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挽渔转身坐下,明知人死不可复生,但她还是忍不住伤怀。
莫风卿沉默着,而后仰眸看向夜幕将垂的天,道:“你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早些歇息吧,等会儿我让秋云给你收拾房间。”
挽渔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将挽渔安顿好,莫风卿就回了军营。
转瞬又过了几日,这几日里挽渔一直陪在洛王妃身边,向她讲述一些她们母女以前的事,洛王妃听的格外认真,她的癔症像是有所好缓,对挽渔也不再那么排斥。
有时间挽渔也会走出农舍四处逛逛,对村舍里的一切事务都感到新奇。
这村舍里枫叶飘落,气氛祥和,倒也别有一番天地。
对于挽渔的出现,村民们十分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人儿,还以为是天仙下凡。
当然,也有一些长舌妇对挽渔议论纷纷的。比如,一个少妇怀着身孕,却不见孩子的父亲。
比如此时,挽渔正在河边搓洗着衣服,她身旁的一些妇女又在对她指指点点。
“我听傻愣子说啊,县上有一个红楼里的姑娘,被嫖客搞大了肚子,然后这姑娘啊,就不知所踪了。”
一个长相尖酸妇女说的极为大声,似是刻意讲给谁听。话音一落,顿时激起了旁边妇女们的八卦心,顿时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三蛋他娘,这事真的假的?”
“傻愣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保准是真的。话说那姑娘真不知羞耻,要是我啊,早就跳河自尽了。”那妇女道。
“三蛋他娘,你知不知道那姑娘长啥样啊?”又一个女人问。
那妇女挖着鼻孔,嚷嚷道:“我也是听说,哪有见过。”
“切~”众妇女听了无趣散开,各忙各的。
这时,那妇女往挽渔身边挪了挪,语调尖酸刻薄:“姑娘,怎么不见你家男人?是过世了吗?”
“死了。”挽渔头也不抬的说,继续揉搓衣服。
妇女“啧啧”两声:“照这么说来,你岂不是寡妇?”
“关你屁事。”
“嘿,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呐?”妇女不乐意了,她好歹是村中一霸,何时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说完,她气哼哼的撸起袖子,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架势。
挽渔懒得和她纠缠,将洗好的衣服扔到盆里,抱着盆就走。
谁料那妇女不甘心就这么让她走,当即又挡在了挽渔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挽渔冷语。
妇女啐笑,鄙夷的打量着挽渔:“长成这副狐媚样,你该不会也是红楼里的姑娘吧。”
挽渔冷然勾唇,今天她心情本来就不爽,竟还有不识相的人找茬,真是诸事不顺。
“注意你的言辞。”她冷声提醒。
“呵,我的言辞怎么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怕人说啊?要我说啊,你还是趁肚子里的孽种没成型,早早打掉吧,说不准你还能回红楼里继续接客呐。”那妇女越说越过分,双手还在挽渔脸上比划着。
挽渔冷笑,眼底的怒火愈发旺盛。她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孩子是孽种,再说她本来就没招惹这妇人,反倒是这妇人一而再三的挑衅辱骂她,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容忍,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善茬。
当那妇女的举动愈发过分之时,挽渔已经忍无可忍,她猛然扣住了妇女的手腕,其力道之大,让那妇女疼的痛嚎大叫。
“啊!疼死我了,你赶紧松手!”
“把你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红晕下的双眸顿时撩起一股无人能直视的威慑。
妇女见此心生胆怯,腿一软险些横在地上,脸上的泼辣气焰也荡然无存,惊惧的求饶道:“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挽渔冷哼:“若再让我听到你乱嚼舌根,我定当废了你只手,然后再割掉你的舌头。”
妇女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的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挽渔这才将她甩开,而后冷着脸走开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小孩哭声,挽渔放下盆,满脸疑惑。
是她听错了吗?这院里就她和母亲,以及秋云三人,哪来的小孩?
一推开房门,谁知莫风卿和叶墨也在,叶墨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襁褓里的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
挽渔看了一眼莫风卿,柳眉不由微蹙,道:“这孩子……”
“叶墨的侄子。”莫风卿言简意赅道。
“那孩子的父母呐?”挽渔看向叶墨。
叶墨脸上布满了沉痛,低声道:“前几天被大火烧死了,眼下他就剩我这一个亲人了。”
挽渔很同情这个孩子,她沉默片刻,走至叶墨跟前,见襁褓里的孩子肉嘟嘟,模样极其讨人喜欢。
说来也奇怪,当挽渔靠到身前时,那孩子突然不哭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挽渔,小牙咬着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挽渔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她对叶墨道:“可以让我抱一会儿吗?”
“您还怀着身孕呐,恐怕不太妥当。”叶墨道。
“没事,我不会摔到他的。”挽渔道。
“这……”叶墨略有为难的看向莫风卿。
莫风卿见她对孩子极为喜爱,遂对叶墨点了点头。
从叶墨怀中接过孩子,挽渔坐在凳上一直逗弄他,把孩子逗的笑不拢嘴。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挽渔侧眸又问了一句。
“叶揽。”
“还真是个好名字。”她轻笑着,有一拍没一拍的轻拍着,孩子在她怀中香甜睡去。
而后,挽渔将孩子给了叶墨,叶墨抱着孩子下去,屋内只剩下了她与莫风卿。
而后,挽渔扭过头,恰好对上莫风卿的视线,见他正直直的凝视着自己。她眸子冷不丁一颤:“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风卿单手撑着鬓角,似笑非笑道:“或许,咱们也可以给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挽渔皱眉,“有时间在这儿抽疯,还不如回军营陪你那两位夫人。”
她话音刚落,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酸味。
莫风卿轻笑:“她们哪有我的孩子重要?”
“她们也能给你生。”挽渔怼道。
谁料莫风卿幽幽道:“她们相貌不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也丑,我不喜欢。”
挽渔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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