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晚宴吃得我心情郁闷,苏沐还绷着脸要我做出选择,那头纪楚倒是一脸悠闲事不关己慢慢喝汤。
我揉一揉泛疼的太阳穴,去拉扯苏沐的衣摆:“先吃饭。”
苏沐紧着唇看我一眼,什么话也不说的转身走了。我一愣,在他身后喊:“你不吃饭了?”
回应我的是走得更快的步伐。
“妈的。”狠狠一踹饭桌,震得纪楚碗里的汤荡漾了两下,他抬头淡淡的看我,我不耐烦:“吃你的,不关你事。”
“收敛收敛你的脾气。”他慢吞吞的把汤勺放下,将手上的袖子挽起,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腕。银灰色睡衣套在身上,如果戴上金丝边框眼镜,我想他此刻的气质会更像英国皇室里的贵族。
我看着他,嘴角噙着奇怪的笑,“为什么悔婚?”
为什么选择和尉慧文悔婚?之前订婚的时候不反对,结婚之前也没有任何表现,却突然在被我抢了之后发短信说悔婚,为什么?
“不是很喜欢尉慧文么?为什么要悔婚?”重复着再问一次。
纪楚垂眸,低沉沙哑的声线,不急不缓的回答:“总得保护她不受伤害。”
“是吗?”我笑得更迷惑,慢慢朝他的位置走去,一手放到饭桌,一手撑上他的座椅,躬着身将人禁锢在其中,脸对着脸,视线对着视线,“保护她就是在婚礼当日消失,留下她一人面对众人收拾残局,事后一条短信告知悔婚吗?保护她就是即使被我劫来也丝毫没有逃离的想法,任我禁锢不主动与外界联系更不见她吗?纪楚,婚礼当日为何舅舅舅母没有回国?为何你被劫后表现一直很淡定?你早算到我会有此一举对不对?”
纪楚不说话,只拿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我。我居高临下的从他五官看下去,划过挺直的鼻梁,划过修长的颈脖,划过结实的胸膛,再隐约看到腹部的沟壑、斜斜的人鱼线,再到最下面我看不到的地方。
倏地抬起头,鼻腔里好像有什么液体要喷出来,我赶紧离开拿手捏住,仰着头缓和。
这睡衣,这身睡衣实在是太诱惑,上衣宽大得能让人从领口看进去,一直看到最底处。这身睡衣是哪个仆从准备的?实在是……深得我心!
“怎么了?”纪楚偏着头看我,沉稳声线里有少许的担忧。
我摆摆手:“天热,有点上火。”
他嗯一声,简单一句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我和尉慧文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需在意。”
我翻个白眼,你现在都被我抢来,已经是我的人了,竟然还说你与尉慧文的事和我无关,觉得我能接受?
当然不能!
我又跑回去,拉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记着我现在说的每一句,以后你的世界里,不准再有尉慧文以及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只准有我许如许!如果你做不到,我想办法让你做到!”
“呵。”莞尔一笑,对面男人嘴角轻勾,弧度微扬,酷似一抹嘲讽,“既然这样,不如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我与苏沐,不可兼得,你选我还是选他?”
我冷哼,下一秒果断凑上去在他唇瓣上狠狠啃啮,等到尝到一丝
血丝的腥甜,才缓缓放开,抹一把嘴唇:“我从来不做选择题,你和苏沐也没有资格做出题人,我要,自是喜欢的都要!”
我笑得残忍,再没了心思继续吃饭,丢下纪楚一个人回楼上睡觉。
苏沐还在房间里生气,见我上来狠狠的瞪我一眼,我懒得哄他,径自从衣柜里取出睡袋在地上睡。
妈的,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你……”
“别和我讲话!”
“我……”
“我困了,有事明天说!”
那边再没有了动静,而这几天的来回的折腾,确实让我有点乏累,拉紧睡袋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很早,是被电话铃音吵醒。葛皮条的狼嚎在电话里听着都十分吓人。
“许啊,速来皇冠,哥几个为你去去晦气!赶紧的啊,都到齐就等你了。”
我眯着眼睛让脑袋清醒一会儿,起来的时候看苏沐一脸黑眼圈的坐在地上盯着我,吓了我一跳。
“别坐地上,地上凉。”
他不应,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我头疼的抚额,这只兔子算是抓着我的死穴了,就看出来我舍不得他受苦,所以故意虐自己来让我心疼。
我将他牵起来,又亲又抱的哄:“乖乖,昨天的事是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我气了,我现在有要事要办呢。”
“葛钰叫你出去玩。”他冷冷的拆穿我。
“是,刚刚那个电话是葛钰打的,不过我肯定不去,我得先去拜访一个人,这个才是最要紧的。”说到这儿,我赶紧给葛钰回了一个电话过去,让他改时间再聚,我要先去见顾沥川。
葛钰一听我的事比较要紧,商量说我先去办,完后再去皇冠找他,反正今晚是一定是要去的,大鹏、笑笑他们都到齐了,而且笑笑马上要出国进修,进修前大家无论如何都要聚一次。
他这样一说,我便知是怎么也推脱不过了,只得答应晚点去,见完顾沥川了再赶过去。
“我陪你一起。”临走时苏沐抱着我腰,想要和我一起,“就在车里等你,不出现。”
我摇头,乖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苏老爷子要知道你又被我接回国了,我还不得又被大闹一次?是以说什么都不让苏沐跟着我。
“你就在家里等,好好睡一觉,黑眼圈这么深难看死了。”拍拍他的脸,亲昵如恋人,缱绻一会儿后终于上车。
“苏清羽的嘴堵牢实,我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出现。”
“绝对不会,请放心,主子。”阿本关上车门,一边回应我的话一边目送我离开。
**
顾沥川正在考察本市一个工程项目质量,戴着安全帽在一干人的陪同下亲自前往工地勘察,我知道此消息后也无能为力,不便到工地内去打扰,只好驱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工地场外等候。
坐在车里远远看见一群人,十多个的样子,都穿着灰色、白色、蓝色衬衣,戴着红的、黄的安全帽,也不知道谁是谁,但其中一个白色白影尤为显眼。
“顾以辞也在?”我问驾驶座的老胡,老胡将头探出窗外仔细辨认。
“也在,那个白衬衣大长腿,戴着红色帽子的就是。”
我略点头,将视线集中到那个白色背影
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不到顾家还有这样一般**的少年,还以为顾沥川已经足够优秀,竟还有一个小的更出色。这顾以辞第一次温柔儒雅,第二次见又冰冷高傲,倒是有几分意思,是因为要从政所以故意装出生人勿进的模样来迷惑众人?
还在胡乱想着,老胡已经将车开到了最接近工地出口的位置,提醒我道:“看样子考察就要结束了,他们快出来了,主子。”
我回过神,示意他就在此停车,然后拨通顾沥川随行秘书的电话说了几句,秘书指着我所在的方向给顾沥川耳语,顾沥川看过来,我正好下车与他两两相望。他点点头,跟秘书说了些什么,秘书在电话里回我:“市长还有个会要开,许董不妨先行到会议室等候。”
如此,我也就应了,找秘书问了会议室地址,先行前去。
老胡倒是有点不乐意:“市长好像在摆架子,您亲自来接,不与您见面不说,还只吩咐秘书和您电话沟通,现在又让去会议室等着,这真是……”
我瞪他一眼:“闭嘴,市长毕竟是市长。”即使知道他在拿乔摆架子,也不能和他对着干,‘大唐’的发展以后还得多多依靠他呢。
于是转到顾沥川正在考察的建筑工程单位所在地,寻得日常开会所用的会议室,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等候。
半个小时后,顾沥川带着一干人姗姗来迟。
“顾市长,您辛苦了。”我迎上去,将手里新斟的一杯茶水递上,“快喝茶解解渴。”
顾沥川接了,与我客套道:“哪里哪里,让许董久等了,顾某事务繁忙怠有所怠慢,还望许董不要介意。”
“市长言重,言重了。”
“许董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讨本市‘海棠峡路’的建设,许董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宝贵的意见,不知顾某能否借用一些许董的时间?”
市长开口,我小老百姓哪里敢推辞,不应也得应了。接过秘书呈上来的纸笔找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听他们开会。
其实就是在讨论‘海棠峡路’的工期安排,要在‘海棠峡路’的中心位置开辟一条支路,在‘天阴’和‘地阳’两座山内打隧道。建筑施工的事我也不是很懂,听他们说着说着便开始打瞌睡。
就快要睡着,却听得顾沥川一声喊:“许董认为这个办法如何?”
我惊醒,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办法,又不能直说我没听,只好模棱两可的答:“应,应该可以,但是,具体策略还是得结合实际操作,随时应变吧。”
顾沥川陷入了思考,与我对角落的少年却突然举手站了起来:“我认为还可以再改进……”
是顾以辞。
我眼睛一亮,瞬间恢复了精神。
“哦?上来说说你的想法。”顾沥川将人请上台去,少年拿着一支笔,白衬衣外面已经穿上了西装,一本正经西装革履的在台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看得痴醉,见他眉目斜飞,唇红齿白。他的眼神在别处,而我的眼神在他干净的指节,在他紧系的领带最上方的喉结处,想象着他扯下领带扯开扣子我扑到他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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