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说呗，快去吧，拖得越久，泽村的lp就真的变成风中残烛了。』

回想着对话，以及得到的唯一可以接受的选项，石竹温柔地抚摸英梨梨的头发。

老实说，想到生命只剩下两个月，自己也会很害怕，也感觉很对不起姐姐。

但……他真的只能这么选择。

“如果你能活到明天，我也会与你一起迎接明天；如果你今天就会死，我也没有必要把这条命留到明天了。”

自言自语地，四宫石竹低低地讲出这句话。

绝望地、但又充满希望地，对不想失去的人说出来的话语。

少女悠悠醒来，睡眼惺忪地将目光朝向他。

第129节 第五十八章 唯一聪明的做法（2）

“你醒了啊，感觉好些了吗？”

“石竹你回来了……所以霞之丘滚蛋了吗？”

“看来精神还不错。”石竹被英梨梨的态度逗乐了。

英梨梨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谁让那家伙一直拦着我不让下床——”

“没尿床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英梨梨虚弱地反驳。

石竹兀自点着头，然后说：“有件事我得跟你道个歉。”

“什么……”英梨梨心里一惊。

“我之所以毁掉那副画……不是怕你嫉妒我。”石竹的手滑进被子里，拉住英梨梨滚烫的手掌，“而是如果被你看到我已经学有所成，你肯定会说‘看来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那样一来，我也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原来是这样……”英梨梨讷讷地应声。

“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这种耍滑头的做法，招来了这么大的误会，还把你……逼到了这一步。”

“其、其实也没什么，我毕竟是你的师父，努力提升自己才说得过去吧。”英梨梨尴尬地移开视线。

“你钻研画技其实我不会阻拦……但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我没办法不管。”

更何况还被怪异附身，变成了最为致命的情况。

“对不起……”英梨梨闷闷地说。

“你又没有错，是我太胡来了……而且还对你，对我的搭档撒谎。”

“一开始跟我说不就好了？”英梨梨埋怨道。

明明只要把话像这样讲开了，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问题。

“我现在的确有要直接跟你说的话。”石竹扶着英梨梨翻身，保持平躺的姿势。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寿命时，你会害怕吗？”

“会啊，但如果真的无药可救了，也只能安心享受剩下的人生了……虽然可能赶不上夏i太可惜。”

“那……再如果，我和你一样，只剩下连个月不到的寿命，你死的时候我也会死，你会好受一点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非得陪我去死啊……等一下，该不会是你得了什么病，还是说我得了什么病？”英梨梨开始警觉。

“倒也不是什么病——”石竹摸了摸头发。

“你跟我说实话，好吗？”英梨梨反握紧石竹的手，有几分央求的意味。

石竹挠了挠脸颊，“是怪异……就是涟有时候会忽然提的那个……”

“那个怎么了？”

“现在就在你身上，如果继续置之不理，你就只剩下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石竹认真地看着英梨梨的眼睛，“但如果让我来分担，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让涟帮我们想办法。”

“……不，不要……为什么……非得把你也搭上？”英梨梨顿时六神无主。

“因为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石竹一字一句地，诚恳地告诉她。

英梨梨哑口无言，再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石竹的话语。

“……那要怎么做？”

“呃……总之就是，我现在要跟你接吻了。”石竹握住英梨梨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尴尬。

英梨梨脸顿时红透了，声音细若蚊呐，“为为为为为什么要……接吻……”

“那家伙说的……要么就是互相交换鲜血。”石竹嘀咕道，“为了把我们变成怪异的共用宿主。”

“那、那就没办法了……反正跟石竹亲了也不会有感觉。”英梨梨浑身僵硬，语气也僵硬不已。

“就、就是说啊，玩pocky游戏的时候你还跟我抢来着。”石竹也哼哼唧唧地回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石竹才挪了挪，凑到近前。

“总、总之我要亲你了……”

“嗯。”

英梨梨生硬地张开些许嘴唇，石竹在她唇边轻轻一点。

“怎、怎么样，有效果了吗？”

“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不是要伸舌头……”

“……不知道……别问我……唔……”

————————

庭院里。

“两个月，真的来得及吗？”

“不知道……估计这种怪异，就算是忍姐姐也不一定见过。”涟坐在花坛边，看着身边的诗羽说，“说不上有害，也说不上无益的怪异。而且还是毫无后顾之忧地根除掉……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难题。”

“所以只能让他们先分享生命，延长寻求解决办法的期限吗？”

“羽川老师、伊豆湖姐姐、忍野先生、扇小姐，还有历警部补和忍姐姐，能够寻求帮助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涟低下头，“就当是和他们拉开距离前，把怪异带进他们生活的我，最后能做的事情吧。”

“说得就像是要断绝往来一样，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嘛——”涟对此不置可否，“总而言之，接下来要去找到解决的办法。”

“嗯，我会帮你的。”

“就算我不想让你帮忙，你也会一头扎进来吧，而且还有伊豆湖姐姐在那里煽风点火……”涟微眯着眼睛。

“很清楚嘛——”

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准备离开泽村家。

反正分享了怪异之后，病情就会消退，剩下的事情石竹会打点。

他这样想着，回头望向二楼窗户。

明明才刚过正午，房间里却似乎开了灯，还是非常亮的那种。

等等，那不是灯光！涟在心里说。

下意识驱使吸血鬼之眼去看，才确定那是什么。

“怎么会——”涟傻眼了。

他可以确定这里没有除自己之外的人，能够进行怪异退治。

“什么？”诗羽伸手搭了个凉棚，却什么也看不到。

“也没什么。”心知肚明的涟，一身轻松地转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走了，诗羽。”

“诶？你刚才喊我什么？”诗羽愣住了。

“你不是一直要我这样喊你吗？该不会是说着玩的？”

“没，我认真的。不过你怎么忽然改口了。”

“这次的事情，你出力很多。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结论。”涟头也不回地摆着手，“就承认你能胜任我的助手吧。”

“那算什么不情不愿的态度啊……死傲娇。”

诗羽抱怨着跟了上去，和他一块儿离开了这里。

第130节 尾声 这谁想得到啊！（1）

翌日，五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天，音乐大赛演奏厅外。

“原来如此，怪异被退治了？”

比赛中后期，冬马和纱演奏结束离场后，涟就跟羽川翼来到外面，在大厅外面靠窗的一处长凳落座，说起了先前的事情。

“我亲眼所见……虽然没有去敲门，但这双吸血鬼之眼是不会有错的，毕竟从等级上来讲，是和忍姐姐一个等级的。”涟指着自己金色的眼睛说。

“那这样说来，也就不需要在接下来两个月里找到根除怪异的方法了？”

“是啊，我都吓了一跳。明明羽川老师都说没有彻底根绝的办法——”

“例外总是有的。”

“诶？”涟很意外。

羽川老师微笑着看向涟，“这种基于人内心愿望与思念而萌发的怪异，其实有一道最上好的良药——”

“什么？”

“爱。”

“……哈啊？”涟发出了很没礼貌的声音。

到也不能怪他，实在是羽川忽然给出了一个很神奇的回答，把他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很难理解？”

“嘛……我不否认。”涟嘟囔了一句。

“那就慢慢地去理解吧，急于求成反而一事无成。”羽川的目光温和而充满穿透力，仿佛直达被注视者的灵魂，“涟现在根本没有渴求过这种东西，你需要的不过是可以共存的同伴罢了。”

“唔……”

涟其实不太能反驳。

虽然嘴上时不时地喊着尊敬羽川老师，想要跟羽川老师结婚。

其实也只是喊喊，他无法理解缔结婚姻关系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着父母的关系看了十几年，也没有看出名堂来。

对羽川老师各种示好，其实不过因为羽川老师从没有把他当成混血吸血鬼去看，而是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不成器的，需要老师督促的问题学生。

“嘛，如果哪一天涟真的想明白了这些事情，老师再开始考虑你现在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感觉遥遥无期啊……”涟拉着帽檐哼哼唧唧。

其实他既没有觉得失望，也没有觉得开心。

“不过说起来，四条君这次办的事情很不错。”羽川竖起手指，“没想到冬马同学真的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指导，还来参加比赛——”

“老师你就放心吧，刚才演奏也听到了。不说完美无瑕，但力压这里的其他选手，”涟露出得意的表情。

“嗯，话不要说得太满，我看这次比赛里面，有实力的选手那么多。”羽川单手支颐，“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不会吧，我好歹也是跟那么多钢琴家合作过——”涟晃动手指，“啊，说起来好像以前跟一个叫冬马曜子的钢琴家合作过……都姓冬马，还挺巧的呢。”

羽川半睁着眼睛，“那个，涟君……冬马和纱同学就是你说的那位冬马曜子的女儿。”

“咦？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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