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真的是第一次。”绿玉的声音微颤,但仍挡不住温婉。
“虎兕,你说。”慕容擎天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再危机关头抛却自己女人的男人,会怎样的为自己辩解,只有一次,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
“王爷,奴才该死,我与侧妃,已暗度陈仓多时。”
虎兕的话刚说完,绿玉就疯子一样扑向虎兕,原先水波荡漾的杏目今日却有了狰狞的色泽,满眼说不出的怒意。
“表哥,你为何……?”话未说完,绿玉已是泣不成声,他自己都不明白,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表哥怎会在生死关头把自己退入绝境,而且是用谎言。
“王爷,您可能知道,表哥是为我进了王府,他对我有情,这个可以证明吧?”绿玉的声音急切冷冽,她对虎兕已经没有了过多的期待,有的,只是活下去的冲动。
“王爷,我跟随您的时间您最清楚,那时候,您还没有纳侧妃呢。”虎兕的声音紧随着绿玉的声音响起,但是却铿锵有力。
慕容擎天当然知道,虎兕跟随自己,是两年前的事,两年前,他确实纳过女人,但是不是绿玉,是红鸾吧,他的眼前闪出那个红色的倩影,自己确实曾经被那个艳丽的女子吸引过一段时间,只是因为不喜她总是耍弄小聪明,才疏远了她,纳了绿玉。
绿玉听了虎兕的话,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就在刚才还口口声声的爱自己的表哥,在瞬间变成了一个想要他性命的魔鬼,那闪烁的言语,如同随时会插入身体的利剑,绿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虎兕,一脸的茫然。
“是谁的孩子?”慕容擎天对着绿玉的肚子言道,声音冷清,好似绿玉本就与自己无关一样。
“王爷,孩子是您的,我和表哥只有一次,只有一次。”绿玉没想到慕容擎天会怀疑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绿玉手抚着微隆的腹部,对着慕容擎天,一脸的哀求。
慕容擎天看了眼虎兕,没有丁点的辩解,心底的怒意淋漓的挥洒开来,如若只是一次,那又是什么让他对倾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如若只有一次,那又是什么支持着他在背叛他的路上越走越远,一个简单的表兄妹情深,是任谁都能戳破的谎言。
慕容擎天对邢赣使了个眼色,本来该领命拖走一丝不挂的绿玉的邢赣却跪倒在慕容擎天的面前。
“王爷,等孩子生下来再做处罚吧,万一那孩子是王爷的……”纵使是王爷下令,邢赣也不敢,按照大隋律法,给王妃或美人堕胎是要犯死罪的,更何况是杀了怀有子嗣的王妃。
“王爷,大隋律法不得给怀孕的王妃堕胎,或许绿玉的孩子就是您的。”虎兕也跪着上前挪了两步,给慕容擎天叩头请求。却让绿玉疯一样的扑向他。
“什么是万一?孩子就是王爷的。”绿玉歇斯底里的发泄着,他不知道为何,在他生死一线的时候,表哥会再次把他推入死地。
慕容擎天看着绿玉和虎兕几乎不着寸缕的扭打在一起,心底的愤恨再次的涌上心来,手中的佩剑在纷乱中抽出来,对着绿玉的小腹刺下,看着血在绿玉的小腹上汩汩涌出,厮打着的绿玉在身体的痛楚袭来时停止了与虎兕的扭打,呆呆的看着插在自己小腹上的泛着寒光的剑,手捧着流出的血,当她终于在微弱的灯光下醒过神来,却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笑着对慕容擎天言道:
“你会后悔的,这是你的孩子,”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慕容擎天却扭头就离开了,丝毫不想看这个曾经喜欢过的女子。
邢赣跟随着慕容擎天离开了,屋内只剩下虎兕和绿玉,还有一室的冰冷。
绿玉看着慕容擎天转身离去,看着未关的门内飘进朵朵的雪花,在清明的月光下愈加的清冷。
虎兕上前抱着绿玉,绿玉对着虎兕却是一脸的哀怨。
“表哥,我不怪你,我们都是可怜人。”
“表哥,我感谢你,让我在这个冰冷的王府里感到温暖,让我知道被别人爱着的滋味,虽然你并不爱我。
“表哥,我不管她是谁,我羡慕她,能让你把我割舍了,表哥,我羡慕她呀……”绿玉一声声的说着,嘴角溢出缕缕血丝。
邢赣看着慕容擎天的脸略微有些变色,却并没回身,而是决然的离开了绿玉阁。整个绿玉阁,只有雪洋洋洒洒,不断的洒落在绿玉阁冷清的空气里。
“今年的雪下的好像特别的多。”绿玉最后艰难的吐出最后的话语,便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去年那个雪天,一身缁衣的慕容擎天神一般的降落到她的生命里,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年的雪下的好像特别的多。”
只是今年的雪,已不是为她而下。
风卷着雪花,袭入空寂的绿玉阁,吹乱了绿玉阁绿色的帐幔,在澄明的月光里,所有的淡绿浓色都褪色成灰白。
邢赣跟着慕容擎天,在执王府内行走,任雪花和寒风袭到脸上,无孔不入的进入衣领之中,冰冷了心魂。
突然,一缕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响起:
“风中落红忙,琴上一指思念长,弦上落宫商,拨出一曲思念长。
雾色掩苍茫,朱唇一点泪汪汪,齿间语过亡,从此死生两茫茫。”熟悉的旋律在瞬间淹没了慕容擎天的世界,仿若这漫天的雪花都成了仲秋天气里纷落的桂花,就是在那漫天的馨香里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淡然的走进了自己的视线,走进了自己的生命。
慕容擎天随声走去,那奏曲之人竟在私语亭上,在夜色的昏暗中,只有闪亮的洁白被寒风吹得猎猎扬扬。只是声音哀婉,如泣如诉。琴音淼淼,宛若仙子。
“倾城。”慕容擎天急急的奔上私语亭,脚步里满是急切喜悦。
倾城,慕容擎天仿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第一次如此深情,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第一次,却仿佛隔了千年万年的洪荒。
邢赣看慕容擎天失神的奔向私语亭上的白衣女子,仿若情窦初开的男子,奔向自己遥不可及的幸福。他屏住呼吸,看着慕容擎天走近那女子,在身后紧紧的抱着那女子的软腰,深情的吻她耳后的白皙,一切,仿若白雪造就的神话世界,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这流转的琴音中让人沉迷。
慕容擎天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行动来掩盖自己的喜悦,只是把怀中的女子紧紧的抱住,抱得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听怀中的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一阵心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