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辉唯唯诺诺，周野川阴戾的眼眸让他知道他因为这个女人得罪了他。
“周总，是她缠着我，非要让我给她一份工作。”
周野川将林晚晚扶起，柔声问她：“晚晚，你失业了吗？”
“我……”
她刚才之所以和肖文辉说她失业了，是想以此套出肖文辉的话，让肖文辉说出江南集团的卧底到底是谁。
眼下，可千万不能露馅了。
林晚晚岔开话题，忙道：“周先生，麻烦你扶我到卫生间去，我要洗一下鼻子。”
“好。”
周野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女人，带她走进包厢里的卫生间。
鼻血止住后，林晚晚冲着镜子里的男人疲惫地笑笑，“周先生，我没有失业，我是来查江南集团的卧底的，在肖文辉面前，你可要帮我保密。”
商场如战场，没有谁是完全可以信任的。这些道理她都懂。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无条件相信周野川，相信周野川会帮她保密，不会出卖她。
可能是因为他曾救过她，所以她无比的信赖他。也可能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单纯和善良。
镜子里的周野川轻轻点头，模样矜贵，即使是西装加身，也难以掩盖他的桀骜和野性。
林晚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失落，她就这样搞砸了，她笨死算了。
她承诺过司琰臣，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找到江南集团的卧底，可现在，因为她的冒失打草惊蛇，肖文辉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肖文辉的口中说出了一个‘林’字。
难道是……林总监？
正在林晚晚冥思苦想时，周野川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晚晚，如果你在江南集团很辛苦，就来我这里吧，我给你一份工作，不会让你加班到这么晚。”
林晚晚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周野川。
他诚恳的语气让她感动，但她也知道，周野川误会江南集团了，江南集团不是那种压榨员工，把员工当苦力的公司。
林晚晚一笑嫣然，她洗鼻血的时候顺便卸了妆，此时的她，素净得像是一个高中生。
“周先生，谢谢你啊，不过我这是自愿加班的，江南集团不强迫员工加班。”
周野川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晚晚没有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失落。
低头，粉色裙身上有了几滴深红色的污迹。
这裙子的料子这么好，款式也独特，真是可惜了。
林晚晚将目光移到周野川的身上，莞尔道：“那谢谢周先生，我先走了，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在肖文辉面前保密。”
“我送你。”不急不缓的一句话，却有种让人不容反驳的力量。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你这里还有饭局呢，你忙吧。”
林晚晚说罢，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她本想和肖文辉道个歉，并在他面前一口咬定她真的已经不是江南集团的员工了，只想跳槽去盛华集团，然后以此套话，问出他跳槽到盛华集团的内幕。
可是她累了，疲惫感涌上来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没有动力。
况且，她已经搞砸了。
林晚晚刚走进电梯，健硕的身影就跟了进来。
二人没有说话，等着电梯落下。
最终，林晚晚上了周野川的车，疲惫的她没有力气再和他争，她只想早早的回家将自己扔在床上。
路上，林晚晚突然反应过来，她没有告诉周野川她的家住在哪里，周野川也没有问，而他车子行驶的方向，正是她家的方向。
想到这里，林晚晚觉得背后阴冷。
随即她想起，周家晚宴的那天，她借了他的司机，是他的司机告诉他她的住址吧。
林晚晚松了口气。
车子缓缓停下，林晚晚打开车门，和周野川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客气。”
林晚晚下车，无精打采地走了几步，蓦然抬头，她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夜色下，司琰臣靠着车门，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她。
“司总？”
林晚晚倍感诧异，司琰臣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而她的身后，周野川的车子还没有开走。
林晚晚想到之前她承诺过司琰臣不和周野川接触的事情，觉得有些心虚，她忙道：“我跟踪肖主管的时候碰到了周野川。”
夜色下，司琰臣的模样清贵逼人，“以后，内鬼的事情不用你查了，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司琰臣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的语气也很平静，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司总，肖主管说了一个‘林’字，我已经找到线索了。”
林晚晚的模样着急，她已经找到了线索，司琰臣怎么能不让她再插手这件事情呢？
司琰臣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个双层饭盒，他走到林晚晚面前，将饭盒递给她，说话的声音清冷，富有磁性，“我是来给你送宵夜的，回去之后必须吃完才能睡觉，听到没有？”
他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来给她送宵夜？
可眼下，最牵动她的心的事情是江南集团的内鬼，她再次恳求他：“司总，我真的找到内鬼的线索了，就从咱们公司的林姓职员开始查起。”
“嗯。”
比起林晚晚的情绪激动，司琰臣则冷静了许多，他将饭盒塞进林晚晚的手中，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而他看她的眼神，柔软并带着一丝宽容。
“江南集团内鬼的事情我已经另找人查了，以后你只要做好你秘书的职责就好了。”
司琰臣看了一眼腕表，随即和林晚晚温柔地笑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言毕，他轻轻将女人推进了公寓楼里。
林晚晚回眸看他，不知道她此刻该说什么才好。
电梯合上时，她还能看到他正冲着她风轻云淡地笑。
这不科学啊！
以司琰臣的脾气，他不应该是质问她怎么又和周野川接触吗？
林晚晚发现，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司琰臣了。
他总是说他看不上她，怎么可能会想泡她？可他的行为却和他的言语大相庭径。
在晚上十点半的时间来给她送宵夜，这样的行为，太暧昧了不是吗？
公寓外，两个男人依然在对峙，一个清贵沉稳，一个桀骜不驯。
周野川下车，和司琰臣挑衅地笑笑，“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