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宅楼下,傅行舟接过江敛手里的资料,目光迅速的掠过一行行文字。
很快他的眉峰便清凛的折起,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资料有整整几页,前面记录的都是关于叶云兮的出身。
叶家的大小姐,从小备受瞩目,被母亲泡在糖水罐子里长大。
母亲死后,父亲带着婚内出轨的小三和私生女上门,叶云兮的生活才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围不利于她的事故开始频频发生,身边的亲人朋友也都一个个逐渐远离,五年前更是因为肇事逃逸直接被送进了监狱里,而叶沉麟就是她在监狱服刑期间生下的……
资料一页页读下去,傅行舟的面色越发的沉冷。
叶云兮当年肇事撞死的是顾氏集团顾总的未婚妻,顾家在A城也不容小觑,所以这些年来叶云兮在牢中只身一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出狱以后也是一个人带孩子独自闯荡……
傅行舟一直认真的看到最后,表情最后已经是冰冷一片。
“傅总,根据我们得到的调查结果来看,叶小姐并未曾和什么人结过婚,她的个人登记信息上,婚姻这一项,也一直都标注的是未婚。”
所以叶云兮是未婚怀孕,叶沉麟是个意外。
傅行舟暗了瞳眸。
他手里捏着叶云兮的信息材料,忽然想到叶云兮与叶小柔闺蜜起争执时,对方指责她未婚先孕,私生活不检点。
后来面对他的疑问,叶云兮声称自己丧偶,他竟然也信了她的鬼话,还以为是多优秀的男人,死了这么多年,也值得她如此死心塌地。
结果全是诓他的。
回想起叶云兮对说谎时得意洋洋,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傅行舟唇角翘起一丝冷笑。
“小骗子……”看下次见面他怎么收拾她。
江敛没听清傅行舟的低喃自语,迟疑地,“啊?”
他以为傅行舟是下达了什么命令。
傅行舟回过神来,神色这才正色几分,“没什么。”
顿了顿又道,“就只查到这些吗?孩子的父亲是谁?”
“关于孩子父亲的信息,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追查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在孩子出生五年期间,没有同叶小姐她们母子之间有过任何的联系。”
江敛垂头说道,“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抚养义务都没有履行,看的出是个相当不靠谱的男人……”
老实耿直的江敛,显然还没意识到他们总裁调查叶云兮的目的是什么。
使得傅行舟忍不住眯起眸子,面带不悦的扫向他。
“你下去吧。”下一秒,剩余的文件夹被傅行舟面色不耐的丢回了江敛手里。
“YX博士的行踪,继续跟进,一但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是。”江敛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间。
傅行舟松了松领带,这才迈开步子走入室内。
他瞥了一眼资料上叶云兮几张略带稚嫩的照片,不着痕迹蹙起眉,当年他陷入昏迷记忆太过模糊,更别提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之久,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对方到底长着怎样一张脸。
傅行舟坐在沙发上,眸底沉着明明灭灭的光,半晌,他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老管家略显苍老的声音,“喂,少爷,您找我有事?”
傅行舟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了点,开门见山,“钟叔,当年傅御宣是在哪里被接生下来的?他的母亲当时是不是在坐牢?”
钟叔是负责照顾老宅的老管家,当年将小少爷从生母手中抱回来这件事,就是他一力负责的。
可钟叔显然没料到时隔许久,傅行舟会忽然打电话问起这些。
尤其是当傅行舟提到“坐牢”这两个字的时候,电话另一头老人的呼吸明显滞住了半瞬,“……什么坐牢?少爷怎么会无端问起这件事?”
傅行舟沉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发现自己对御宣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有些事情想要搞清楚。”
他说的半真半假,下意识对叶云兮的事情做了隐瞒。
并没有提到自己已经开始怀疑叶云兮就是傅御宣生母的事情。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已经产生很久了。
以傅行舟谨慎多疑的性格,骤然间看到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若说他对叶云兮一点怀疑都没有,根本不可能。
他也有一再的试探过叶云兮。除了婚姻这件事,叶云兮对他有所隐瞒外,其他的她说过的话,都不像是假的。
所以傅行舟猜测,如果叶云兮她就是当年那个女人,她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对此事不知情。
叫人调查了一番,没有得到结果,事隔多年,傅行舟只好询问当年唯一有可能对此事知情的老管家。
思及至此傅行舟的嗓音沉了下去,“钟叔,或许您知道当年傅御宣的生母究竟是谁?”
傅行舟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老管家的紧张和迟疑,还以为钟叔是在认真回想当年的事。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傅行舟皱下眉,困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钟叔?”
心虚的老管家这才紧绷着开口,“小少爷的生母当年生下小少爷以后,就离开A城去国外了!至于您说的什么坐牢……怎么可能啊少爷,小少爷可是我亲自从医院医生手里接过来的,当时的那些医护人员都可以作证……”
钟叔对傅家尽心尽力服侍多年,又从小照顾傅行舟长大,在傅行舟的心里,根本从未对他设防。
听到老管家这么说,他心里虽然莫名感到有一丝失落,却本能对老管家的话选择了相信。
钟叔待他忠心耿耿,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傅行舟不认为老管家会说谎骗他。
于是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出傅行舟是打算挂断电话,钟叔担心傅行舟还会将这件事就此追查下去,紧张之余,不慎说漏嘴,“少爷!您……”
傅行舟这才觉察到怪异,“钟叔,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