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浅睫毛猛地颤了颤,一丝不受控制的难堪自眼底划过。
“妈妈……”
岳慕兰没有错过她微小的情绪变化。
不过她没有催,而是极有耐心的等着。
四目相对。
江清浅睫毛颤抖的更厉害了。
良久。
她攥紧的手指终是松开,她抿唇,极力用轻松自然的语气说道:“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发生的,刚刚我不是都说了?”
她仿佛忘了江胭和陆承谨。
岳慕兰望着她的眼睛,有一时的恍惚。
这个女儿,是最像她的,不仅仅是容貌,所以三个当中她最偏疼她,但……她偏偏又是最不像自己的。
很矛盾。
敛了敛眸,敛去暂时不该有的思绪,她冷声问:“那江胭呢?她和陆承谨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是怎么回事?真当我在国外就不知道?”
江清浅猛地抬起了头:“不是的,胭胭她……”
岳慕兰站了起来。
“妈妈……”
“清浅,”将她急于解释的样子看在眼中,岳慕兰是不满的,“她消失了两年,回来没多久,就闹出这么多事,肆意张扬,她的目的,你清楚吗?”
江清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妈妈!胭胭……”
岳慕兰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谁也不知道江胭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但你应该清楚,这个家,对江胭而言,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她对你爸爸的态度,甚至对我的态度,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
“她……”
“清浅,”一抹狠戾悄然在眼底掠过,岳慕兰定定的看着江清浅,再开腔,嗓音已冷了不少,“你和清涵的亲姐姐,是清瑜,而不是她江胭,当年她是怎么逼走清瑜的,你还记得吗?”
江清浅脸色骤然白了白。
“我……”
“好好想想清楚。”拿开手,岳慕兰抬脚往楼梯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她停下,没有转身,“还有,我教过你,没有把握的事暂时不要做,步步筹谋,永远不会错。清浅,记住我说的话,别让我失望。”
二楼,卧室。
岳慕兰一进门,就被江淮鹏兴奋的拉到了沙发上。
“慕兰,我打听到了,林家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陆承谨动的手!还有,他还在拍卖会上用两千万拍了一条脚链送给江胭!我就说,他和江胭的关系不同寻常!如此一来,咱们家……”
岳慕兰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江淮鹏满腔的兴奋和激动犹如被泼了一桶水,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慕兰,你怎么了?”
岳慕兰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就这么肯定,陆承谨动林家,是为了江胭?就凭他曾经说过江胭是他的人?谁能判断真假?”
“当然是真的,陆承谨……”
岳慕兰越发失望。
从下飞机接到密友的那通电话开始,到刚刚清浅的隐瞒,到现在江淮鹏的兴奋算计,如今,积攒了一路的怒火轰然爆发。
她冷笑,面上的情绪却始终未变:“谁也没有证据林家的出事就是陆承谨动的手,不过是你们的猜测。他和江胭的关系?如果真如你所说不同寻常,在被媒体拍到他和江胭衣衫不整那些照片的时候,他会没有任何表示?”
江淮鹏眉头皱了起来。
“可……”
蓦地,他突然想起了那次宴会上,陆承谨
亲口说他有了未婚妻,当时自己本想试探他和江胭的关系,但没想到没多久陆承谨就离开了,所谓的未婚妻也没有出现。
难道……
“不对,”他猛地摇头,“如果他对江胭无意,那天价脚链又是怎么回事?陆承谨那个人,深不可测,唯一清楚的,是他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人,但自从江胭回来……”
这么一想,他又隐隐生出了期盼和兴奋。
“他……”
“好,退一万步来讲,他们两人关系确实不同寻常,可你是不是忘了,江胭的心……可从来不在这个家里,她恨你,也恨这个家,她会不会借机报复你说不准,但她不会帮江家,这是肯定的。”毫不客气的,岳慕兰再次将一桶冰水泼下。
江淮鹏蓦然清醒。
下一秒,他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江胭可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眉宇间划过阴鸷,江淮鹏一颗心当即沉了下去。
“那……”
岳慕兰双腿优雅交叠,性感的红唇魅惑勾起:“真想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胭和陆承谨又是什么关系,找机会试探一下,不就行了?”
江淮鹏眼睛一亮!
顷刻间,他的呼吸因兴奋隐隐急促了起来,而脑中某个想法也越来越坚定。
对啊,他怎么忘了,试探!
“慕兰,那我们……”他转头急切的看向身旁人。
岳慕兰朝他勾勾手指。
明明年龄已不再年轻,但这样的动作由她做出来,不仅不违和,甚至还多了丝妖娆妩媚在里头。
江淮鹏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呼吸更是变得粗重炙热不堪。
两人也有一个月没见面,这一下,他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扑了上去,摸着她的身体就猴急的要亲:“慕兰,我们……”
“等等。”手指按在他的嘴上,岳慕兰朝他呵了口气,眼见着他的眼神更火热了,她才笑盈盈的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好……好!听你的……就那么办……”江淮鹏急不可耐的点头,说完就要将她按倒。
“还有。”
“慕兰……”
不理他的急切,岳慕兰不由分说的拦住他:“查清楚这件事固然很重要,可是淮鹏,你别忘了,当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知意买回来。”
知意两个字更是堪比冷水,一下就浇灭了江淮鹏的欲望。
岳慕兰睨了他一眼,眼底像是淬了冰:“淮鹏,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如今江胭也回来了,如果她知道知意的重要性,一旦和我们争,会对我们很不利。”
“她敢!”江淮鹏顿时心生烦躁。
岳慕兰忽的冷笑:“这世上,还有她江胭不敢做的事?”
江淮鹏脸色更难看了。
“刚刚你说的试探,我们尽快。”他很快有了主意。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候回来,她怎么就没死呢!
他不由恨恨的想。
如果两年前她真的死了……
夫妻多年,只单单看他一个眼神,岳慕兰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呵……
嘴角微不可查勾起,敛了敛眸,她伸出手主动圈住江淮鹏的脖子,吐气如兰:“行了,别想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有清浅和清涵,嗯?”
江淮鹏想说什么,架不住心底的欲火被她又端庄又妖娆的小动作给勾了起来,当即,他将那个不孝女抛到脑
后,急不可耐的吻住了面前人。
“慕兰,真想你……”
短短片刻,室内温度骤升,暧昧的低吟和粗重的喘气声充满每个角落。
而相较于这里的火热,最南边江清浅的卧室则是清冷一片。
阳台的门开着,江清浅沉默的坐在躺椅上,眸色晦暗难辨。
她的掌心里握着一样东西。
微风拂过,轻薄的窗帘被吹起,连带着她的头发也被吹了起来,粘在了唇瓣上。
终于,她动了动。
伸手,她将头发别到耳后,另一只紧握的手松开。
月光下,一条手链闪着银光。
眸光微闪,她的睫毛颤了颤,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了两个画面。
江清浅猛地握紧了手链!
心跳骤然加快,下一瞬,她猛地站起,走到衣橱前,打开柜子,在最里面拿出了一支很不起眼的手机。
而后,她拨通了一个号码,嗓音低而暗:“喂……”
是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暗潮,亦开始涌动。
翌日。
江胭是被身体的不舒服折腾醒的。
热。
难受。
不仅如此,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住她了一样,压得她更难受了。
脑袋未曾完全清醒,她本能的想要伸手推开身上的枷锁让自己轻松。
手……被握住了。
还不曾回忆睡前发生了什么,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腰腹,下一秒,一个吻毫无证据的覆盖了下来。
只是短短两秒不到,这个吻就如同褪去了枷锁一样,变得前从未有的放肆,霸道,炙热,又像是怎么吻都吻不够一样。
男人脸上的清冷褪去,五官变得慵懒而又性感,情不自禁的,他落在她腰腹的手轻抚而上。
他想要吻得更深。
却在不经意间睁眼,触碰到身下人的目光时,犹如被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蓦然清醒。
她睁着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而眼中,除了冰凉的讽刺,再无其他,仿佛刚刚被深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床单是深灰色的,而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是无法形容的白皙。
强烈的对比,陆承谨眸色暗了暗,眉眼间更是悄然积聚了难以言喻的暗茫。
“呵……”
淡淡的嗓音响起。
“怎么?大清早的,打算再一次趁着我不舒服强要了我?”江胭冷笑着扯唇,毫不客气的嘲弄,“见过禽兽的,可没见过你这么禽兽的呢。”
像面具一样淡漠的脸在瞬间破裂,陆承谨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直接无视她的冷嘲热讽,黯哑着声音沉沉问道:“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脸上覆着不正常的**。
她在发烧!
该死!
脑中不知怎么的想起那晚医生说的话,神经蓦地紧绷,不再压着她,陆承谨双手环过她的腰就要将她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我只要你滚。”江胭掀唇,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偏生一字一顿冷漠无情的很。
陆承谨薄唇顿时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
他亦冷漠陈述:“由不得你。”
话落他便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陆承谨!”
江胭下意识挣扎,却在没多久后感觉到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放……”
“承谨!”
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就在他们前面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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