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散去，已经傍晚时分，众人临走前纷纷安慰殷紫和云念，劝他们别和刘玉琪计较。

殷紫没怎么搭理，只云念一人熟络地应付。

“瞧他们一个个假情假意，以前骂我和阿淮的时候也不见嘴软！”

人都走了，殷紫没好气地淬了一声。

回到家，累了一天的殷紫倒头就睡，云念则扎起围裙，准备做饭。

秦淮忽然出现在门口，眼神幽然。

“饭菜我都做好了，你来，我有事问你。”

云念一怔，探头进厨房，桌子上工整地摆着盘子，都拿盖子盖住。

云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情都办妥了？”

“嗯。”

秦淮不动声色，云念却不知怎么，乖乖地站着，双手在身前交叉，手指头还不停的乱动。

“你今天怎么想着做饭了呀，是饿了吗？”云念语气里带着试探。

“柳掌柜说，娘子养家累，我做相公的不心疼人，只会给你添麻烦。”

秦淮幽幽地看着云念，语气一顿，“这不，做了桌饭，好让娘子松快松快。”

云念耷拉着头，精气神儿瞬间出走。

她就知道，秦淮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我不累，柳伯伯是心疼我，所以就多嘴一句嘛……”

“那赌场呢？赌钱呢？也是柳掌柜一时兴起，多嘴一句吗？”

秦淮尾音微微上扬，声线却沉得可怕，微微抬头，观察她的表情。

云念小嘴抿起，眼睛快速转着，似乎在头脑风暴。

半晌后，嘴角一垂，小丫头放弃挣扎。

“别说了，我错了。”

“错哪儿了？”秦淮眉梢一挑。

“我不该为了给家里挣钱就去找柳掌柜说谎，更不该因为想给你和殷婶吃好的用好的就造谣你去赌钱，我没把你当外人，没有注意你的心情，只想着我自己，我错的离谱！”

“……”

这话说的，好像错的是他呢？

“其实后来我替你辩解过，说你自己把赌债还上了。”

“……”

谢谢你。

“你别生气了，要不我跪搓衣板吧！”

说着，云念熟练地拎回个崭新的搓衣板扔在地上。

这块还没打磨，表面凹凸不平，满是木碴子。

云念决绝地闭眼，五官都揪在一起，噗通一声跪下去。

“你疯了！”

秦淮转着轮椅到跟前，但动作还是慢，来不及拽她起来。

细小的木碴透过布料扎着她的膝盖，云念咬紧牙不出声，却还忍不住倒吸凉气。

秦淮伸手拉她，云念却没起来。

“你消气了吗？”

秦淮眉头陡然蹙起，一使劲儿，将云念整个拎起来。

眼睛扫过她被戳出几个小孔的裤子，面色愈发阴沉。

“你故意的？”

云念眼角还挂着水雾，茫然地反问：“什么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挑了块最不好跪的搓衣板。

不为博同情，只是为了让秦淮解气。

可是，他好像更生气了。

秦淮却答不出话，明明疼的是她，可他偏觉得这一跪是故意气他。

越看那几个洞越来气。

“别总跪我的搓衣板，要跪跪你厨房的豆腐去。”

“行，都听你的！”

云念忙将搓衣板拍干净，小心翼翼地放进秦淮怀里，像什么宝贝似的。

秦淮无奈，他心疼的是搓衣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