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虽然抖得很轻微,但是季闵昊却看的很真切,八年前那次让她病得差点死掉的经历再次浮现在季闵昊的脑中,他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一拍,“难道是伤口感染了吗?”季闵昊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他应该是因为那段过去而希望小小就这样病下去、病死算了,而此时却又紧张她的身体,于是他伸手推了推小小的胳膊,“喂!”虽然紧张却毫无温度的声音,“不要装死,快起来。”
即便是他这样推.动着小小,小小还是纹丝不动,但是在皎洁的月光挥洒下,她隐藏在白色丝绸睡衣下的皮肤带着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鞭痕,这是他下午鞭打小小之后、在她犹如雪缎一般的皮肤上残留下的,而这样的印记也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
那一条条、一道道,每一鞭都是那样的清晰,即便是过去那么多年自己每一次对小小施予这样的暴.行,也未曾让他看过之后如此难受,再次看向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苍白面容,那头凌乱不堪的、被剪碎的头发,季闵昊更加在心中责怪起自己。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面对那样一个现实,那就是小小的那头黑亮如瀑布的长发的的确确吸引了他的眸光,若不是如此,季闵昊也不会一时之间因为她的头发而大动干戈,并且亲自动手将其剪掉,因为他发现了小小的美,并且如他所说一般,他不希望这样的美丽展现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只要是这样想起,季闵昊的心中便会有着一团火在燃烧!
他站起身走到小小头的方向,接着月光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冷汗,凌乱的头发以更加凌乱的姿势贴在额头,汗水将其打湿,“小小。”季闵昊再次推了推她,小小依然纹丝不动的紧闭双眼躺在那里。
“只不过挨了几鞭子,你就这样寻死觅活的吗?起来!”季闵昊拉起小小的胳膊将她拖起,但是昏迷的小小犹如一片树叶一般任由他拉扯,季闵昊说的是违心的话,就连小孩子都知道被那样的鞭打会有多疼,而他则是犹如疯掉一般的残忍的对待小小,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
季闵昊的心一沉,仿佛眼前看到的是小小从自己的手掌之中变为一缕青烟、顺着开启的窗户飞向天际、缓缓的离去,他的手不由得用力握紧!“你这个丫头,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对不对?”他带着愤恨的情绪对小小说。
“你在以这种方式对我进行无声的抗议吗?还是你想以死作为解脱?”季闵昊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犹如八年前那个雪夜将生病的小小抱回季家大宅时他所说的话一般,字面意义上来看似乎是因为怕小小死掉之后,季闵昊就失去了用以报复的工具。
“季……季先生。”随着季闵昊的话音落下,小小低缓无力的叫着他,季闵昊心头一紧,连忙看向小小的眼睛,她的眼睛依然是紧闭的,但是口中却已经开始说起来呓语,“季先生,我真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
“该死的丫头。”季闵昊的手用力握紧,因为小小迷糊之中中提起她在学校时发生的事,季闵昊的眼前再次浮现出海林的身影,“我对你说过,你的世界除了我以外便不可以在有其他人,而你、就连在这样的情况下,心中还是会想起学校发生的事,看来……”
季闵昊的眼眸瞥向窗外,眼前出现的是八年前自己亲眼看到的、米花匠一家遇难之后的惨状,一丝残忍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小小,你是一个不配拥有幸福与照顾的人,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只能让那个叫做海林的男生没有办法留在学校里,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些并就不是我能够预测得到,但却是你却要因此背负上连累他们丢掉性命的罪名!”
收回注视的眸光,季闵昊隐去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心疼,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家庭医生的号码,得到季闵昊的命令,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医生便行色匆匆来到季家。
医生进入小小房间,开始为她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同时在心中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小小的身上布满了鞭打之后的痕迹,而她之所以会高烧不退,也是因为身上的这些鞭伤所致,再加上她被剪掉的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季闵昊所为。
家庭医生对于自己这个冰山主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如果是外人伤了小小,恐怕此时他一定会暴怒,找那个人算账,但是此时季闵昊却以一副平静的面容对待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以他可以断定,伤害小小的人就是季闵昊,却不明白季闵昊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医生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张。
“季先生,我已经为小姐输过液了,她很快就会退烧的,但是由于她身上有鞭痕,所以小姐醒来之后会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痛,所以需要涂抹一些清凉消肿的药膏。”医生一边收拾着一边对季闵昊汇报着情况,同时也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他。
“这是治愈她身上的鞭痕所用的,只要按时涂抹便不会发炎,对于伤痕的淡化也起到了良好的作用。”毕竟女孩子的天性是爱美的,身上如果留下了这样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似乎比杀死她更让她感觉到难受。
季闵昊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有多紧张,并且不停的告诉自己这种紧张并非来自于小小,却又无法说出其它可以承担这份紧张的借口,看着医生手里的药膏,他只是冰冷的说:“放在桌上吧,我会拿给她用的。”
“好的,季先生。”医生将药膏放在季闵昊身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收拾好东西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小小的房间。
“是要我为你涂抹药膏吗?”季闵昊冷冷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眸光,“小小,你真的需要我来为你涂抹药膏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冷哼一声!“你就只剩下这样的坚持了吗?难道你真的要逃避现实吗?”
“现实?”说得到这里,南泓翔突然打错了后边的话,因为“现实”两的个人让他的眸光渐渐变窄,“没错,这样的感觉对于你来说是地狱,而我就是地狱的撒旦恶魔,落在我的手中你便再也找不到回到天堂的路,所以你认命吧。”
“少爷,这些是关于季小小在学校的所有资料。”一个二十出头、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孩手中拿着一份整理好的资料站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中、毕恭毕敬的对一位同样二十出头的男子说着,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是主仆关系。
“嗯。”男子微微点头,站在玻璃窗前、微微仰起头看着窗外悬挂在空中的那轮明月,在城市霓虹的照射下,明月似乎也失去了它原本拥有的皎洁,想起之前自己在小小学校所看到的一切,就算不看资料也会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是怎样度过的。
男子俊逸的脸庞带着一丝忧郁,注视着窗外的眼眸也透着无限的怀念与心疼,“你还真是让我心疼,小小,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为什么已经十八岁的你却依然做着他身边的那个傀儡娃娃?”
内心之中这样想着,男子慢慢的转过身,此时他英俊的脸上不带一丝对于往事的回忆与纠结,“今天她在学校与那个男生之间所发生的事,一定会让那个人感到万分不爽,现在的你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被季闵昊那个心理极度扭曲的恶魔男人惩罚?”
说起“惩罚”两个字,让他的心里一阵疼痛与不安,那段记忆以及那个充满惊恐与害怕的苍白小脸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的怯懦、她的哭诉与求饶,在那个男人面前丝毫没有一点作用,换来的只不过是他更加邪肆与残忍的虐待,回忆让他的心异常疼痛!
“小小,我答应过你自己一定会回来,所以我真的活着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感到孤独与害怕。”男子在心中默默的说,他是小小认识的人、也是她曾经最倚靠的好朋友,但是现在却要为了小小成为季闵昊在商斗中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