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辽河家乡的第二年，月娥又怀上了。他们还是幻想着，这次生育，“盼男”能够给他们盼来一个男孩子。可是，这次又到什么地方生产呢？

他们扒拉着指头算，便想起了五姑奶奶。前年五姑奶奶，曾经来过一封信，信封上的地址在黑龙江的嫩江县，虽然离此两千多里路，可是现在通了火车，坐两天火车，不是睡两觉的时间就到了吗？

夫妇商量过后，宜早不宜迟，经过来往通信联系，他们仍以出外打工的名义，出发了。

他们给村里说的是到深圳，可是实际地点却是黑龙江。这时已经到阳历九月，深圳还是炎热的夏天，辽河两岸也还郁郁葱葱，可是在黑龙江北部已经入冬了。

实际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复杂、困难得多。他

们上了火车，一路北行，先是到了齐齐哈尔，这里已经下霜了。在齐齐哈尔换车后，又向北，到了嫩江县。他们以为这就到了目的地了呢，谁知还要坐汽车。汽车沿着一条土路西行，已经是大兴安岭森林了。原来姑奶奶回信中说，“不远，不远的，也就是半天功夫……”谁知这“不远”竟然走了一天。况且这天，下起鹅毛大雪，山路又陡又滑，一边是险峻陡坡，一边是万丈深渊，只往外望一眼，就令人腿脚发软。因防寒衣服准备不足，加上沿途劳累，还没到三姑奶奶家里时，“岳峨”已经感冒了。赵老憨又怕妻子在火车上震了胎气，用棉大衣裹着妻子，不管如何困难，得“前进！前进！再前进！”后退是无路的。

当他们按信封上写的地址到了五姑奶

奶家里的时候，才知道这是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十几户人家小屯子。五姑奶奶倒是十分热情，当赵老憨说出妻子发烧得烫手的时候，五姑奶奶说：“好办，套上牛车，半天就到合作医疗站了！”

事实和赵老憨想的相隔十万八千里！真是前进无路，后退不得……

经过几天的休息调理，妻子的病总算好了，身体慢慢恢复。尽管室外滴水成冰，可是室内有火炕，况且有烧不完的劈材。赵老憨只好在这里住下了——哪有第二条路呢？

这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成年也不来个村干部。五姑奶奶在屯子里人缘又好，在这里生产是很容易保密的。

但是让赵老憨一直担心，妻子将要生下的是不是他企盼的男孩儿呢？上天有眼，可别再生个丫头片子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