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芯愣了愣,没料到陆灵居然会当着她的面,提这么无礼的要求,不过,她低头想了想,这个要求,她还真的能做到!因为她就是真正的辛悦,她拥有辛悦所有的记忆!
“行,你要证明是吗?那如果我真能向你证明,我就是辛悦的话,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条件?”田小芯主动请求道。
“那得要先看你能不能证明你自己所说的话,先让我心服口服了,再说!”陆灵还是对她有些抵触和防备。
“好,陆灵,你既然是和辛悦是很多年的好闺蜜好朋友,然后,相信你俩之间的很多私密的事儿,就只有你俩之间彼此才能够清楚和了解吧!我先说第一件,你是不是十二岁那年来的月经初潮?”田小芯谈起过往,那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的一件事儿。
陆灵听完,却惊得面色发白,但是她嘴硬,她固执,还是不肯认输。
“没错,你的确是说对了,但是,这也不能因此就可以证明你就是辛悦,说不定那个时候你也认识我,或是恰好跟我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刚好知道这件事而已,你说的这件事根本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辛悦!”她嘴硬地反驳道,实则在心里,早已经涌起了滔天的风暴。
没错,她是十二岁那年来的月经初潮,这在同龄的女孩子们中间,其实算早的。
“那好,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叫谁去学校外面帮你买的卫生棉?这种尴尬的事儿,一般的女同学,是没有人会愿意帮你去跑路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很害羞,面色儿特别的薄,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哭得不行,你身上穿的裤子也都被弄脏了,你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是我,是我辛悦顶着个大太阳,然后跑出去老远帮你买回来的这玩意儿吧,也是我辛悦脱了自己的上衣外套帮你围在你腰间,让你避免了回家放学的路上被别人看笑话的吧,这些细节,你不可能会忘记,也绝不会不记得!陆灵,你说呢?”田小芯至今,对那日的记忆还很犹新。
陆灵,这回就不止是震惊,而是变成了惊骇。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你是谁?你不是田小芯,你究竟是谁?”
陆灵唇色跟着也发白,嘴角一抽一抽的,太过震惊,以至于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早和你说过,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是田小芯,也是辛悦,你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陆灵,我早已经和你说过,我已经不计较你私下里抢走了林安这件事,你到底还有什么需要如此耿耿于怀,连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敢相认呢?”田小芯步步紧逼,她总有种错觉,觉得这个陆灵,自己曾经最好的闺蜜,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这只是女人的第六感觉,没有什么真实可靠的证据来加以证明。
只是仅仅因为陆灵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让她起疑而已。
“你是辛悦,真是辛悦,这怎么可能呢,辛悦她明明……已经死了啊!”陆灵拼命摇头,眼看着神情似乎有些过于激动,又有些不对劲,难不成和上次一样,这人又会在她面前‘犯病’?
上次也是同样在这里,这个陆灵一听到辛悦的名字,听说辛悦没死时,也差不多是这样惊骇的表情,最后居然还晕了过去,但愿这次千万别再晕!
“陆灵,你先冷静一点,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再好好地谈!”田小芯看见情形不对,赶紧柔声相劝。
“不,你先告诉我,你真的是辛悦?辛悦应该是已死之人,你不会是鬼吧?”现在陆灵整个脑子里空空的,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面前站的人就是辛悦这件残酷的事情,因为辛悦明明已经死了,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这不是陆灵第一次把田小芯当成是辛悦死了之后变成的‘鬼’,田小芯不禁觉得好笑,这世上哪里有鬼?分明就是那些做尽坏事的人心虚之举而已。
等等,做尽坏事?心虚?
这个陆灵,作为她辛悦以前最好的好闺蜜,就算她是已死之人,她也不必对自己如此害怕才对,所以,这个陆灵是不是做了什么别的更对不起她辛悦的事情,因为觉得对不起她辛悦,所以才会在见到她之后,变得疑神疑鬼紧张不安。
“陆灵,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你老实交待吧,我现在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不然过了这个村,就再没有这个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既然对方有心一直瞒着自己,那么定然不会是小事,田小芯故意试探地打听,旁敲侧击。
“没,没什么事瞒着!我能有什么事呢?”陆灵却是咬紧牙关轻易不松口。
但是,她的这个举动,早已经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显的不打自招,绝对有问题!
“真没有?”田小芯耐心询问。
可这回,这个陆灵也不知道怎么,居然半句话都不肯再和她说,只是一脸防备地盯着她,那目光就跟防她防狼似的。
这叫田小芯既很无奈,又有些窝火,眼看她可以用来劝服陆灵的时间越来越短,可是,这边一点进展都还没有,她怎么能不着急呢。
直到最后,陆灵还是什么也不肯再多说,田小芯这一趟又算是白跑。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反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或是说错了什么话,再次刺激到了陆灵那颗敏感脆弱的神经。
……
林安被保释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就直接回公司,因为在他不在公司的这几天里,公司临时召开了紧急董事会,在这次临时董事会上面,有几个大股东一致认定现在林安的形象和名声都不太好,对公司的印象也不好,所以,暂时让他别出来公开露面。
因此,在他被保释出来之后,也被告知暂时不用去公司,否则的话,只要他还没有跨进公司大门,就怕得到消息的小道记者,又像疯了一样的全都围在公司门口,影响公司正常的办公和秩序。
林安知道这个通知的时候,气得狠狠地摔了车门。
接下来两天,他颓废地留在自己的家中,并没有出门惹事。但是在他家的小区门口,也围了不少的记者,因为小区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在值班,并且拦着努力维持应有的秩序,这才没让那些记者得逞。
当律师匆匆赶过来,提了两大袋刚刚采购回来的两大袋生活用品,就看见了林安家的客厅里又多了几个啤酒瓶子。
“林总……”律师觉得他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劝他几句。
可他根本不耐烦,直接就挥了挥手,“我现在还是什么狗屁林总?我什么也不是,那帮老家伙仗着他们都是公司里的股东,居然不让我进公司,真是老不死的!怎么不早点儿进棺材去?”他愤愤不平地骂道。
律师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对这些事也很敏感,不敢多提。
律师默默无声地将手里提回来的两大袋食品和生活用品一一摆放完毕之后,处在暴燥中的林安,情绪这才稍稍地缓和下来。
律师见他神色不似刚才那么激动,这才主动坐下来,坐在他的对面沙发上面。
“林总,我过来还有件事,陆小姐她托我带话给你,她说她想见你一面,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您看您见不见?”律师犹豫地开口。
林安想也不想,直接烦燥地回道,“她想见我干什么?她不会是现在就开始后悔替我承担责任,想要反悔了吧?”
他自己做的事,自己犯的事,他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都和陆灵无关。
陆灵站出来认罪,那都是在替他背黑锅。
“林总,老实说我也不敢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陆小姐她人年轻,以前不知道这事会有多严重,会意气用事跑过来说要替你分担一些,但是她如果真正进去了,面对残酷的现实,也许她真的会受不了,她只说要见你,并没有和我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事要见你。”律师如实答道。
“这个节骨眼上,叫我怎么去见她呢?”林安心情很浮躁。
“那林总您的意思,就是不能去,对吧?要不要我直接这么回了陆小姐?”律师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现在自身难保,分身无术,小区门口每天都有无数的记者和狗仔盯在这里,我现在连门都不能出,我要怎么去见她?算了,不见,你回头替我回话给她的时候,注意多安抚点她,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必须要想方设法先稳住她!不能让她自己乱慌了,先乱了手脚,明白吗?”林安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这脑子向来还是好使的,论聪明,他还是可以毫不犹豫地夸赞自己的。
“好的,我明白,林总!”律师心中已有数,便起身告辞离开。
……
隔日,律师就把这话又带给了正在翘首以盼的陆灵。
“抱歉,陆小姐,林总他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见你,也来不了,他现在虽然被保释出去,可是也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他说希望你可以理解他不要怪他!”
陆灵等来等去,居然最后等来一场空。
“你没有和他说,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和他说吗?”
她实在是不甘心,她人都已经这样为他付出,现在只盼着他能来见自己一面,在自己最困难也是最无助的时候,他为什么连来看她一下,都不愿意呢?
“对不起,陆小姐,你的话我已经将原话转达给林总,只是林总他实在是来不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关于这一点,陆小姐你还真是要体谅他现在的难处。”律师苦口婆心,始终不忘林安的交待,要耐心安抚陆灵的情绪。
“罢了,他不来就不来吧!”她现在人在这里面,被限制了自由,连出去找他的机会,都没有,他若是执意不肯来,她又能怎么办?直到这个时候,她再次体会到现实的残酷,体会到没有自由的悲哀。
“律师,我知道你是业界最好的律师,名望也最高,所以我想请求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也把我保释出去,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陆灵觉得她要是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一定会发疯的。
律师面露为难,陆灵提出的这个要求,这本身就与他和林安之间秘密定下的计划有悖,他怎么能答应呢?何况目前这事实在是太复杂,稍有不慎,所有前面的努力,都会白费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