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在我面前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到了沈信然面前就如同一只被剪去利爪的猫咪。
“出去吧。”沈信然将已经空了的酒杯反扣在桌上,红色的残液顺着杯壁缓缓流下,我低声应了一句“是”,看见谢意脸上得意的神情,只是淡淡笑了笑,转身正要走,沈信然却将自己的手从谢意的禁锢当中抽出来,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你出去,叶挽留下。”
突然被点名的我莫名惊诧,而谢意的脸色骤然铁青起来。
沈信然说完随即恢复沉默,谢意纵然再恨也绝不敢违抗沈信然的命令,她临走前瞪了我一眼,随后走出去并且关上门。
房间里一下又恢复成只剩下我和沈信然两个人的情况,尴尬的沉默在我和他的呼吸之间蔓延开来,谢意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中,我局促不安地将双手交握,相互摩擦着,沈信然突然出声,倒让我吓了一跳:“考虑得怎么样?我给你的时间,够充足了吧。”
他用眼尾的余光微微扫过我,眼神莫名有些冰冷。
我一想起刚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脑海里是零零碎碎的片段不断地交替闪现,心绪也是一团杂乱,我不知怎么地,就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反倒将自己最真实的心绪表露出来:“我现在脑子一团糟。”
沈信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地摇晃着酒杯,我深深呼了一口气,问他:“沈先生,以后还会这样么?”
沈信然的语气极其平淡,却说出了我心里最害怕的事情:“这还只是个开始,你自己看着办。”
这只是个开始?我愣住了,这样的屈辱,却只是个开始?我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么接下来的会是怎么样的。这样的事情一件,就足以让我疯掉,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接下来的打击?
我本来想问沈信然,他接下来,还会不会保护我,但是我只是苦笑着吞咽下这句话,没有出口。怎么可能?沈信然不可能会救我,也不可能会保护我。因为我什么都不是。
我认清楚了这一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信然起身,瞟我一眼:“既然现在你脑子一团乱,那就早点考虑好。”
他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小衣柜:“那边有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自己去换了出去吧。”
沈信然走到我身边,擦肩而过,拿起沙发上被我放下的他的衣服,便出去了。
我听到“啪嗒”一声,门关上的声音,沈信然终于走了,我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跌倒在地,头晕眼花了许久,方才缓缓平复过心情,支撑着起身,自己去沈信然刚刚指的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在卫生间里换上,才推门出去。
走出外面,一个本该出去的人,却又出现在房间里,我愣了一愣:“谢意姐。”
谢意点了一支烟,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瞬,朝我无声一笑,方道:“也亏你还叫我一声姐,那我请你喝杯酒。”
“借花献佛,你不怪我吧?”谢意此时有了些卞姐的风范,指了指桌上已经盛好的酒杯,我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明白这个时候肯定是脱不了身了,只能顺从地坐下,也不伸手去拿酒杯,谢意笑了一声,“怎么?怕我下毒?叶挽,在你眼里我谢意就是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人?”
见我无动于衷,谢意顺手拿过我和她的杯子各抿了一口,看着我:“放心了?”说着,她顺手将左手的杯子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她刚刚碰过的地方之后递给我,既然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我只能接下。
“也不要怀疑我为什么请你喝这杯酒,就当我先给你宣告,沈信然,是我的,你,早点放弃。”谢意将烟头潇洒地往烟灰缸里一按,举起杯碰了碰我的酒杯,“干了吧。”
我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谢意豪爽地干了下去,犹豫再三,想到刚刚谢意也是喝过这杯酒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咬牙仰头干了下去。
谢意喝完,将空酒杯对着我展示一下,像是在昭告这什么,我擦去嘴边还残余着的酒液,也示意着向谢意展示一下,将杯子像沈信然一样反扣在桌面上,神情淡淡的,连应付也懒得应付。
谢意直接起身,手指上夹着吸了一半的烟,抖了抖烟灰,丝毫不顾忌这里是沈信然的包间,冲我一笑:“那——我就先走了,我的话,你最好记住。”
我不耐烦地别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间里关了空调,竟然有点闷。
谢意踩着她的高跟鞋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我扶着开始发晕的额头,一时难受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起来,我皱起眉眨了眨眼睛也看不清楚,一阵倦意袭来,我看见床,本能地向那边走去,摇摇晃晃地一躺,寻得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突然传来的痛感令我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些,我看见我面前有一团黑影,依稀是个男人的身形,而他此时正在费力地脱着我的衣服,我下意识感觉到不对,伸手要去拦住他的动作,手软绵绵地抬起来,被他猛地打开,眼看我的衣服已经从肩头被褪到胸前,我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却推不动,而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手下的动作更加粗鲁。
我想要出声阻止他,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喉咙里热得厉害,仿佛有什么在烧,他突然就打了我一巴掌,嘴里骂着我听不清的话,我顿时又清醒几分,心里知道事情的状况在不好的方向发展,想要反抗又根本推不动面前的人。
我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有烟灰缸,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快速拿过来,咬着牙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重重向他头上一砸,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即一声闷响,他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