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一个人生中最舒服的澡，快洗完了才发现浴盆还能按摩，而且这个按摩功能变态地舒服。

我本想好好享受一番，却听到无头将军在外面鬼叫：“纪灵，那个女鬼还钉在墙上，你打算在里面洗一辈子是不是？”

是哦，女鬼还在阳台挂着，我得赶紧。

正要起来，外面敲门声笃笃笃，随即传来秘书小姐动听的声音：“警官小姐，您的衣服和内衣都在这里，您拉开拉门就是，外面没人，您放心穿。”

真是体贴到不行，我拿了衣服试了试，内衣惊人地合适。

秘书小姐的目测能力一流，我真想说一声，真乃神技也。

外衣是乳白色的羊毛裙，配浅咖色的半高筒小羊皮靴子，外套是米色滚白色狐狸毛的大衣。

我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这套衣服很衬我，我突然也觉得自己挺漂亮。

秘书小姐的声音又响起：“警官小姐，穿好了吗？我现在进来替你吹头发，方便么？”

我还没说不需要她就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吹风筒轻轻给我吹起了头发。

我受宠若惊：“我自己来。”

“那可不行。”她继续给我吹：“聂先生吩咐了让我们好生伺候您，我们不敢怠慢。”

看样子，秘书小姐不是心甘情愿，尽管笑容满面但是却是例行公事。

我只能随她吹去，吹风筒的风软软的，吹得很舒服。

我看着头发顺直的自己，自己看自己都舒坦。

吹好头发了，她又拿出一个化妆箱：“警官小姐坐下，我替您化个妆。”

“不必。”我急忙拒绝：“我平时不化妆的。”

她浅浅笑：“那好，这边请。”

我跟着她走出浴室，正想往大门那走，却在窗前看到了聂伽澍。

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口，正在看着窗外。

他的身形挺拔，穿着衬衫西裤不知道多好看。

我有一次上课，还偷偷画过鬼王伽穿现代装的样子，画来画去都不满意，原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还在神游，他却转过身来，阳光照在他的发丝上，这个时候我才能分辨出他和鬼王伽的不同。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鬼王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出现的鬼魂。

他微笑着抬抬手，屋里的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秘书小姐轻轻带上门，并且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错愕，莫名有些紧张。

“警官小姐。”他声音清亮好听，我却听不出和伽是不是一样。

“我其实不是警察，那位宁警官是个警察。我叫纪灵，还是一个学生。”我说。

“哦。”他了解地点头：“纪小姐。”他在椅子上坐下，也示意我坐下：“可是，我觉得叫你灵儿比较好，你介意么？”

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跳，他的眼角略挑，全神贯注看人的时候有种勾人的魅惑。

我手脚不知道往何处放，坐立难安。

他突然笑了，唇角像慢慢开出一朵金缕梅，为什么是金缕梅呢，大概因为他们同样都有一种别样的美。

“先要谢谢你救了我们的模特，她已经送到医院去了，现在状况良好。”他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哦。”那就好，我总算做的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想起阳台上的女鬼我就直犯嘀咕，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所以，为了感谢你，随便你提什么要求。”

“嗯？”我愣了一下，马上答道：“我想知道6月30日，你的车是不是被别人开了？我想找出按个人。”

“这个当然，协助警方为民除害是我人生一贯的准则。”他的笑容总让人有些戏谑不太正经的样子，要不是他的样子太像鬼王伽，我总觉得他像个登徒浪子。

“额。”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话说了，我还记挂着阳台的女鬼：“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我送你。”他送我到大门口，门是双拉门的很重，我正要拉开，他却一只手抵住把手，我不解地看他，却发现我们此刻正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他的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撑着门，而我贴在大门上，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地就让我想起了壁咚一词。

而且，豪华的办公室，自带邪魅笑容的CEO，简直太符合霸道总裁所有的前提条件。

而他黑如宝石的眼睛更是看得我头晕眼花，我不知道他和伽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那我就就是在和另一个人如此暧昧地互视。

我下意识地想溜，他却微笑着开口：“你在哪个学校？”

“T大。”我糊里糊涂地开口。

“那是个好学校。”

“还好吧。”我不想保持这个姿势跟他攀谈，我急着脱身，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我招架不住，仿佛在不停放电。

如果是别人，我早就一鞋底上去了，但是也许他太漂亮了，再也许我不能分辨他和伽有什么联系，所以我傻傻地看着他。

“明天晚上几点放学？”

“嗯？”我没听明白。

“六点？”他自语，然后雪白的牙齿轻咬了下嘴唇：“唔，就是六点了。”

我莫名其妙压根没有听懂，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我的发丝：“你的发质真好，一看就没有烫染过，我喜欢一切最原始的状态。”

我看着他的白牙齿和黑漆漆的眼睛，觉得我像一个傻子被他唬的团团转，我的脑子不清不楚的，这时门外传来宁世杰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

我用力推开聂伽澍，拉开门就向外面跑去。

聂伽澍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你的衣服会有人帮你洗好送去你的学校。”

我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什么，这个聂伽澍，和鬼王伽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鬼王伽虽然待我温柔，但是他是深沉如同大海的。

但聂伽澍不同，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笑容，就连眼角的那个勾，都装满了轻浮和轻佻，一种看破所有人所有事情的不屑。

我太乱了，脑子里如同塞了一团乱麻，一口气跑到阳台，宁世杰也追上来：“纪灵，你跑什么，又见鬼了？”

这次不是见鬼，是见到和鬼一模一样的人。

还是说，鬼王伽是一个和聂伽澍一模一样的鬼？

两者有区别么，有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