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再探
石府内,石桌相对,四目相瞪。
灵咩师叔傲然地端坐在石桌上,对石桌上飘香的饭菜不屑一顾,直扑扑地盯着钟意。
钟意这被它看得心里发毛,就连手中的饭菜都忘记吃,嘴里干嚼着一口稀饭。
这是做什么,怎么一直看着自己?
难道刚刚和师兄说它的坏话,被它听到了……
陈贤之埋头吃饭,一声不吭。知道昨夜晨瑾为他留饭食后,说什么都要将昨晚的饭菜吃完。
而晨瑾姐姐给孩子喂奶去了,这奶水乃是从灵咩师叔身上取来的。
灵咩师叔的灵羊血脉,每日体内都会凝结一粒灵羊丸,用水泡开便和奶水相差不多,孩子喝了大有裨益。
稷下学宫内不少长老想求一粒都求不到,因为灵咩师叔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不配使用自己结出的灵羊丸。
按照灵咩师叔的说法,觉得自己和晨瑾母女俩有缘,正好灵羊丸有得多。
但钟意觉得,肯定是师兄说的好话让它心花怒放,特别是那一句“镇宫之宝”,一高兴就答应了。
“灵咩师叔……”钟意刚想说些什么,灵咩师叔便一丝不苟地踏出一只蹄子,下一刻它便出现在钟意的头顶,还在钟意狭隘的头顶转了一个身,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下。
感受到头顶沉甸甸的重量,钟意脸都要黑了,偏偏要站在他头顶,不知道会长不高的吗!
灵咩师叔坐了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陈贤之吩咐道,“小陈子,按照这个高度,给我打造一个坐台……”
“好,灵咩师叔您稍等,我等会儿就让杂物处的人来办,你就先屈居在小师弟的头上坐一会儿。”这时,正气的陈师兄就像是个狗腿子一样,殷勤地说道。
钟意本来就黑了的脸,又黑了一圈,什么叫屈居……
还按照他的身体高度……
更可恶的是,灵咩师叔这么坐着,他便不能低头,这让他怎么吃饭!
还好,这时候晨瑾姐姐将孩子哄睡着后,走了出来,看见这么一只雪白可爱的小羊后,不免心生欢喜,便将其抱在怀里,爱抚地摸着它的毛发。
陈贤之看得眼睛都要直了,灵咩师叔竟然会让别人……抱。
稀奇稀奇,真是稀奇!
灵咩师叔才没想这么多,它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抱得它好舒服,转头看向陈贤之,传音道,“给我也做一个这么舒适,柔软的怀抱!”
“……”
这下子,陈贤之脸都黑了,这女子的怀抱,他哪有那个能力,说要一个怀抱就做一个出来。
就算是宫主都没那个能力!
只能好言劝道,“您若是一直住在这里,那不就能经常享受这样的怀抱!”
灵咩师叔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勉为其难地在这里暂时安个营。
“师兄,吃完了我们便去吗?”脑袋上没了重量的压迫,钟意觉得一阵轻松,赶紧吃菜喝粥,保不齐这灵咩师叔什么时候又爬他头顶上去了。
他说的是再探水月镜花的虚实。
“不必这么着急,入夜后再去便可。”陈贤之笑着说道,昨夜剩下的粥和菜肴全部被他吃完,拿了一块手帕擦了擦嘴,“先把这石府里布置好,好让晨瑾姑娘安心住下。”
“谢谢陈公子!”晨瑾感激地说道,抱着怀中的小羊,虽然和他们只是相处短短的半天时间,这种宁静祥和的生活让她放心。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心安……
在经过一个上午的忙碌后,石府内成功地被隔成三个房间,一个给晨瑾和果儿居住的房间,一间厨房间,靠近石门的一间给钟意居住。
大部分活儿都是陈贤之做的,还在石壁上贴上了柔软的兽皮,晨瑾的房间被他布置得温暖舒适无比。
钟意被他赶到门口,让钟意不要帮倒忙,连个钉子都不会用……
于是,钟意便待在门口专心地看《墓府寻宝录》,好好地体悟领会,直等天黑……
夜入三响,钟声轻鸣。
数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江岸边……
虽说水月镜花乃是重点的盘查对象,但周围的画舫同样地还是需要盘查,不少师兄都被分散出去,他们这一组乃是陈贤之领队,加上钟意共五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都是陈贤之亲自前去!
“朱仁安,王泽实,你们两人去水月镜花中探查一番,注意别暴露身份,保护好自己。”陈贤之盯着那一座最绚丽的画舫,对身后的两名师弟说道。
“是!”
闻命,两人外面有搭了一件袍子,装作喝花酒的年轻公子,说说笑笑地走向不远处的画舫。
“真是戏王!”钟意心中感慨,若不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光看这两人的样子,就只会以为这两人是喝花酒的纨绔子弟……
“莫山师弟,你和小师弟一起,若是有什么事,护着他一些……”陈贤之温声说道,他总觉得今夜这地方有点古怪!
热闹非凡的画舫上,总让他觉得有些凄清,木檐上黄色的灯笼随着晚风微微摇摆,楼船上每一个窗户上都挂了一只红灯笼,暗暗的火苗,摇摇晃晃,却不熄灭。
“师兄,昨夜我曾遇见过一只灯笼鬼,跟着我和晨瑾姐姐……”看到这些灯笼,钟意便想起昨夜的那一只灯笼鬼。
“那一只妖鬼的属性便是灯笼,估计是吴长老带入的,回去后我会彻查一番,稷下学宫中不容有污秽存在!”陈贤之冷然地说道,他身上带了通感符,能感应到鬼物的存在。
可现在这通感符毫无反应,难道这画舫中没有鬼物?
钟意也很是奇怪,他这西行者招鬼的体质,应该说对鬼物的气息很是敏感,但现在他却丝毫没有感应到鬼气……
“大师兄,你看……”莫山面色冷峻,忽然出声说道,指向那一座画舫下方的江面。
晚风拂过,水波荡漾,而这水面上倒映的船影像是被固定一般,一动不动,很是古怪。
“咕噜咕噜”
江面上水泡上涌,像是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一般,殷红的水流泛出江面,打着花儿,向着下游流去。
“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