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确认?就是他没错吗?”警察盘问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新线索。
“没错,我很肯定。”看门的老头十分肯定。
“那好,到时如果需要的话,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像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一样,到时一字不漏地讲出来吗?”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我老头子说的都全部是真话,半句假话也不敢有!”
那警察听到这里,匆匆地做好了记录,便带着这个新线索赶紧离开,向上级汇报去了。
林安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接到警局那里来的电话,说是需要他去警察局一趟,配合一桩命案的调查工作,他没料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
这两日,他的人依旧在公司里,他努力装得和往常一样,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实在根本就不能静下心来努力的应付工作的手头的大小事务。只要他一停下来,他的脑子里就会闪现出那天在墓地里的一切情景,会想起辛建诚对他的失望和恨意,更会想起是自己亲手杀了辛建诚,而且辛建诚死前的样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极度困扰,精神不济,却又必须在公司里要装作若无其事认真办公的样子来,可真是苦了他!
这次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人,说不紧张不害怕,那完全是假的。
药丸,是经过他的手,由他强行灌进辛建诚那个老家伙的嘴巴里的,也就是说,他就是杀害辛建诚的凶手。
他怎么就一下子直接杀死了这个老家伙呢?
很多次,他都努力在回想。
也许,不杀对方也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险境。
可是自己偏偏就是冲动,偏偏就是沉不住气出了手。
挂了电话,他一颗不安的心都还没有能够归位。警察都打电话来找他过去问话,那么,就说明那个老家伙的尸体一定已经被人发现并报了警。
因为是传问,所以林安不得不按时过去一趟,如果他选择逃避的话,那只能就说明一点,他心虚,他不敢过去,那么这不正好应证了警察对他的怀疑么?
现在,最让他不安的就是,那日,他是和那个老家伙一起进的墓园,在墓园呆了一段时间,出去的时候,却是他一个人走的,那看门的老头当时也看见他离开的,所以,这是唯一他那时没想周全就匆忙杀了人之后留下来的疑点。
不过,他林安也不是吃白饭长大的,这次去警察,他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带了自己的专属律师,有了专属律师坐镇,他可以放宽心去应对。
“你就是林安对吧?我们传你过来,是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是这样的,这个月的十三号,临近傍晚的时候,你人在何处?”
林安进了警局,自然也免不了要被调查问话。
“那天,我去了一趟墓地。”他坦然地报出墓地的地址。
“你一个人去的么?”
林安摇头,“不,不是我一个人过去的,是两个人。”
“谁和你一起去的?”
林安坦然答道,“是辛总,辛总让我陪他一起去的墓地,那个墓地里辛总的亲生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就葬在那里,辛总想去祭拜他的女儿,就让我陪着一起去了墓地。”
“然后,你们在墓地里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请你如实作答。”
林安手心直冒汗,虽然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真正面临警察调查盘问的时候,他不可能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虽然在公司里,他也算是职位不低的高官,主持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公司会议,并代表公司的高层,站在会议室的最上面,最显眼的位置,向下面的各位其他的公司高层或是股东宣布各种各样的公司决定,他从来没有怯过场,或是慌张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一切胜券在握。可现在,面对警察的盘问,他自己心里是没有多少底气的。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答道,没有泄露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去墓地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祭拜,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我的未婚妻,也就是辛总的女儿,她就葬在那个墓地里面,那天,辛总在公司里忽然让秘书把我叫了过去,他说他想去墓地走走,让我陪着他一起过去,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一口应下,到了墓地之前,我们还在守门的老头那儿买了两束鲜花带上去的,辛总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人没了,自然他会伤心也是难免的,我当时陪着他在墓地里,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安慰了几句,随后因为有事,我就先一个人离开的。”
说到这里,林安停了下来,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悲伤,接着又缓缓说道,“这期间,辛总不止一次去那个墓地,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我陪着,每次过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呆一会儿,可从来都没有出过事,谁料到这一次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呢,要是早知道会出事的话,说什么我也不会一个人先走,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我和小悦的婚事虽然没有办成,可是在我心里深处,我早已经把这个人当成我自己的妻子,把辛总当成是我自己的岳父一样的长辈在尊敬 ,小悦不在了,我也曾暗暗地发过誓,要替我的小悦好好地孝敬她的父母!”
他别过脸去,眸中有泪,声音几度哽咽。
“那你和他在一起,真的一点异常也没有发现吗?”
林安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公司里的公事烦闷,还是他辛家的私事,他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大的公司,人后付出的辛劳,简直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另外,伯母有心脏病,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都还在医院里留院观察 ,这许多的责任落到辛总的头上,压力可想而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这一套说词,是他早已经提前就想好的。
警察做了些笔录,至于其他的线索,目前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范沧霖和田小芯却直奔了医院,守在医院里寸步不离。
“哎呀,小芯你现在不用上班不用工作吗?你看你和小霖那孩子,都守在我这病房里守了快一整天,我没事的,你俩还有你们自己的事,你们回去忙自己的事吧!”辛夫人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经身亡的消息,被蒙在鼓里,只是两个年轻人轮流守着她,事无巨细,倒是让她有些感动,又有些疑惑。
“干妈,我俩暂时没什么事,好不容易这得了空特意过来陪您的!怎的,你现在就嫌我俩烦了,是不是?”田小芯为了分散自己妈妈的注意力,不得不转开话题。
“哪里会嫌你们烦,我是呀担心自己会成为你们的拖累,你们这俩孩子心眼都好,做人也实在,干妈我呀,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呢,只是我这身子呀是老毛病,一时半会儿的,也休养不好,但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还不是都要怪你干爹太过紧张,一定要我住在医院里面才放心,对了,说起你干爹,我都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呢,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田小芯与范沧霖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墓地的事儿,这在辛夫人的面前,就是个禁忌的话题。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辛夫人还是会知道的。
“干妈,干爹最近很忙,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医院陪着您的,是不是呀,范沧霖?”田小芯不得不拉着范沧霖一起在自己妈妈面前编谎话。
“对啊,我和伯父在一起做事,伯父最近太忙,我最清楚,所以这不,我才和小芯我们俩来陪伯母您!”范沧霖笑着解释。
“对,就是这样的,干妈,您也不要怪罪干爹 ,他也是没办法,最近实在是太忙,但是又放心不下您!”田小芯也跟着圆场。
但是,他俩在这里陪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也不能不离开,否则的话,就真的引起辛夫人的猜疑。
“干妈,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俩再抽空过来看您!”田小芯眼见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便赶紧拉着范沧霖要离开。
“明天你俩也不用再刻意过来陪我,我老婆子反正身子都只能这样,只怕一天两天是好不了的,再来看我陪我也没有用。”辛夫人不忍心看见这俩个年轻人这样来回为了自己奔波,她是个心善之人,这样麻烦后辈,她也很过意不去。
“干妈,您别这样说,我来陪您这是应该的。”田小芯匆匆地拉了范沧霖就走,不想再继续讲下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情绪。
末了,两人就赶紧地出了病房,只是出了病房之后,他俩却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不动声色地就在这幢楼的楼层里守候。
“这样下去怎么行?就算我们守在这病房的楼层里,阻止外界的消息传进来,那些新闻和消息,我们是可以阻止,但是,警察那边呢,警察那边早晚都会派人来通知,一些该办的手续,还有需要亲近亲属签字的程序,这些都需要妈妈来处理,这个时候,我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田小芯叹了口气,她和范沧霖临时决定在这个楼层里租用了一间病房,当然离自己妈妈的病房,也隔得很近。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能瞒她一时便是一时。”范沧霖也很无奈 ,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果然一切如他们所料的那样,警局那边来了人。
田小芯见状,再也瞒不住,只得不停地祈祷,妈妈千万要挺住!
因为穿着制服,所以当警察走进辛夫人的病房时,辛夫人跟着愣了一下。
“你们是?”
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所以辛夫人心里也隐隐有了不安。
“辛夫人,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呢,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通知你。”那警察说完,稍作停顿,才重新又开口道,“您是辛建诚的妻子吧?”
辛夫人脸色变了变,然后闷声答道,“是的,我是辛建诚的妻子,请问你们究竟是有什么事?”
田小芯不安地走进病房,然后状似不经意,直接走到了辛夫人的床边,离辛夫人很近。她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方便在辛夫人一有状况发生的时候,她可以及时地处理。
“辛夫人,有一件很不幸的消息,我们必须要通知你!”
辛夫人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慌乱地摆手,同时脸色惨白,呼吸也开始不平稳起来。
田小芯担忧地弯下腰来,不安地望着自己妈妈。
她真希望她自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真希望可以拦住这个警察,让他什么也不要说,只要这个警察什么也不说,他们就可以一直瞒着,她的妈妈就不必多受这些不必要的折磨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