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发出惊羡的尖叫声,纪姝棋顿时变了脸色。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近乎不可置信,向来对女人拒以千里之外的萧城渊,居然就任由着苏矜北那样搂着,两个人贴的如此之近,近到只要有谁微微向前倾,唇就会巧妙的贴在一起。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太柔和,萧城渊刚毅的棱角竟然产生几分人情味。
纪姝棋眼底涌现出浓烈的妒忌。
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嘴上面说着不会想要成为萧家少夫人,私底下却想尽办法让萧城渊注意到她。
包括成为季佑泽的徒弟,所作所为都是在别有所图。
是她太小看苏矜北了!
纪姝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指甲嵌入掌心,似乎只有这样心里头的恼怒才能缓和下来。
下一秒她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优雅的走到两人面前,轻声喊了一声:“城渊。”
萧城渊听闻动静以后转过头,恰好看到站在面前的纪姝棋。
本来这倒没什么,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而已,被纪姝棋看见了也不觉得有什麽关系,但面前的女人却陡然间甩开自己的手,速度快到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灼伤。
苏矜北恨不得要跟他彻底撇清关系的样子突然让萧城渊觉得刺眼,毕竟深入在最开始,明明是她苏矜北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妻子,日日夜夜守在萧家五年。
可是这样瞬间的烦躁却让萧城渊觉得迷茫,苏矜北的反应,不应该是自己期待的吗?
很快萧城渊转过视线,生冷的面孔散发着活人勿近的气场,只是视线在放到纪姝棋的那一刻,语气下意识的放轻。
“你怎麽突然来了?”
纪姝棋对于萧城渊眼神上的变动再熟悉不过,那就是萧城渊专属于她的目光。
注意到这一点,她最开始的阴霾一扫而光,娇笑着上前一步,挽住男人有力的手臂。
“我在那边逛街,听到你在这里以后专门过来看看你。”说话间把萧城渊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苏小姐原来今天也在这里,没想到你百忙当中还有空闲,替我陪城渊还有嗯哼一起玩这个游戏,真是辛苦了。”
女人声线音调放的恰到好处,尤其是清纯的脸蛋让人生不出一丁点厌烦来,但凡是换一个人都会为此感叹纪姝棋的善解人意。
只是苏矜北知道,那句‘替我’,是纪姝棋专门用来讽刺她的。
讽刺她再跟萧城渊纠缠不清,也只不过是个替身,只要时机确定,她就会名正言顺的成为萧家少奶奶,她也会成为嗯哼的后母,而她什么都不会是。
周围人看到面前发生的一幕,又听到了纪姝棋的话,不仅有些纳闷:“这苏小姐跟萧先生不是情侣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女人?”
“你没听他们谈话吗?这苏小姐恐怕是小三,带着别人老公和孩子跑到公共场合里秀恩爱,我还从来没见过小三如此正大光明的,亏我瞎了眼,还给她喊加油。”
“我看这关系她应该是小三无疑了,真没看出来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这种人,人不可貌相,也太不要脸了。”
嗯哼虽小,但大人说话他还是可以听得懂的,只知道苏矜北被人误会,矛头指向,顿时涨红了脸,硬着口气说:“不许胡说,你们知道什么吗就胡说?我才没有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众人被他说的一愣,苏矜北没开口,纪姝棋反倒是一脸委屈,叹了口气说:“嗯哼,你现在不认我,但是,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对你有多好的。”
纪姝棋在萧城渊的面前弯下腰,看起来是那么温婉而大体,但是在苏矜北离的远,却可以看到她柔美的侧脸下阴沉的神色,纪姝棋继续说:“未来的日子久的很。”
一句未来的日子久的很,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都是隐忍与求全,但是听在苏矜北跟嗯哼的眼里,分明是在提醒,她会抢走苏矜北的一切,如果她们母子现在不知道规矩,嗯哼的“被好好的对待”有的是日子!
苏矜北将嗯哼搂到自己怀里,唇角突然扬起一抹生冷的微笑:“纪小姐太客气了,我陪自己孩子做游戏,当然不会觉得辛苦。纪小姐还年轻,如果太期待成为母亲,不如快点跟我前夫生一个。”
苏矜北护着嗯哼,对于萧城渊,不甘也好,留恋也好,哪怕面对萧城渊还是压不住那些悸动,她都已经决定放手了。
但是如果她要伤害嗯哼,哪怕是念头,她也会毫不留情的反击,拼上一切在所不惜!
去跟我前夫生一个——
这话如同闷雷在每个人心里炸开了锅,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但每个人脸上无不展露着震惊。
最开始几乎都以为苏矜北是小三,因为纪姝棋一开始出现话语都十分有底气,站在萧城渊的面前,也十分耀眼的般配。
但是如果萧城渊是苏矜北的前夫……谁是小三几乎一目了然。
这不由得让人看纪姝棋的眼神都变了。
纪姝棋没想到苏矜北会突然这么冒犯,她以为苏矜北断不会这么大胆,在外面就敢提这场婚约!
纪姝棋被气的几乎手指发抖,眼神里酝酿的风暴几乎要把苏矜北撕碎,但是下一秒,纪姝棋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苏矜北也有点措手不及,向来万众瞩目的纪姝棋,连衣服每根皱褶都透着完美,怎么会轻易落泪。
但很快的,下一秒她就明白纪姝棋为什麽会这样做。
因为男人看着她的视线冰冷且不耐。
正因为纪姝棋的万众瞩目的完美,她的落泪才更加触动男人的心。
很快,苏矜北看着萧城渊用永远不可能被她的轻柔,将纪姝棋搂在怀里。
“苏矜北,别忘记了你的身份。我跟姝棋的事,轮不到你来点评。”
声调好似跌入谷底的生冷,一拥而上的寒意袭来,苏矜北险些要站不稳。
是啊,她忘记了,哪怕在身份上力压纪姝棋一筹又如何,男人的维护比上所有,所以她在跟纪姝棋去争的那一刻就输了。
是她太傻了,傻到几天的磨合过去就会发生短暂性的留恋,已经把萧城渊定义为石头,那么即便塞进鲜血淋漓的胸腔里,它也难以产生半点热度。
这就是萧城渊,只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变得不像是他,只是纪姝棋才会撼动她,而自己的不自量力则是在证实自己有多可笑。
“是的,我不敢忘记。”
嗯哼有点害怕,因为苏矜北搂着他的手指在颤抖,尽管女人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萧城渊,但母子连心,他难受,那妈咪一定也很难受。
他用力的抱住苏矜北的大腿,想要让妈咪抱着自己,妈咪抱着自己就可以获得小小的温暖。
“没事了,城渊。你不要这么说,也不需要让苏矜北对我道歉,毕竟五年前是我出国深造,不在你身边。”纪姝棋哭都那么好看。
她说的是,五年前她出国深造,苏矜北有机可乘。
她说的是,苏矜北应该给她道歉。
苏矜北有些恍惚,安静的看着萧城渊,看着他是如何温柔的抚摸着纪姝棋的发丝,神色掺杂着鲜为人知的温柔。
她要好好看着,以免自己得意忘形到不知好歹。
苏矜北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痛快的承认错误:“城少,纪小姐,很抱歉。”
她叫自己城少,再一次的叫了,如同隔了半个世纪。
结婚五年余,女人从来不会叫自己丈夫或者城渊,她比任何人都要来的乖巧听话,总会喊他别人都会喊的称呼。他忘记女人究竟叫了他多少次,只记得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用胆怯的眼神注视着他,胆怯到让他心生厌倦,更少踏进她的房间。
很久以后的一次,他喝酒以后假寐,苏矜北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喊了他好几遍老公。
再后面,苏矜北很少主动称呼他了,仿佛那一次几遍小心翼翼的老公,她就此满足了。
离婚以后,更是绝少见苏矜北主动找他,她那么懂事,那么善解人意,连呼唤他都不曾有。
再一次听到以后意义大有不同,萧城渊感觉心里头陡然间缺失了什么东西,抬起头的时候女人依然在,只是眼神变了。
“城少,我给您赔礼道歉,也给纪小姐赔礼道歉。”
“妈咪不要!”嗯哼用力去扯苏矜北的衣角。
她明明没有错!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老师不是说过,只有做错事情才可以道歉吗?
萧城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想开口拒绝,说不用了。
但没有把话说出来,苏矜北已经给他们两个弯下了腰。
“萧少奶奶,是我冒犯了,希望您别放在心上,把今天不愉快的事情当做是一次意外。”
女人语气诚恳,萧城渊却听的着实心烦。
他明明不想要让她这样,可反过来说,他又想让苏矜北怎么样呢。
嗯哼气冲冲的冲着萧城渊竖中指:“萧二你这个大坏蛋!我和妈妈一辈子才不会喜欢你呢!你就好好跟这个坏女人缠缠绵绵吧!我这辈子都不想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