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朝虽不尚佛，毕竟朝廷有钱，干几件出格的事谁又能说什么？

皇泉寺是皇家的寺庙群，曾经是皇家后宫妃子们常来祈福之地，自三年前太子被废之后，这里也就荒了。

当然，这里再荒，毕竟是皇家禁地，吃穿自是不愁，可再要想恢复往昔风光，那就是做梦。

这个地方距离那个出事的山崖并不算远，她和李蕊几乎是不经意间逛到这里来的。

两人还未踏上台阶，就碰上个低头的女尼正挑着担水往回走。那女尼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尼，对方手里都拿着果子在吃，有说有笑，只是望向那挑水的女尼时，眼神十分不友好。

“长公主，我们知道你身份不一般，可你现在跟我们一样，都是这皇泉寺的一份子。如果这寺里的水是大家轮流挑的，今日这活本也是你该干的。”

“可不是，你挑水挑的这样慢，现在大家都等着吃饭呢。你能不能快点。”

两个女尼你一言我一语，说话极不客气。

叶明珠在旁听着，眼睛里露出笑来，“长公主？”

李蕊知晓赵秀丽的事，便向她简单解释，“三年前，前太子被废，长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自请来黄泉寺理佛。”

她沉默片刻，凑向叶明珠，“不过这些是坊间野传，听说长公主之所以来这黄泉寺，全是因为另一个人——她曾经有一个好朋友，她是为了那个人得罪了如今的太子殿下，被强行困在这里了。”

赵秀丽一定是三年前曾经向赵长观求过情。

按说那人该杀了她的，必定是不想在自己登基前赶尽杀绝留下一世骂名，所以——赵秀丽这位皇长女，只能活到他当皇帝那一天。

叶明珠面上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抽出怀里上等的丝帕装模作样的擦汗，迎向那两个女尼，“两位师傅，你们方才说的，可是前皇后所出的那位长公主赵秀丽？”

她虽模样普通，毕竟穿的好，又兼李蕊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两个女尼态度好了很多，“不错，就是她。”

前面挑水的女子似乎很累，见有生人，索性停下来休息。

二人这才看清她的模样，十七八的年纪，瘦的皮包骨一般，哪里像是位天家公主。李蕊惊呼一声，居然控制不住上前握她的手，“长公主殿下，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认得我吗，我是蕊蕊啊，以前我们见过的。”

赵秀丽轻轻嗯了一声，“我记得，你是太师爱女。不过这位是？”

叶明珠任她打量，不露任何声色，“我是明珠楼的老板，叶家长房的外室女，叶明珠。你果真是位公主？你看上去还不如我府上下人。”

赵秀丽的眼神闪了闪，手紧紧握住了扁担，“明珠楼什么时候换了位姑娘当家了，看来我在这里真是太久了。”

她说完，竟也不理其它人，转身挑着水就顺着台阶走了——

赵秀丽走的慢，但她步子极稳。叶明珠转身又身那两位女尼道，“今日走到此地皆是缘份，两位师傅，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顺道向佛主求一求平安。”

李蕊即是太师爱女，两人自然不会被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