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林家依然处于话题中心。一路过来,聊到林家两位姐妹的事情并不少。不过因为有了池颜那晚的站队,塑料花们齐齐选择了同一阵营。
说起八卦来比当晚听到的顺耳多了。
只听说林氏夫妇这回也让林霜带着林婧过来看时装秀,多往外走动走动交点朋友。
现在哪儿还有人敢和林婧交朋友。
池颜笑笑,没说话。
不过巧合的很,当晚入住酒店,她就遇到了林家两姐妹。隔天去往秀场,又见到一次。
池颜远远与林霜打了个招呼,没再过去。
秀场通道口有工作人员专门引路,一眼认出了这位贵宾客户。
池颜出街都是由造型师精心搭配过的,精致到了每一笔唇线、每一根头发丝。在异国他乡都驳足了眼球。
不过她向来只走贵宾通道,绕开红毯低调入场。
不多时,秀场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第一排近年来成了各路明星争奇斗豔的地方,时不时有摄像机扫过,为博出镜,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池颜今日複古造型,头戴蕾丝斜帽,抿着唇线看镜头的冷豔範儿迷倒一衆媒体人。开场前镜头往她身上扫得愈发频繁。
与她有两排之隔的斜后方,是林家两姐妹。
池颜没有进场后随处打量的习惯,会显得没礼貌且没教养。
然而夹杂在一衆外语里,中文的辨识度极高。
身后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又不得不让人注意到这对姐妹的位置。多数是林婧在问,林霜好脾气地回答。
开场乐都没响起,后面那位林小姐算是大胆,许是以为她听不到,好奇出声:“第一排是举办方邀请的吗?怎麽我们一道进来的人,只有她坐在前面?”
林霜觉得好笑:“想坐前面?”
“没有,我就是好奇。”
“嗯,好奇就够了。”林霜的好脾气终于快要下线,平静地答道:“这一场这个位置,八万多美金坐一次。每个品牌的头排座位有点小差异,不过基本都是这个数。”
身后似乎安静了几秒。
估计那位林小姐在心里换算单位,片刻之后追问:“虽然贵了点,可是我们家……”
“不是所有人为了看秀都能不眨眼的。”林霜抿了下唇,“你看一场两场能花这麽多,除此之外,整个人生就是看秀不过别的了?”
或许是林霜忽然冷了脸,林婧有点不大开心,只闷闷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过想来,被当面打消念头,还是有些尴尬的。
眼界低的人只有面前的一亩三分地,池颜无声抿了下嘴角,心想这位林小姐还真是刚认祖归宗就压不住攀比之心,肤浅得令人可笑。
接近开场,摄像机在观衆席游走一圈回到主舞台上,池颜这才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她这儿刚好是U型台的转弯处,是模特定点停留的方位。流动的光源如同水波,推着每个模特的脚步準确往前踩点。
转过U型弯后,光影一闪,池颜下意识眯了下眼。
相隔半个舞台外,她似乎看到了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因为在影像资料里见过几回而熟悉,陌生却陌生在她从没见过本人。
女人身上披着深色毛呢斗篷,年过半百依然风韵犹存。这会儿正偏头掩唇与身边男人轻声低语。
与池颜想象中的温仪相差无几。
虽然从没见过温仪,但池颜是见过梁砚成的父亲的。
很显然,与她一起神态亲昵的男人并不姓梁。
温仪的名字在梁家很少被提起。
池颜不用猜也知道她不受梁老爷子喜爱。
异国他乡第一次相遇,不说一声似乎有违人伦。说吧,又不知道对于梁砚成来说,他这位母亲是什麽样的存在。
这叫她怎麽开口,难道给木头发短信说,我好像看到你妈跟别的男人一起看秀?
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而远在国内,网络如此发达,关注时尚圈的人多少看到了巴黎现场的路透图。
早期歌星温仪忽然现身时装秀瞬间成了话题,本来与之齐头并进的,还有坐在首排惊为天人的某神秘女性。
只是通稿还没发出,就被中途截断在了媒体公司。
梁氏集团顶楼。
易俊兢兢业业地彙报着巴黎那边的情况:“夫人的照片都截下来了。现在网上没有炒作的。”
“嗯。”男人用拇指摩-挲着镜框,没再开口。
易俊心下踌躇,又问:“那关于温……”
涉及到小砚总家事,他没敢往下说。
果不其然,小砚总脸色微变,手指倒扣着重重敲了几下桌面。
咚——
咚——咚——
梨花木桌发出沉闷的响声,易俊听着声响心下不安,越站越直。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不用管。”
易俊如释重负,终于松了口气:“是。”
彙报完工作,易俊刚打算往外走,没想到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
他立即转身站直:“您还有什麽吩咐?”
梁砚成:“飞机申请了哪天的航线?”
易俊没转过弯来,足足有好几秒,他仿佛听到自己大脑飞快运转的声音,然后后知后觉明白了小砚总话里的意思。
飞机哪天的航线……可不就约等于问夫人哪天回来麽。
有那麽一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摸到了顶头上司温情的一面。掐出个日子后万分自信地答道:“夫人周日下午抵达陵城,您需要备车去机场吗?”
“……”
眼神无声对视的剎那,易俊差点滴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