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素妍所谓的新要求很简单。

第一，先把老太爷送去省城的大医院瞧病。男人们照做了。

第二，咸素妍跟赵家当家的女人们说，她不当下人、不做保姆、不下田、不做饭，她只全权负责赵启明的吃喝拉撒睡。

第三，她要赵家少奶奶的同等待遇。

穿着上不用绫罗绸缎，和大家一样，老粗布就行。

虽然这个时期农村流行化纤制品，但咸素妍心明老粗布的纯棉质地才是最好。

饮食方面，不用大鱼大肉，但主食不能马虎。

赵家地多，现在实行包干到户，今年很大几率丰收，除去缴税和留存给集体的，以及发放给帮工的，自家盈余应该挺多。

所以……

“我要吃白米、白面，每天还要喝牛奶。”咸素妍大胆地提要求。

“牛奶？”大伯娘惊呼，“上哪儿给你这祖宗弄去？”

“大伯娘可能不知道，新的合作社开张了。”咸素妍早都已经打听好了。

“合作社？啥玩意儿？”

“就是个牛奶站，有百多头牛呢！”

“那得多少银子啊？这新鲜玩意儿不得便宜！”

“不用太多，每天买三分钱的就行。鲜奶的话我只用喝到十五岁，十五岁之后我可以喝奶皮制成的奶粉。”

“姑娘还挺会替自个儿打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几位长辈瞧瞧我这身子骨，一阵风就能吹跑咯，不补怎么行？

我也就想吃饱饭，吃好一点儿，我这样子走出去，万一别人误会赵家有所苛待那就不好了。

我可不敢损了赵家的口碑和脸面啊！”

“瞧姑娘这话说的……”三叔母啧啧道：“真是好一张利嘴哪！”

“三叔母见谅。我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大家愿意就合作愉快，若不愿意，那就趁早一拍两散。”

“爽快！”三叔母拍板：“那你和启明都喝牛奶吧，一天五分钱，启明三分，你两分。”

“三叔母这都要还价？”

“启明应该喝不完那么多，他还有娘奶喝，剩下的你喝便是了。”

“哦，也成吧。”

“我也要喝！”这时候二叔婶跳出来说话：“我骨质疏松，要补钙。”

“补钙？骨质疏松？都是啥？”大伯娘觉得自从咸素妍频繁造访，这屋子里的新名词就越来越多了。

“骨质疏松就是骨密度不够。”

“骨密度干嘛的？”

“唉，姐姐你是不是存心抬杠？”

“我真不晓得嘛……”

“好吧好吧，我简单说吧。就是牛奶可以补骨头，走路更有劲儿！晚上睡得香！”

“那你咋个晓得你骨质疏松哩？”

“产妇普遍有这现象啦！因为孕期没补钙，又补给了孩子，体内的钙流失严重。”

“矫情！”大伯娘白了一眼，“我生我闺女时没见有这么多事儿！”

“那不一样，我可是咱家嫡长孙的亲娘哇！”

“好了好了，晓得了，不用动不动把这个搬出来说。”三叔母皱起了眉，决定了，“干脆定一块钱的奶吧，全家喝！”

真是大手笔啊，不愧是大户人家！

咸素妍和二叔婶相视一笑，苦笑。

“那条件谈妥了，姑娘是不是可以进屋了？”二叔婶问道。

听到这儿，咸素妍想，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她怕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