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和谢季会武,若是他强行想拦,必然会发生打斗,届时必然会引起他的敌人的注意,得不偿失,倒不如先把玉佩留在我这儿,日后再说。”谢子娪将那龙纹玉佩又拿在手里瞧了瞧,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
“您也是,非要拿了人家在意的东西,也不怕日后被临安郡王报复。”玳瑁觉得谢谢子娪拿了玉佩的这事儿有些过于任性了。
若临安郡王是个知恩图报的,谢子娪什么都不做,临安郡王也会报答,若临安郡王翻脸不认人,那也不会因为一块玉佩而改注意,反而还容易记恨上谢子娪。
“无妨。”谢子娪拿这玉佩主要是因为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玉佩,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她确实想不起来了,便想将玉佩拿回去,再照玉佩的模样画下来,日后进宫的时候再去问皇后姑姑。
谢子娪都这样说了,玳瑁也没有再多问,马车一路便到了将军府。
而同一时间,望月楼。
“初玄,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倒是让我们好找。”傅定阳查看了一番容稹的伤,发现并无大碍之后,便关切起别的事情来来。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要不怎么说五哥聪明呢,毕竟谁能想到五哥跳窗之后居然跑到隔壁的屋子去了,咱们都没想到,更别说那伙人了。”陆景湛捧了一下容稹。
没办法,谁让几天是他提议来这酒楼然后就遭遇了刺杀呢?
不过说是刺杀也不尽然,毕竟对方没有下死手,倒更像是想抓活口,否则他们今日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脱身。
“今日的事情……”傅定阳眉头微蹙,面色严肃。
容稹冷笑了一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此刻
满是肃杀:“大概是对我有所怀疑了,所以想试探一下,当然了,若是能抓到活口回去审问自然也不错。”
“可你如今并没有任何值得那位怀疑的地方啊,”陆景湛一张娃娃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都安心的在做一个无心仕途的纨绔子弟了,还怀疑?会不会是咱们最近做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谁管他,”容稹倒是没有太在意,“那位疑心病重,咱们打消他的怀疑也就是了。”
“初玄心里有数便好。”傅定眼见容稹并不太担心的样子,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几人收拾了一下,等容稹中的迷药药性完全过去,他们便不着痕迹的离开了望月楼。
而谢子娪回去之后不久便听说谢老夫人她们从绿萼山庄回来了。
“今儿倒是回来得早。”绿萼山庄在城外,距离并不太近,往些年都不曾这么早回来。
难道是出事了?谢子娪暗自纳闷。
结果还真是出事了。
“奴婢先去荣安堂那边打听了一番,结果只听说六姑娘一回来就被关进祠堂了,至于旁的,就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了,老夫人身边的人都噤若寒蝉,奴婢便觉得这事儿不简单,”青黛娓娓道来,“奴婢原本就想去六姑娘院子打听一下的,谁知道今日跟着六姑娘出门的连夏已经被老夫人下令给发卖了……”
说到此,青黛的神情有些同情:“奴婢出去打听了一圈,也只大概的知道六姑娘今日在绿萼山庄做了不妥当的事情,有损咱们将军府的颜面,所以老夫人这才动了怒。”
谢子娪听罢,微微有些疑惑:“六姐姐不像是这般冲动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出门的机会,她该好好表现才是……”
因为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谢子娪倒也不好妄下判断。
不过这种事情有心打听,自然是能打听到的。
“说是有人捡到了六姑娘的手帕,上边儿写了些……不太好的东西,”青黛有些含糊,怕说出来污了谢子娪的耳,“原本没人知道那是谁的手帕,扔了也便是了,谁知道平南伯世子却站出来说那手帕是谢家六姑娘送给她的,要人将那手帕还给他。”
平南伯世子蒋思,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浪荡子,整日无所事事,京城里的青楼没有他不熟悉的,被他祸害的姑娘也不计其数,偏偏人家有个在宫里正直圣宠的婕妤姑姑,他也没动那些不能动的人家,所以纵然惹了不少麻烦,蒋思现在也依旧活得好好的。
只要跟蒋思沾上关系的女子,基本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更别说谢妍这样还有“物证”在的了,那基本是名声毁尽,也无怪谢老夫人这般生气。
往常带几个嫡女出门应酬,一直都相安无事,但是她好不容易抬举谢妍一次,谢妍就给她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谢老夫人面子上挂不住。
更何况前不久谢家才出了赵柔和宋望的事情,这会儿又闹出谢妍和蒋思的事情,估计这一阵谢家都会成为京城权贵人家的饭后谈资,谢家女眷起码在今年之内,是要缩在家中避风头了。
“平南伯世子随口一说大家就都相信了?”鸾音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满京城姑娘的清白都在平南伯的一念之间?
“关键是那帕子确确实实是六姑娘的,听说是六姑娘身边的连夏承认的,那帕子上的诗里还含了平南伯世子的名字呢,所以这事儿才坐实了的。”青黛把能打听到的细节都打听了。
“怪不得连
夏被发卖了……”银羽呢喃了一句。
“玳瑁,我有事儿交代谢季,你帮我跑一趟。”谢子娪将事情大概了解了一下,便立马做出了反应。
谢子娪觉得谢妍这事儿九成九是遭暗算了,至于暗算她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不过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谢子娪还是要找点证据才行。
连夏就是证据。
“老夫人交代牙婆要将连夏发卖去窑子,牙婆虽然答应了,但却根本没有将连夏卖去窑子里,姑娘猜连夏最后去了哪里?”谢季办完了差事回来倒是一脸的兴奋。
琥珀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示意谢季在谢子娪面前不要大大咧咧的说什么“窑子”之类的东西,不过谢季一个武人,根本没明白琥珀的暗示,倒是谢子娪说了句“不要紧”。
“我猜,连夏最后应该是拿了一笔钱给了牙婆,然后得了自己的卖身契,去衙门消了奴籍,准备远走高飞了吧?”谢子娪虽然说的是猜测,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没错!”谢季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姑娘可真是神了,这都能猜中。”
“若是没有恢复自由身这样天大的好处,连夏怎么敢做冤枉自家主子和别人有染的这种事情?”谢子娪神情微凉,语气中满是讽刺。
“姑娘的意思是说,六姑娘的这事儿是连夏干的?”鸾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连夏不过是颗棋子而已。”玳瑁叹了一口气。
“六姑娘可真是倒霉……”琥珀有些唏嘘,一则感叹谢妍被自己的丫鬟背叛,二是感叹谢妍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最近稍微冒出了一点点头,就被人给收拾得这么惨。
“所以,我这个三婶和五姐姐可不是好惹的呢,动不动就要毁了别人的一辈子呢……”谢
子娪笑着低语了一句,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谢妍的事情,谢家很快就做出了处置,将谢妍送到谢家祖籍绍兴府那边的老宅那边去,对外便说谢妍病了。
当然了,谢妍原本也很少出门,旁人对她也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也无人关心她病否。
谢妍快十一岁了,正常的情况下,再过两年便要开始议亲了,如今谢妍却要被送去老宅,极有可能便再也不会回京城了,顶多就是由老宅那边的长辈做主,随便在绍兴府许个人家了事。
谢妍的生母王姨娘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一向胆小怕事的她,居然有勇气求到了谢老夫人跟前去,求谢老夫人开恩,别将谢妍送走,哪怕是将谢妍送去附近的庄子上都行。
谢老夫人只知道谢妍让她在绿萼山庄一众贵夫人面前丢了脸面,对谢妍这个孙女恼恨得紧,又哪里回理会王姨娘的求情?
谢老夫人不松口,王姨娘便跪在了荣安堂门口,求谢老夫人改变主意。
“外边儿还下着雪呢,王姨娘都跪了两个时辰了,瞧着倒让人怪心酸的。”青黛撇了撇嘴。
“可怜天下父母心。”琥珀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她知道王姨娘哪怕是跪死在荣安堂门口,谢老夫人也不会改主意。
“六姐姐这事儿里面有猫腻,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却不闻不问,”谢子娪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好歹六姐姐还是她的亲孙女呢,还真是让人心寒。”
言下之意,若是有一天,她落到谢妍的这个地步,下场肯定比谢妍更惨。
“走吧,姐妹一场,我总该去瞧瞧六姐姐的,好教她知道,她被关起来的这几天都发生的什么。”谢子娪的笑意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