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混乱的人群,我和白默安面对面站在一根路灯杆子下,灯光正好在上方,两人脚下拉出一片阴影。
说实话,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昨天才跟他说以后没啥关系了,今天又被他解围了一次,挺那啥的。
“你,你来魅色玩啊?”没话找话,但我心虚的跳过了跟他道谢这一步,朋友拉家常样随口道一句。看他没回话,又勉强笑笑,“我在魅色做个兼职,嗯,一会就得走,我先回去换衣服……”
后退的脚步被拉住,白默安眸色黑沉,低着头瞧我脖子,露出一副瞧出了什么端倪的样子,又抬手把我湿了几缕的长发撩开,终于看清了脖间异状。
“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抚的方向也往下看,但角度关系自己看不到,心下却明了,可能是经过卸妆油的洗礼,脖间那处用来遮伤疤的唇印不见了,红痕露了出来。
“哦,吻痕。”我不甚在意的拂开他手,谎撒得跟真的似的,“我先走了,刚刚莫名其妙给人背了个锅,又大难不死,怕是最近运势猛涨,换了衣服买张彩票去。”
说完,也不理他是什么表情,径自转身往魅色走。
后台化妆间空荡荡的竟然没人,大概都跑前面看热闹侃八卦去了,等我换好
了衣服出来,正好碰上她们回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哎呀,你竟然在这儿!”
“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给我上过妆的那位化妆师走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点头:“不错,以后我怕是要成为你的专用化妆师了。”
“另林老师的意思是?”
“另林老师可是经理高薪请来的专业舞台化妆师,是把控所有卡司的,怎么会变成……啊难道!”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而这句话像是提点了到什么,一时间所有人竟然都安静下来,不可置信又异常羡慕、嫉妒地盯着我。
我被他们的眼神打量得不自在,不认识人也不想久呆,埋头往外走。
“都挤在后台做什么?都不用工作了吗?”走到门口又和眼镜撞上,严肃吓人的,很有领导生气的样子,睨了我一眼,板着脸训人。训完了突然朝我暧昧一笑,变脸之快速,亲密讨好地拉住我手,“嫂子你没事吧?来来,跟我来,柏少外边等着你呢,找你找得可急了。”
柏随之找我?
我疑疑惑惑地任他拉着走,到了外间,果然是柏随之,隐在一面墙下看着我俩走来。
等我走到面前了,目光先在我脸上停顿,再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掀起一丝笑,满意状:“做得不错。”
我:
“???”
他又接着说:“还以为会等一阵子,不想今天这事倒是一把就将你推向了顶峰。”
我依然摸不着头脑:“???”
“走吧,带你庆祝庆祝。”自顾自地,手一探就朝我肩膀圈来,眼镜适时退开,我避无可避,正好被他圈个正着。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听起来有点阴谋的味道。
“这个时候跟我装蠢?行,我今天心情好不同你计较。”柏随之似乎心情真的好,圈住我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竟细细解释起来,“咱俩交易不就是你做魅色台柱子,帮我引出一个人,我替你拖许胜廷的死期么?今天这出歪打正着,你这张脸通过网络炒出去,名声越大,引出那人的几率不是更高?呵,倒是省了不少事。”
这下我明白了,原是阴差阳错提前一步将他的事办了个半好。
圈着我出门,有人把他拉风的跑车开过来,迎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又将开车的人赶下去,自己握好方向盘:“带你去戏园子玩玩?”
我点头答应,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去处,任他带了。
车往他说的戏园子方向驶,速度快而稳,我拉好安全带,一边腹诽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爱炫车一边从包里摸出镜子重新上妆。好在包里化妆品带得齐全,熟能生
巧自己也练就了一手快速上妆的本领,不消十分钟妆容恢复了,清清淡淡的没有艳抹,整个人气质却又好上许多。
柏随之想是见惯了女人化妆时的样子,对我见怪不怪,只在我最后掏出香水的时候偏头瞅一眼,“黑寡妇?”
正是我手上的香水不错。
“有研究?”见多识广吧?
果然,他轻蔑一笑:“闻得多了!女人都喜欢对品牌的东西趋之若鹜,殊不知爱的人越多,就越是烂大街。”
我听着这话极不爽:“世界上有60多亿人,香水款式不过万种,如果60亿人中女人占30亿,也就是说,大约每30万人会重复一种,所以你说的烂大街很正常。但是对于女人来说,打扮并不是给男人看的,男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别的女人比下去。”
“你的意思是,女为知己者容,这话其实是悖论?”
“这话是……”我转头,正欲继续跟他说,身子却猛地往前一冲,冲到一定位置安全带又狠狠将我拉扯回来。
“砰——”安全气囊弹出,砸到我脸上,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shit!”柏随之恼怒的声音在左边响起。
“怎么回事?”我爬出车门,有些恍惚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男人。白默安?
“柏少对么?”男人并没看
我,清隽的脸只与左边车门下车的柏随之对视,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垂搭在裤脚边,领带微斜,一步一步地朝看着的人走过去。
柏随之大概被撞得有些晕乎,手摸在额头上皱着眉,“你有事?”连名字也不喊,不知是懒得,还是并不认识白默安。
“我找你,”说完,已经走到柏随之跟前了,揣在裤兜里的手慢慢伸出来,在柏随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地加速,刺进脖子。这才慢慢把剩下的话说完,“算笔账。”
我找你,算笔账。
“白默安!”我惊吓得叫出来,冲过去拉开他的手,本以为会看到鲜红的血迹,却是什么都没,柏随之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了。
回头,白默安手里赫然举着一枚针管。
我脸都白了,又惊诧又生气,吼他:“你在干什么!你搞晕他做什么啊?”
白默安把针管揣回裤兜,摸出两只黑手套,一边戴一边弯身,还不忘吩咐我:“到我车上去。”
“你要劫持他?疯了吗!”
白默安眼睛都不眨,拎死猪样拎起柏随之,胳肢窝以上部分扛在肩头,两脚拖地上,绕过我将人拖到了自己车后边,开后备箱,扔麻袋,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回到车头瞟一眼还呆立在原地的我:“快点,趁现在没人,上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