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涛说到做到,专门约了施歌一次,还为了这个特意从峨山回到了蓉市。
他找了个环境不错的餐馆包间,见到施歌,先问:“孩子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施歌说:“退烧了,也能吃饭了。”
周立涛说:“那你跟若伊怎么样了?”
施歌夹了一口菜:“要离就离呗。”
周立涛端起酒杯:“兄弟,我敬你一杯酒,仗着我比你大一点点,有话就直说了哈。”
施歌就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周立涛说:“我还记得若伊受伤那次,你在医院门口说,这辈子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施歌说:“对,我在尽力地保护她,尽全力地给她我能力范围内的舒适的生活。只要我在家,所有的家务是我做,连洗碗水都不让她沾。只要她想吃水煮鱼,不管多累,我都跑到菜市场去买最新鲜的活鱼给她做。”
周立涛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水煮鱼,也需要你对她的理解、认可,需要一个精神上的依靠。我觉得,爱一个人,不仅仅是让她吃饱穿暖,也要给她自由,尊重她的选择。”
施歌说:“这些道理谁都明白,可是你知不知道爱情要落到生活,生活要面临鸡毛蒜皮、柴米油盐。孩子上学是我送还是她接,厕纸用完了是我买还是她添。我可以给她自由,支持她的梦想,那谁来跟我一起面临生活里的这些琐碎和艰难呢?我们那套新房,空了那么久,后面还是我一边工作一边装修,一点也没让她操心。你们这些没有婚姻生活的人,根本就不了解婚姻里的酸甜苦辣,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些具体到每分每秒的琐事。”
周立涛说:“也许我不够了解婚姻,但我了解梁若伊。”
施歌一拍桌子:“别再跟我说你了解梁若伊,你对面坐的是她的老公。”
周立涛:“但这是一个让她感受不到爱的老公。”
施歌:“对,我现在不能天天都送花送吻,时时都甜言蜜语,处处给她惊喜不断,因为我要全力以赴地保证她和这个家不受到风雨的摧残。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感受到爱。”
周立涛:“怎么做?你应该支持她、信任她、鼓励她,不管对错,不管结果,都尊重她的选择,这才是爱情。”
施歌:“我不知道看起来千疮百孔但相濡以沫十几年的爱情,和看起来美好梦幻却从来没有得到的爱情,哪一个才更接近爱的本质。”
周立涛脸色陡变:“我是没有得到,因为我理解和尊重她,不管是她对事业的选择,还是对爱人的选择。”
施歌不屑:“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风亮节,同时我正式警告你,离梁若伊远一点儿!”
周立涛强压怒火:“我真诚地希望你们能有幸福的生活,同时想怀着善意劝你,为了你自己的婚姻,做出一点改变。”
施歌:“我接受你的善意,但我不需要你的教育。你也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婚姻,是和是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周立涛:“那我也正式警告你,如果你对自己的爱人不爱护、不珍惜,如果你自己放弃了,我会毫不客气地穷追到底!”
施歌霍地站起,踹翻了身后的椅子,走过去伸手就给了周立涛一拳,周立涛也毫不示弱,捏着拳头回击,两个人你来我往,桌子椅子撞翻一地,盘子碎了一地,汤汤菜菜洒得到处都是,包间里一台电视也被撞烂了。
正打得不可开交时,包间门一开,警察出现在了门口。原来是服务员怕事情闹大,早打了110。
两个人被带到了派出所。周立涛捂着流血的额角,恭恭敬敬地说:“警察同志,我们是好兄弟,刚才喝多了,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警察抬眼睛问施歌:“是吗?”
施歌揉着青肿的胳膊,还在生气,闷声不
说话。周立涛用胳膊肘捅捅他,他才“嗯”了一声。
周立涛又说:“我们现在酒醒了,真没事儿了,警察同志那么忙,别为我们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所有饭馆里损坏的东西,我都照价赔偿。”
施歌说:“我赔。”
周立涛说:“别听他的,我赔。”
施歌:“用不着你,我赔。”
警察觉得有趣,敲敲桌子:“行啦,头一次看见你俩这样的,一人一半,没什么事儿就走吧,以后别打架。”
两个人就处理了相关的手续,把该赔偿的照价赔给了饭店老板,一起走出派出所。
周立涛的司机早开着车等在门外了。周立涛对施歌说:“走吧,坐我的车一起去医院。”
施歌看着周立涛被打破的额头:“我不用了,你快去吧,都见血了。”
周立涛笑道:“还不是你打的。”
施歌说:“那你说那话,哪个男人听了能不出手?”
周立涛说:“我说那话也是我真心的,你要真跟梁若伊离了,我就是要追她。”
施歌掏出烟,点上,吐出一口烟气:“当初你送她的玫瑰花,还是我帮你拿给她的。”
周立涛从施歌手里拿过烟,一边借他的火点上一边说:“当初,当初她对你一见倾心,别人送啥都没用。你就应该看看当初,再想想现在。”
周立涛吸了一口烟,被呛得直咳嗽。
施歌指着他:“你说你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竟然连抽烟都没有学会,不陪人吃饭、喝酒、抽烟,怎么谈客户?”
周立涛把烟掐灭:“你错了。现在做事情,人更多的是看你的能力、业务,能带给别人什么。你说我请创作团队,是请能抽能喝的,还是请能创作出好节目的?”
施歌说:“那只是你而已。”
周立涛摇摇头:“那可不是,现在的市场越来越规范,现在的人也越来越注重养生,饭桌上互相敬敬酒,活跃一下气氛,这正常,但是像原来那样,为了拿什么项目往死里喝的,越来越少。而且层次越高,越不这么玩儿了。”
施歌说:“那你的意思,我经常陪人家喝那么多,是因为在社会底层?”
周立涛说:“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哪儿,好歹也是个艺术家,人看你使劲儿喝,能不陪着嘛,再说,你通过喝酒拿下来的事情,有多少啊?”
施歌讪讪道:“没有多少。”
周立涛说:“就是吧。上次我跟若伊还在讨论,这个世界是变化的,我们自己也要跟着变,不管是工作、生活,还是爱情。二十岁的时候,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刺啦刺啦’来电了,就能走到一起;二十到三十,为了个稳定的生活努力打拼;等到三十多了,房也有了,车也有了,孩子也有了,这个时候就不仅仅是生活上的相互扶持,还需要精神上的相互依靠。”
施歌说:“你又教育我!”
周立涛说:“那你又动手嘛,我奉陪,咱们就在这派出所门口再干一架。”
施歌叹口气,良久才说:“我对她的感情没有变,这么多年,生活上也一直在尽全力地保护她,也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我确实没有想好,我们怎么就没有精神交流了?明明是她一说什么就发脾气,明明是她天天把离婚挂在嘴上,是她一次又一次地不给我留情面。”
周立涛说:“她嘴上是那么说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考虑过没有?你是个男人,两个人吵架了,你要等着女人过来哄着你吗?”
施歌不说话,闷头抽烟,又过了好久,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周立涛:“我刚才也在想,要是她有了更好的归宿,我何必拦着她呢?”
周立涛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要是这么想,你就太不了解她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们两个一天在一起,我一天不会越雷池半步,你们一辈子在一起,我一辈子
不会越雷池半步。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自己放弃了,我也不会客气。”
施歌说:“也许当初你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
周立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跟你说了,多想想现在,还有以后。你真不跟我去医院吗?”
施歌说:“你没有怎么伤着我,不用去。”
周立涛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那得了,你回去跟若伊说,峨山这边一切都好,不用着急回来。”
周立涛的车开走了。施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天都快要亮了,路上行人稀少,远处有一个清洁工人拿着扫把一点一点地清扫着街道。施歌沉默着、思索着,过了许久,他才吐出长长的烟气,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家了。
施歌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他刚一开门,梁若伊就从沙发上弹射起来,一看就知道是担惊受怕地苦等了一夜。
施歌心里一热:“我……”
梁若伊站起来半是生气半是委屈地说:“你还知道回来?”说着进了里屋,看看施宇睡得正香,自己也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施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四分五裂的,这才知道打架的时候把手机也撞烂了。想了想周立涛说的话,他难得地涎着脸跟进屋,跟妻子解释:“昨天跟周立涛打架,手机也坏了,给我发了不少信息吧,我都没有收到。”
梁若伊掀开被子:“什么?跟周立涛打架,你在家跟我吵还不够,去跟他打什么架?!”
施歌说:“不是……”
梁若伊已经起来了,开始穿衣服收拾东西:“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在外面陪酒赔笑的,客户说什么跑得比圣旨还快,回到家里威风得很,跟老婆出气就算了,现在竟然跟朋友打起来了。”
施歌回来本来想说些好话来缓解两个人的冷战,却被这番话说得又动了气,语气上不免就冷起来:“怎么回事儿你都不知道,你发什么脾气?每次都这样,话也不听人说完就甩脸子。”
梁若伊停下手上的事情,说:“那你说,我听着。”
这一下施歌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说周立涛劝他对她好一点,似乎不妥。说自己听到周立涛这么多年还恋着她,发火动了手,也不对。
梁若伊看他不开腔,自己又开始收拾东西:“让你说,你倒不说了。我今天就回峨山,咱俩……都冷静一下吧。”
梁若伊把东西收拾好了,开始给施宇准备早饭。随后叫孩子起床,一边照顾他吃饭一边告诉他:“宝贝呀,妈妈今天又出差了。”
施宇稚声稚气地说:“不要,我不要妈妈出差。”
梁若伊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妈妈要工作嘛,这次可能有点儿久,你跟爸爸和姥姥好好在家。”
施宇连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梁若伊抹一把眼泪:“你就要上幼儿园了,是大朋友了,乖哈。”
施宇大哭起来:“我不要妈妈走,妈妈陪我,陪我,不走……”
梁若伊也止不住地流眼泪,眼角余光看见施歌在沙发上坐着,不声不响地抽烟,心里越发不满。
她只有耐着性子,哄施宇吃了饭,趁着他看动画片入神的工夫,一咬牙拿起东西出了门,出门前对还坐在沙发上的施歌说:“照顾好孩子。”
梁若伊知道,她在家的日子,周立涛一个电话也没有给她打,是不想太催着她。但是她心里也清楚,《秀·眉》到了比较紧张的阶段,早就该回去了。
可是一回到峨山去,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郑涵山先是有点儿歉意地找到她:“你看,都是因为我拉着你做这个,让你跟施歌现在搞成这样。”
梁若伊赶紧说:“不是你的原因,我俩一直都那样。”
郑涵山又说:“孩子好了吧?你们俩也没有什么事儿吧?”
梁若伊
故作轻松地说:“好了,我们俩能有什么事儿?”
郑涵山点点头:“最近周总好像有点儿焦头烂额的。”
梁若伊问:“是吗,是因为快要演出了,事情多吗?”
郑涵山摇摇头:“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
梁若伊说:“那我去问问。”
梁若伊就去了周立涛的办公室,结果他还没有回来,扑了个空。
梁若伊就到剧场去,坐到总导演身后空着的一排观众席里。吴姝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也热心地问了家里的情况。她就只说没事,一切都好。
吴姝手里拿着话筒,对着舞台上的演员喊一阵,趁着执行导演在台上调整队形的工夫,放下话筒,扭过头对梁若伊说:“你的工作我都安排其他人了,现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事儿,你在这看看也行,回宿舍先休息一下也行。”
梁若伊想了想:“我在这儿多学习学习吧。”
吴姝继续排练,梁若伊自己坐在观众席上,默默地看。中午她跟演员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下午又在剧场看排练。
一直到吃过了晚饭,她看到周立涛的车停在外边,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就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梁若伊泡了一杯茶端着,推开门,只看到一张高高的椅背。周立涛用疲惫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梁若伊说:“哦,那好,我把茶放在桌上了啊。”
椅子转了过来,周立涛颇感意外:“你怎么回来了?我让施歌告诉你,不用着急。”
梁若伊看到周立涛鼻青脸肿的,额头上缝着几针,她几步走过去:“天哪,怎么成这样儿了,是施歌打的吧?这个施歌,我……我看看……”
周立涛挡着她的手:“不用看,不怪施歌,你别跟他吵啊,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梁若伊说:“是他自己说的,跟你……”
周立涛摆摆手,打断了她:“没事儿,我先约的他,你坐吧。”
梁若伊只有坐下,周立涛端起她泡的茶,慢慢地喝着。
梁若伊说:“我听郑涵山说,最近你挺焦头烂额的嘛。”
周立涛想了想:“没有什么事儿,你安心排练,啥都别管,我这边能处理。”
梁若伊说:“你要是这么说,肯定有事儿,是不是我走得太久,总导演有意见?”
周立涛说:“不是。”
梁若伊说:“那肯定是你对我有意见了,演出时间这么紧,对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因为家里原因,说走就撂挑子走了。”
周立涛赶紧摆手:“更不是。”
梁若伊说:“你不说,我能安心吗?”
周立涛苦笑一下,摇头叹息:“唉……这几天一直有莫名其妙的人给我打电话,我真是……”
梁若伊问:“什么事儿找你呀?”
周立涛挺苦恼的:“让我不要做你的《岛》。”
梁若伊一下子紧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立涛说:“吴姝说,你《岛》这个剧的剧本,是抄的她的。”
梁若伊一下子炸了毛:“什么?!怎么能这么往人头上扣屎盆子。我没招她没惹她,至于嘛。”
周立涛笑笑:“我相信你。这个是我自己投资,想投谁就投谁,别理他们就得了。”
梁若伊情绪又低落下来:“因为我,工作上搞得你那么为难,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搞不好还得留下疤痕,我……”
周立涛又笑:“哎呀,跟你说,男人脸上带疤,显得沧桑有故事,更招小姑娘喜欢,这工作就更是。没有你,我为难的事儿一直也不少啊。”
梁若伊说:“要不就算了,我不做了。”
周立涛说:“说哪儿的话嘛,该干吗干吗,有人打电话,我这边兜着,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管把作品做好,到时候用实际行动,打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梁若伊什么都没有说,望着周立涛的眼睛,心里却
又是一阵暖流,那些薄薄的寒冰,碎成一片一片的,四处飘散了。
她暗暗地下决心,要更加努力,憋一口气,靠着实际行动为自己正名。
谁知道事情并没有就此止息,一天,周立涛收到了省厅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在这个行业里做事,其他不三不四的人爱说什么,他都可以不理,但是主管部门的意见,他不能不顾及。
不出意料,吴姝早坐在省厅的办公室里等他了。吴姝说:“周总啊,咱俩合作挺愉快的,但是舞剧呢,梁若伊抄了我的。”
周立涛只好问她:“你说梁若伊抄了你的,那请你把原来的剧本拿出来。”
吴姝说:“不行,剧本我早就有的,但是我不能拿出来。”
周立涛无奈,又问:“那她抄了你哪个部分?”
吴姝说:“寻找。”
周立涛没听清,吴姝又说了一遍:“那个鱼寻找岛的‘寻找’抄了我的。”
周立涛简直就有点儿无语了,他开玩笑似的说:“吴导啊,那《小蝌蚪找妈妈》是不是也抄了您的呢?”
吴姝却话锋一转:“其实吧,既然梁若伊抄了我的,不如周总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直接用我这个总导演,不就得了吗?团队什么都是现成的。”
周立涛这才知道吴姝的真实意图,原来是看上了这个项目,自己想做。他面子上还得顾着,只好说:“吴导啊,现在峨山的旅游演出也很关键,马上就要首演了,吴导自己也有其他的项目,那么忙。再说我这个跟旅游演艺不一样,这是准备小投资,小剧请不了您这么大的吴导,小庙不敢请高僧。”
吴姝碰上了软钉子,嘴上却不依不饶的:“不请我可以,那节目单上导演不能打梁若伊的名字。”
周立涛挺无奈的,不知道怎么答话。
吴姝却继续说下去:“《秀·眉》的执行导演也不能有她了,要不我就走。但是这台晚会的创意构思是我出的,我要是走了,全部内容我也不允许周总用。”
周立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狠狠地把一摞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对秘书说:“去,发个律师函,有这么办事的吗?我自己出钱,还得受这份气,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该是谁的创意,该是谁的版权,就是谁的。我还不信了。”
秘书转身正要走,梁若伊出现在周立涛办公室的门外,她轻声说:“算了,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整个的项目,还让你应付这些狗血的事儿。旅游剧马上演了,这个时候她要撂挑子,也挺麻烦的。”
周立涛还是气:“总要讲点道理吧。”
梁若伊说:“你跟她讲理,她跟你讲钱;你跟她讲钱,她跟你说交情;等你想跟她说交情,她说,对不起,咱俩不熟。”
周立涛皱着眉头不说话。
梁若伊走进去,坐下,挺平静的:“之前李楠就跟我说过,她被‘封杀’,我还将信将疑的,觉得这些前辈,犯不着这么没有风度,今天算是领教了。我还年轻,还有机会,别耽误了你的事儿。”
周立涛略微平静了一些,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说:“要不这样,只有委屈你先退出《秀·眉》剧组,你在的话,吴姝也不会给你好脸色。我之前是把款统一打给吴姝的,这样看来,你也别去找她了,去我财务那儿单支得了。等这个演了,《岛》咱们照常做,总导演就是梁若伊,那个时候她要再说你抄她的,咱们就发律师函,告她诽谤。”
梁若伊苦笑着点点头。
周立涛说:“回去好好解决家里的事儿,上次我跟施歌谈,他说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变,也不想离婚。你有什么话,平心静气地跟他说。”
梁若伊还是苦笑:“都这时候了,难为你还惦记我的事儿。”
周立涛说:“别泄气,我相信你。”
梁若伊笑笑,只有卷铺盖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