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下来,米锐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因我他的心完全不在这里,他担心小小,他知道小小之所以会由家里人请病假,应该与季闵昊有所关系,“没错,一定有关系,像季闵昊那样的恶魔,他一定又对小小施行了什么样的暴.力。”
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米锐真的有一种冲动去往季家一探究竟,他唰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出现的人一下子拉住了胳膊,“少爷,请你冷静一点!”林燕儿的声音,米锐回头看着她,随即视线下移看向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林燕儿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米锐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稳着自己刚刚有些激荡的情绪,“燕儿,你不需要总是对我这样毕恭毕敬,我们一起长大,你在我心中就像妹妹一样。”
“我……”林燕儿看着他,因为米锐这句“你自我心中就像妹妹一样”的话而感到心中万分的难受,她宁愿以这种主仆身份称呼、毕恭毕敬的对待米锐,也不愿意他说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妹妹般的存在。
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林燕儿连忙收回受伤的神情,“少爷,你就让我这样称呼你、这样对你毕恭毕敬吧,不然我会被你宠坏的。”
“你这个丫头。”米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即便自己这样说了,林燕儿还是会依然像平时那样称呼自己少爷,对自己恭敬有加,这一点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就已经形成了。
“少爷,我知道你想去季家,而且那个地方你也认得怎样走,只是你现在不能去。”林燕儿将话题直接切入重点,“你要知道,大家都以为少爷八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你突然出现在季家,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少爷会给季小小带来困扰,同时你也会吓到她的。”
“我会吓到她?”听了林燕儿的话,米锐的心中也开始了不确定与动摇,“我不想让小小因为我而困扰,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再次有些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算了,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这样短短的几天,我完全可以继续等。”
“少爷你可以等,也许还会有很好的结果,而我,即便是永远的等待,也永远不会有什么开过结果的未来,我……这一生注定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你。”看着如此落寞的米锐,林燕儿的心在偷偷的诉说、在偷偷的独自哭泣。
“叩、叩、叩!”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请进。”身体还很虚弱的小小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同时心中也有一些激动,因为昨天夜里季闵昊曾经来过她的房间探望自己,让她有一些感动,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卧病在床,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做错了事情而接受的惩罚。
得到了应允,小小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手中拿着理发工具箱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小小一双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于是露出一个和蔼可爱的微笑,“我是季先生叫来为季小姐理发的,小姐叫我柳姨好了。”
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季闵昊,一时之间小小的也随之变得有些失落,她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小小,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季先生怎么可能还会再次来到我的房间?而且……他要是来的话,也不会如此客气的敲门之后才进拉来,怎么会想到是他,你真是痴心梦想。”
说道“痴心梦想”,小小心里一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想要看到那个毫不怜惜、残忍对待自己的季闵昊,而且这种感觉自从八年前就一直跟着她,让小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闷闷感。
心里这样想着,小小地垂下眼睑有些无力的轻叹了口气,柳姨将修剪头发用的东西准备好,然后走到小小的身边坐下看着她说:“季小姐,让我扶你起来。”
“呃……没事,我自己可以。”小小从未让谁帮她做过什么,尤其是这种犹如母亲一般亲切的感觉更是让她受宏若惊,虽然小小从未体会过母亲对于女儿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柳姨这样的笑容、温和的话语无疑是在她受伤的心灵涂抹上一层轻柔抚慰的药膏,让她慢慢痊愈。
“啊!”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身上一道道鞭痕,让小小痛的倒吸了一口气,支撑在自己坐起身的手也有些无力的一垂,差一点再次摔倒在床上。
“小心!”柳姨眼疾手快的连忙及时扶住她,才没有使小小再次忍受摔倒之后的伤痛。
“谢……谢谢你。”她有些尴尬的对着柳姨微微的笑了笑,“原本不想麻烦柳姨的,却没有想到依然麻烦了你。”
“季小姐说这样的话很见外,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不过是扶你起床而已。”柳姨慢慢的把小小从床上扶起来,为她穿好鞋拖,扶着她走到椅子那里轻轻坐下。
季闵昊剪掉小小头发之后,因为身体的疼痛与心灵受到的屈辱,让她回到房间之后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镜子中颓废一般的自己,尽管几次想要去照一照镜子,小小依然没有那样的勇气,而现在,当面前的镜子清楚的映衬出她原本就很消瘦、而仅仅一夜就更加消瘦、苍白的脸以及那双红肿的犹如杏核一般双眼时,心中的屈辱再次让她心酸难过。
带着一种倦容与疲乏的视线微微上移,那头乌黑亮丽的飘逸秀发真的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凌乱不堪,长长短短、随意的躺在自己的头上,内心的悲伤让一阵阵酸楚在心底翻滚、汹涌滂湃的涌上心头!
努力隐忍着自己哽咽的情绪,小小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姨,这个样子……要多久才能够长回原来那样的长发?”她害怕,很怕柳姨说头发再也长不回来了,即便她知道头发是可以再生的,只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让她打从心头发憷。
“这个……呃……”为她轻轻梳理着凌乱头发的柳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而这种为难无意是在小小心中引爆了炸弹!“季小姐,和你说实话吧,季先生不仅仅要我今天来为季小姐修剪头发,他的意思是,此后我会定时为季小姐做头发的修剪。”
“啊?什……什么意思?”小小难以置信的猛地转头看着她,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确,季闵昊不希望她留长发,从此以后小小只能够留短发,虽然知道季闵昊的脾气,但是就连头发的权利都要被限制,小小的心难过的要死。
虽然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但是很快,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种神情便渐渐从她的脸上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默默的接受,“好吧,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留长发真的很难打理,我每天要学习,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它们,剪掉也好。”小小轻声的说着与心意相悖的话,没有任何的拒绝与抗拒的接受了季闵昊再一次的禁锢于安排。
看着小小毫无反抗之意的默默承受着心中的痛苦,柳姨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她并不是普通的理发师,而是专门负责季氏集团形象包装与设计的主管,这一次是季闵昊命她搬入季家以随时为季家小姐服务,原本柳姨只以为季闵昊很疼爱这个曾经被收养的、名义上的妹妹,却在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小小时,心中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柳姨原名叫柳蕙贞,她之所以在季氏集团工作完全是因为季闵昊的父亲,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柳蕙贞忍痛打算放弃自己好不容易考取的大学,而且她也是那个山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正在大家惋惜之际,季闵昊的父亲出资捐助那个山村里的所有孩子读书,让柳蕙贞有了上学的机会。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样的捐助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季闵昊的父亲大多数的捐助也都是因为想要在外界为季氏集团赢得一些好评,但是在柳蕙贞的心中却把他当成恩人、圣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后,正值季氏集团需要公司招聘,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柳蕙贞顺利的进入了季氏集团。
柳蕙贞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季闵昊的父亲,也知道他身边总会有一个亲密关系的秘书出现,感觉到心中难受的她意识到了自己那颗一直封存在心底的少女爱慕之心,在爱意无法说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将爱默默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