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二房今日双喜临门,加之又是过年的时候,村里来了大半的人,着实出了好大一场风头。秦保山一天都笑眯眯的,傅眉在?吴香兰几?人的掩护下,好不容易进来新房。
张兰花招呼陪着的人出去吃饭,然后给傅眉端了一碗面?进来,笑着跟她说,“席上都是吃面?,我就给你盛了一碗。快些吃了,一会?儿还要去敬酒。”
说到敬酒,傅眉就有些怕,她不大能喝酒,不过也感动三妈这么忙乱的时候还想着她。清汤的一碗面?,上面?铺着一个双黄蛋。
今天一早起来就忙着,现在?确实肚子空空的,只是闻着香味儿就饿了。傅眉端起碗吃的欢快,还不忘关心张兰花。
“甭操心我,厨房忙活,还能饿着我哩。”外头活还多着,张兰花并没有等傅眉吃完,先?出去忙了。
傅眉快速解决掉一碗面?,肚子里传来温暖的饱足感,屋子里很暖和,窗户上跟柜子上都印着喜字。前几?天秦丰打扫房间还不叫她进来来着,说是要有出嫁的新鲜感。
她低头笑了笑,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嫁给喜欢的人,同时还收到了大学?的通知书?。傅眉拉开抽屉,拿出红色的本子,上面?的字迹是用?钢笔写的。
一笔一划,她一个一个字的看?过去,心里充满了满足,傅眉抱着通知书?在?床上打滚。没多少工夫,秦丰就进来了。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红,人精神的很,眉骨挺立,鼻梁笔直,眼珠漆黑,精神面?貌神气十?足。傅眉跳下床,直接蹦到秦丰身上挂着,开心极了,“哥,我考上大学?了。我能去上大学?了。”
秦丰自然的搂住她,轻松的就像是没有什么重量,他深深在?她脖子里吸了一口暖香。心里的满足温柔快要溢出来,低低的回答她,“我知道。”
两?人静静的相拥,突然门打开,秦福探个脑袋笑道:“哟,这里腻歪哩,丰娃子你再不把?人带出去敬酒,他们要打进来了。晚点有腻歪的时候哩。”
他挤着眼睛笑,很是揶揄看?好戏的样子,傅眉脸又要红了。秦丰帮着傅眉理了理衣领,高高的个子矗立在?跟前,厚实的安全感。
傅眉跟着秦丰出去的时候,外头的席面?还热热闹闹的。秦家门前的院坝很大,分出一小半做席,剩余的地方还能摆八张桌子。
先?前傅眉进门的时候被护着,好些挤在?后面?的人都没怎么看?清人,现在?一桌一桌的来敬酒,叫人看?了个十?足十?。一直听人说亲娘子美的很,没想到好看?成这样。
本来傅眉就长得好,稍稍打扮一下就叫人移不开眼睛。一身红色的衣服衬的人面?色红润,白白的皮肤,眼睛又大又水。鼻管挺直,一张红粉的嘴,微微笑着,怎么瞧怎么好看?。
“好哟,这们漂亮的媳妇还考上了大学?,保山家有福气哩。”
“谁说不是哩,眉女子脾气也好,长的也好,秦丰这娃子还是有福的。”
“看?他家以前那个光景也不知有今天哩……”
敬酒的就移到了这桌子,大家也没怎么为难,主要喝的还是秦丰。最难缠的就是秦福在?内的几?个半大小子,非要跟傅眉碰杯,秦丰拦着要替喝。
秦福笑道:“丰哥你少来啊,今儿这就得眉姐喝。你要替也行?,交杯酒喝一个!”其他人跟着起哄,大声喊,“来一个,来一个!”
秦丰盯了秦福一眼,凑到傅眉耳边,“你喝半杯就成了,省的他们不饶人。”他说话的时候,带着酒气的滚滚热气喷到傅眉耳边,就像是挠在?心尖,痒痒的。
傅眉耳根微热,染上粉红,端起秦福给倒的酒,在?一片起哄声中灌进嘴里。秦家招待客人的就是黄酒,刚开始喝的时候不觉得有多辣喉咙,但是后劲很大。
这样一桌桌轮下来,酒量再好的人都得醉,秦福嘻嘻哈哈的跟在?秦丰后面?帮忙挡酒。“差不多就得了啊,真灌醉了新娘子,我丰哥今晚要找你们的。”
众人哈哈大笑,傅眉叫他说的不好意思极了,摸了摸滚烫的脸,眼角有些红。秦丰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拉着傅眉进了屋子,将?众人荤素不忌的调笑抛在?脑后。
秦丰按着傅眉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看?她红透了的脸,心里泛起一股甜。摸了摸她柔滑的脸蛋,轻声道:“你睡一觉,其他的交给我。”
傅眉已经晕晕乎乎的,头刚挨到枕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本来她是一直期待的,上回考完试她给傅守堂去了一封信,说了她要结婚的事。
想着或许家里会?来人也不一定,等了这么几?天,到现在?都没半个人影,说不失望不可能的。这样想着时候,脑袋里就有些浑浑噩噩了。
一觉睡到外面?席坐完,秦保山跟秦三爷正陪着前来帮忙的吃饭,已经是最后一席了。傅眉出去的时候秦丰正要进门,“醒了?出来吃饭。”
傅眉点点头,换了一身衣裳,打水洗干净脸。吃过饭大家又帮忙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傅眉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跟着一道干活。
秦丰舅舅那边的舅妈就拉着他说活,这媳妇又勤快又老实,好好对人家哩。秦保山跟秦三爷盘点了今天收的礼,五花八门的啥都有。
他把?账本接过来,东西?就搬到傅眉原来住的那屋,就只是礼钱就收了快有上千块钱。秦保山也没说啥,把?秦三爷送出门,回来就把?钱给了秦丰,叫好好收着。
傅眉把?厨房里的东西?都归到原位,进门的时候秦保山正在?她屋里,嘟嘟囔囔的说谁给的礼重,下次还回去之类的。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上了脸,看?人都模模糊糊的。
秦丰赶他去睡,然后屋里就只剩了傅眉跟他。这样安静的坐在?火坑边,什么话都不说,再联想到两?人的身份变化,傅眉就有些羞。
她双腿并拢,乖巧的坐着,“哥,我想洗澡。”大冬天的农村洗澡并不方便,傅眉是个爱干净的,两?天前才?洗的。
秦丰丢下火钳,看?了她一眼,“好,我去烧水。”他转身出去,高高的背影。傅眉暗送了口气,厨房旁边是一个小柴房,她一直都在?这里洗澡的。
等到秦丰把?水烧开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四周乌压压一片。山野里空旷又安静,仿佛白天的热闹是人的想象。
秦丰在?屋里点了一盆火,一桶一桶的热水倒进大木桶里,屋里烟火烟燎的。傅眉拿着衣裳毛巾进去,秦丰站在?门边不走,她抬头,“你干什么?”
虽然就他们两?个人,她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秦丰眉毛微挑,双手抱臂。看?了她好一会?儿,低低的满含暗示的开口,“我现在?合法了,我给你擦背。”
傅眉一下攥紧手里的毛巾,勉强镇定,“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秦丰还是没走,笑的很低,“眉眉,你这么害羞可怎么行??”
“嗳呀,反正不用?你。”她恼羞成怒,把?人推出去,平静了好一会?儿,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擦着头发?进屋,秦丰还坐在?堂屋,她以为他进房间了。
他很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火坑的暖光打在?她侧面?。朦胧的剪影,衬的人影子单薄,他的动作很熟练,就像做过好多回一样。
头发?半干,秦丰把?白毛巾塞进傅眉手里,平淡的眉峰在?火光下敷上一层暖,“你先?去睡。”傅眉反手拉住他,“你呢?”
“我去洗澡。”
“哦。”感觉火有点大,傅眉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秦丰屋里好些东西?都是新的。连被子都是重买棉花弹的,傅眉穿着中衣缩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暖和了。
眼皮上下打架,就快要撑不住睡意,开门的声音吓得她瞬间清醒。然后她提着心,感受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
秦丰靠过来环住她的腰,脸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傅眉一直处于神经高度集中的状态。心里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来的时候,还是很紧张。
低低的笑声在?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洒在?侧脸上,她听见?他问,“眉眉,你开心吗?”傅眉扭了扭身子,想把?手从他的钳制下拿开。
秦丰死死的绞着她不动,自顾自道:“我好开心啊,终于娶到你。”话音未落,人已经翻身悬在?她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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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千千万万盏灯,等回过离人。门前草木青青,送君一程。
天涯也苍茫,归来几?何又复往,谁为谁思量?
一间一诗半程漂泊,向天长歌,风声为我应和。一萧一酒半世洒脱,月落长河,城头征鸿又过。
极目天涯百尺楼,影落西?风零落一身秋,寒烟千里思悠悠,依稀旧时月色照清眸。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
但愿三生阴晴圆缺,勿要一朝悲欢离合。世间百媚千红,唯你情之所钟。
但愿尘嚣不曾将?你的清心磨灭,我便染尽笔墨你度过的细风微雨。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绿蓑衣,江南雨,耗一生寻觅,渡头少了谁的足迹,谁的古井,谁的琴。
多情最是着红装,一点妩媚一点殇。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年烟火。
恍若一夜梦回望见?了谁,眸中秋水荡开月色清辉。诗家为之举杯对影沉醉,可知月华本是离人泪。
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
那被岁月覆盖的花开,一切白驹过隙成为空白。
是人间别久,廿载春秋,冉冉物华休,孤身对远岫,不似少年游。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是谁把?光阴剪成了烟花,一瞬间,看?尽繁华。
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
傅眉磨牙,咬在?他耳垂上,秦丰闷闷的笑。早上吃了饭,秦保山就出去逛去了,傅眉本来今天也有出门的计划,可是现在?腿软的走路都难,只能在?屋里闷了一天。
大冬天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农活都停下来,队里收了工。先?前大队还不时举行?什么政治大会?、农业大会?,后来上面?下达政治指令把?牛棚的知识分子都放了回去。
村里也就不想开那些没用?的会?了,高考结束之后,好多人在?家里等消息。这次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上上下下的都很重视。
尤其柳树屯自傅眉在?婚宴上被送来了通知书?,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着,又暗暗期待着。可是注定大多数人要失望,景洪镇底下十?几?个村子,参加高考的足有上千人。
可是榜上有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一双手都数的过来,赵燕燕在?家等了几?天,哪里也不去。她害怕会?错过,可是直到最后考上的准备收拾东西?去上学?了,还没有通知书?到她家。
隐隐约约知道这次落榜了,可是她有些不相信,她明?明?那么努力的复习,怎么就没有她哩。一个人闷在?家里哭了一场,赵燕燕失望极了。
好在?村里没考上的大有人在?,柳树屯只有傅眉跟一个教师考上了,大家得知录取率这么低,慢慢就释怀了。六月份举行?第二次高考,很多人暗暗攒劲,准备到时候大显身手,然而更多的人却是放弃了这条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