“五千两银子。”
“哇!”何宁宁低呼了一声,“好多哦。”本来她还觉得自己那点已经很多了,现在跟绡绡一比,压根就不够看。
南知意笑了笑,“少在外面说这些。”就算她有钱,也只有关系好的才知道点大概的数额,没必要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人多眼杂,肯定不能多讨论这些事。
何宁宁点点头,兴奋的跟她说:“那我们后日一起去逛街好不好?锦华楼新出了一个凤钗,我可想买了,这次总算有了钱,可以买个够。”
她花起钱来一向没个止境,到手的钱几天就能花个jīng光,手上一直都没什么闲钱。南知意提醒道:“你别总是瞎买,买了又不用,不是làng费?多少存点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花光的。”何宁宁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听她的话,只敷衍着应了,又要商量着她们去完锦华楼去哪里吃饭。
她听不进去,南知意也不好再劝,只能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时辰不早,衣着鲜艳的婢女们端着一道道佳肴款款步入小院,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悉心布置着桌案。房悦容正要给众人介绍自家菜谱,却见前方来了一行人影,为首两人相携而入,一群小姑娘涌入此处,走动间似乎带着几缕香气。
“阿容,你这边怎么没等我就开始了?”穿嫣红对襟短衫那人笑着开口,“小心我告诉姨母去。”
她身侧那穿着朱青长衫的少女道:“阿悦,是我们来晚了,怎么能怪嘉鱼县君呢。”
南知意来的早,又去荷池边同雍淮聊了许久的天,没见过这人,便有些疑惑了。因着房悦容还有个叫房云容的妹妹,从东昌长公主到旁边这些人,都是称呼她为阿悦,怎的这人称呼她阿容?她旁边那人又叫她阿悦,听起来乱糟糟的。
何宁宁看出她的困惑,解释道:“她是新昌长公主同翰林院王侍读的女儿,名唤悦秀。说来跟你还有点亲戚关系,她姑母是你大舅母。”
南知意“噗嗤”一声笑了,这名字,取的跟房悦容可真像姐妹啊,两人恐怕是不合吧?否则她怎么会故意称呼房悦容为阿容,又让身边人唤自己阿悦呢。
只是她身旁那唤了声“阿悦”的人看着很有几分眼熟,南知意总有个答案在脑子里呼之欲出,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怔怔的盯着前面那人瞧。
房悦容轻笑一声,看了南知意一眼,提醒道:“她是贺郎中的爱女,就是定元十二年中过探花的那位贺郎中。”
南知意恍然大悟,难怪她瞧着有几分眼熟呢,原来是同贺庭玉有几分相像。贺庭玉父亲贺朝金多年前曾在殿试上中了探花,由此被宋国公看中,选做了小女婿。
古时杏林宴上,选取相貌最为出众两位新科进士去折花给众人戴,是为探花郎,传闻说贺庭玉本身才学没有出色到殿试第三的地步,原本该排到二甲的。而太|祖对这种风雅之事很有几分兴趣。见他生就一副好相貌,将他同前面那人换了换。传闻真假尚且未知,贺朝金却是真生的风流俊秀,为人又温柔体贴,当初同小杭氏着实度过了一段举案齐眉的神仙日子。
贺朝金不仅生得风流,为人也是真风流。他先前在老家时,曾与邻居家的小女郎青梅竹马、年少相恋,两人身份不匹配,自然而然就分开了,事情也本该在他高中探花、做了宋国公的东chuáng快婿后画上句号。然而他那位青梅竹马却举家搬到了京城,且尚未婚配。两人一二年不见,曾经的温情霎时涌上心头,gān柴勾动烈火,邻家女郎便做了他的外室。
等小杭氏发现这事的时候,外室已经怀有了身孕,贺朝金许诺等外室生下孩子就将她送走,宋国公府又考虑到当时已经有了贺庭玉,父亲名声不好对他将来也有碍,这才忍下了这口气。然而那外室生下孩子后,贺朝金又反悔了,不肯将她送走,小杭氏本就因为他养外室而气愤,后来更是郁郁而终。贺朝金也不知是真爱还是知道自己再难娶高门女,守过妻孝后就把外室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