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却挤 出笑容。
安洁利卡也眯着眼，看出了一丝端倪 :”原来如此，娄希也理解了这个魔法， 所以靠着逆向运转来抵御……但她已经没 有魔力了。”
仔细看的话，在那片白色中破碎的娄 希身躯，都在一点点缩小。虽然速度缓慢 ，但魔力仍不断离它而去，连同灵魂一起
o
正因如此，娄希才会发出这般绝望的 嚎啕，那是灵魂破损时才会有的痛苦。数 秒后，她的灵魂再也抵御不了，归于虚无
o
似乎，娄希已纯粹的消亡在了世间。
松了一口气后，千鲤凝视着手中的法 杖，娄希的魔力结晶尚还没有成型，但她 的大量魔力已经汇聚而来，盘旋在法杖周 围。
”还在挣扎吗……”千鲤喃喃自语， “你没机会了，败给了我们。”
“我……”是娄希的意识，忽然开口
o
千鲤感到有些恐惧，没想到即便如此 ,娄希仍能说岀声音。但她也注意到，娄 希的声音变得那般苍老，还带着一股悲怆 的轻松感……仿佛步入死亡前的老妪在交 代后事。
这是艾比盖尔?娄希死前所留下的残 响，所有人都靠近了过来，想听听她的话
o
”我终于能安息了吗？ ”
“是啊，可惜你就这么死了，要不然 该去铅海赎罪。”千鲤打趣道，其实也知 道，娄希这般的存在也许还高于铅海，是 那片藏污纳垢的地方容不下的。
她虽然是世间最恶之人，但其强大是 货真价实的。
“我……”娄希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悔 意，“我喜欢尸体的腐臭味，无数苍蝇和 蛆虫聚集的地方……因为这代表着，我可 以从战死的愚蠢男人身上，拿到他们珍视 的东西。”
这些话让大家皱起眉来，觉得很不愉 快，林百景捂住了西格莉德的耳朵，不希 望她小小年纪就经受这样的邪念。
可其他人仍在倾听，娄希这样的人物 ,死前留下的话也算是值得一听的。
千鲤记得，那时见到的娄希，是以捡 拾尸体为生的驼背老妪。
“有时，我会收获首饰,那大多是战 士们的恋人赠予他们的信物……这些东西
很值钱，能让我吃很多天的饱饭。有时， 我也能翻出家书来……但我讨厌那些东西 ,因为我从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
“这就是你想说的？ ”安洁利卡嗤之 以鼻，“想让我们同情你吗？可惜，没人 会这么做。”
“我当时目睹了神迹，难免生岀一缕 邪念，却被阿维卡的魔力无限放大，大到 将我的灵魂也束缚，逼我以恶行事……大 到吞噬了世界万物……”
“你想说，你挺无辜？只是不幸生岀 了一丝邪念？ ”千鲤问。
“不，我想说的是，我有做到这一切 实在是太幸福了。”
随后，她发出一连串的大笑，梦口艺一 般呐喊。
”我得到了力量！我把所有居高临下 ,披着人皮的恶魔狠狠羞辱和虐杀过，也 替我惨死的儿子立了宏大的墓碑！什么都 足够了！我已经很幸福了！”
娄希的残响结束了，这便是她留下的
o
这时，千鲤的灵魂深处传来几句声音
o
是反之魔神：“娄希还是人类的时候 ,曾是普通而幸福的女人，丈夫早死，贫 穷。但有过一个健康的儿子——后来因为 战争，被路过的战马踏死了，连坟墓也无 法拥有。”
千鲤知道，娄希必然有些故事，但这 种事在那个时代想必很常见。
”失去了孩子，娄希才渐渐落魄，捡 拾战场，同时杀掉残喘的士兵……她只为 报复而活。就这样成了当时目睹我的娄希 ……你还记得，那座被她说是039;祭祀反之 魔神039;的云上神殿吗？ ”
千鲤点点头，那座神殿很辉煌，也是 安洁利卡接受魔法代价的地方。反之魔神 讲故事的语气苦涩，说明她知道这么多， 想必是在无垠的极昼中，在无尽折磨中听 来的吧。
”那是她为儿子建的坟墓，也的确… …是在对我献上感激，由衷祭祀着我，因 为是我给了她复仇的力量……”
“执念真深，怪不得这么强。”
“的确。”
”她已死，恩怨全部结束了……”千 鲤感慨，因为她手中，岀现了一粒宝石。
漆黑的一粒，但并没有多大的个头， 也并不漂亮。和法杖上其他瑰丽的宝石比 起来，只是一块丑陋的石头。
杂质很多，更没有被打磨过，半点光 泽也闪烁不出。
这就是娄希的一切。
“结束了。”安洁利卡说。
“嗯。”
千鲤把娄希的魔力结晶收入口袋，虚 浮地笑了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即便有了反之魔神的援助，她俩的魔 力加起来，也仅是勉强胜过娄希。为了确 保能成功，千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