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两人边走边吃着果子,江弦望每咬一口后,就张着嘴往里面扇着凉风,靠此方式缓解烫感,然而旁边人的平静让她一度以为他是没有触觉的。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两瓶牛奶,把一瓶伸到顾子安面前:
“牛奶,要不要?”
顾子安从她手中接过牛奶,打量着,语调平淡:
“多少钱?”
弦望拧开瓶盖,享受的喝了一口,随口回答:
“我又不是出来卖奶的。”等等,这句话怎么有点别扭,她脸一红,急忙撇清: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卖牛奶,你别乱想。”她不假思索地胡乱解释一通。
他一仰头饮尽瓶中的牛奶,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说了句:
“知道。”
知道?是知道前者还是后者啊。
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感觉顾子安的口气温和了许多,看来牛奶喝多了,也会醉的。
班里。
许多住校的学生都把早餐拿到了教室,嘴巴被塞得满满的,眼睛还在注视着书本。
她把书包放下,掏出英语片子,然后抬头看着黑板上自己写的英语任务,心里还有点小雀跃。
还差8分钟,早读就要开始了,全班的同学大概都到了,英语老师也坐在讲台上整理着英语资料,江弦望看了看旁边的空位,项柏晗怎么还不来。
最后在打铃前2分钟,项柏晗气喘吁吁的飞奔进教室,瘫在座位上,看他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弦望用手替他扇了扇风,小声告诉他:
“快缓缓吧,马上要听英语听力了,把你片子拿出来吧。”
项柏晗有气无力地抽出了英语片子,下巴顶在桌子上,目光呆滞。
“叮叮叮叮...全国英语高考听力模拟试题第一套...”班内的广播器传出熟悉的女声,全班瞬间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认真做着听力训练。
充实的早读结束后,英语老师把听力答案抄写在黑板上,提醒同学们对答案。项柏晗看着错误连篇的听力片子,连连感叹:
“倒一,你知道我的听力为什么一直不好吗?”
“嗯?为什么?”
项柏晗长叹一口气,摇头说道:
“因为我生活在物价飞涨的社会,而衬衫的价格却始终是15英镑。所以,听力跟不上我的生活节奏。”
弦望被他逗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无厘头的说法来解释英语成绩不好的原因。
弦望的英语是很优秀的,所以听力全对的情况甚是常见,她放下笔,边活动手腕边说:
“那我物理成绩不好的原因可以归结为---我从未在苹果树下坐过喽。”
“对了,你今早怎么那么晚来啊?”她追加补问一句。
项柏晗一下来了兴致,斜着身子趴在她桌子的一角,绘声绘色地讲述:
“我今天早上抚老奶奶过马路来着。”
弦望白了他一眼,胎教的都比他会找理由。她拿出物理书,做起题来。
一看对方是这种反应,项柏晗的眉头皱成一团,语气变得更加真诚:
“真的,真的。我没骗你,倒一。你可能觉得抚一个老奶奶过马路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但我遇见的是一对姐妹花,两个老奶奶哩。”
江弦望撇撇嘴,故意把“哦”拖长,表示自己严重的、完全的不相信。
项柏晗随手抽出一本书,拍打中她的脑袋。她下意识想要拍回去,却在“争斗”中,目睹了顾子安扭头看她再扭回的短暂过程。然后,就听见他轻咳了几声,像故意咳给别人听一样。
她讪讪的收回了动作,指了指自己的物理书,对项柏晗说:
“下节课物理,先看看书吧。”
每次上物理课时,她都感觉很吃力,公式都能记住,例题也都会做,但一遇到有难度的大题,她就有些迷糊,失了方向。
宁老师的物理课很有趣,虽然进度快了些,但弦望还是能跟的上。一下课,她就试着用老师刚讲过的方法算一道困扰很久的大题,但还是遇了磕绊,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更何况她是三十尺。
第二节课是袁理的,他一进教室先瞟了黑板最边一栏的课程抄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江弦望同学把自己的名字写的非常漂亮啊,大家也要记住,别的字写的好不好无所谓,但名字是一定要写好的。这是脸面!”
此时,弦望脸上的黑线足够下一碗面条了,别的字怎么就无所谓了。袁老师,你是顾子安派来的卧底吧,专业黑客。
随着第六节课铃声响起,上午充实的课程结束了,大家都起身准备去拿饭盒开始享受午餐,项柏晗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弦望还在低头钻研着那道物理大题,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顾子安已经站在她桌前。他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头,鼻孔朝天,几根头发还不乖的飘在空中,一副被物理残害的愁容。
“带着你的书,去顶层找个位置。我去拿饭盒。”顾子安说完后,就离开了教室,只留下一脸诧异的她。
不会要用自己的书来垫饭盒吧,虽是这么想,但对于顾子安的“命令”,她还是言听计从,乖乖抱着书爬到顶层。
修己楼的顶层就像露天餐厅一样,小圆玻璃桌,木藤编织的圆椅,上面乘着一个蘑菇样式的伞,这里原本是教工用餐的地方,后来也对学生开放,只不过人不是很多。
弦望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等饭来。不久,她终于等到了心心念的送餐“快递小哥”,积极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看见她后,顾子安拎着三个饭盒朝她走过来。等等,怎么会有三个?他偷拿了谁的?他刚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就听见一抹好奇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有三个?还有别的同学和咱们一起吗?”
顾子安没有回应她,只是把两个饭盒转了半圈,然后她就看见这两个饭盒上各自贴着一小截白色胶布,上面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江弦望。
“啊?我的?”她把其中一个圆形饭盒拧开,瞅了瞅。
“没想到我妈还煲了骨头汤。哈~”弦望尴尬的拨了拨刘海,然后殷勤地替顾子安拧开了他的饭盒,两人的菜居然一模一样,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白米饭。命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因为他的西红柿炒鸡蛋的颜色比较好看。
相比于弦望的“受宠若惊”,他显然很淡然,拿出餐具吃了起来。两人吃完饭后,江弦望把骨头汤分成了两份,推到顾子安面前。
他没有立刻享用,而是拿起放在一边的书,专注于那道大题,空白处写满了运算过程,又被江弦望划掉,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几秒过后,他把视线从题上转移到她脸上,晃晃手中的书说:
“你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才会算不出来。”他把椅子向她移近,掌心向上,低声对她说:
“笔。”
弦望怔了一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铅笔,双手捧着放入顾子安手中。按情节,下一步是不是该擦汗了?
她看着顾子安用笔在题目上圈出几个字,一边给她解说,还一边把需要的知识点写在书旁。弦望投入地听着,但偶尔也会被他俊朗的侧颜扰乱。
写完最后一笔,顾子安侧头问她懂了没。弦望抿抿嘴,点了一下头,从他手里接过铅笔,低头认真的做了起来,他则在旁边监督着她,时不时纠正她的小马虎。
现在这种的状况与其说是顾子安大发慈悲,还不如解释成他实在受不了江弦望对物理的白痴程度。
就这样而已,对吧。
几分钟后,江弦望欣喜的举起书本,困扰了一上午的“大魔怪”终于被成功消灭。
“以后中午你就在这里等着,吃完饭后,我会教你物理。”
没听错吧,冷血动物居然要变暖。虽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但既然掉了,就先接着,哈~
江弦望更加殷勤地把骨头汤往前推了推,感激的说:
“那以后你给我补课,我给你补...钙。”
这个时间,骨头汤的温度刚刚好,喝完后,适合短暂午睡,顺便做个小小的白日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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