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莫风卿身受重伤的消息后,挽渔难以置信,整个人坐立不安,极为担忧他的伤势。
而就在这时,文思雨满脸匆忙的跑来,对挽渔道:“挽渔姐姐,我刚得到消息,将军伤势恶化,现在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中。”
挽渔手中的茶盏猛然掉落,焦躁而道:“你说的是真的?”
文思雨忙不迭的点头,又道:“千真万确,长羽神医说要是再晚去一步,你就见不到他了。”
挽渔听了如遭雷劈,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顾不上太多,她急如焚的对文思雨道:“快!快带我去见他!”
“好,马车就停在外面,咱们走。”文思雨说完,匆匆带着挽渔上了马车。
莫风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我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爹。她在心中暗暗默念着。
将军营帐。
踏着沉重而又恍惚的步伐,挽渔终是来到,望着帐房中的一幕,她的心,瞬间被紧紧揪起,痛到无法呼吸。
眼前,长羽面色仓皇木讷,他半跪在床畔,渐渐替为莫风卿的身体盖上白布。
挽渔的唇发青,扬起指尖,伸出,又弯回,似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
她步上前,目光呆滞的问长羽:“莫风卿他……”
“死了……”长羽低垂着头,声音沉痛万分。
挽渔脸色苍白如纸,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血红之色缓缓渗出,她却痛到没有知觉。
这个和她相爱相杀的男人……就这么轻轻易易的死了?
她不相信,莫风卿不会就这么消失不见!他应该还会和往常一样,调侃她,戏弄她,甚至扬言要杀她,而不是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这里。
挽渔死死的盯视着盖在莫风卿躯体上的白布,觉得它异常碍眼,于是她疯了一般上前揭开它,并失控的喃喃道:“风卿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长羽见此紧忙去制止她,低怒道:“云挽渔,你冷静点,风卿已经死了!”
挽渔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拼尽全力的挣开他,半坐在床前,主动握上莫风卿的手,他的手冰凉无温。再探上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她僵硬的坐在那里,彻彻底底体会到何为天崩地裂。
“死了,风卿真的死了……”她许久才回过神,失魂落魄的低念着。
长羽深深叹出一口气,沉声道:“风卿再临死前,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可惜到了最后,他还是没等来你。”
挽渔听了更是心如刀绞,哭道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来到,或者是早点回应他,他也不会这样死去……”
时至今日,她才知莫风卿在她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若在当初,她答应与他重新开始,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日的悲剧?
挽渔悔恨万分,整个人绝望如灰。
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但她也永远的失去了莫风卿。
“云挽渔,好好陪风卿聊会天吧,这是风卿的遗愿,他想听听你真实的心声……”说完,长羽离开,将这一室的寂静归还二人。
挽渔握他的手愈发用力,甚至骨节处都泛了白,她依然深深凝视着面前那依旧绝美,依旧安静,仿佛谪仙般的男人。
她说着,视线下移,当看到莫风卿另一只手中攥握的东西时,她神情更为痛苦。因为风卿手里握着的……竟是鸾凤玉佩。
她轻轻将玉佩从他手中取出,鸾凤玉佩当时被她任性的摔断,但貌似被复原了,就连裂纹都不曾见。
这一刻。自她眼角处的泪水,终是全然决堤。
挽渔将鸾凤玉佩紧贴在心口,咬着下唇的齿愈发用力,似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痛苦与颤抖。
这个男人,连到最后一刻,都心系着她,一生为之痴情,可讽刺的是,她到这个时候才认清自己的心。
“莫风卿……你这个挨千刀的……”挽渔狠狠咬紧了牙,然后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字的痛苦道:“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吗?那为什么要松开?”
除了她的问话声,四周还是死一般的静。
“呵呵,也对,你根本回应不了我。”挽渔自嘲着,而后缓缓倾下身,将已经被她咬出血痕的唇贴服在了莫风卿那冰凉的薄唇上,将他的苍白之色,染上了丝丝红润。
“风卿啊,你不是要听我最真实的心声吗?”她轻声而念,眼前模糊一片,将唇瓣转移到他耳畔:“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些回应你。你知道吗,其实……其实我也与你重新开始,只是觉得……自己很脏很脏,已经配不上你。但只要你能活过来,我答应你,咱们重新开始,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依你……”
挽渔说罢,便陷入了一世沉寂。因为她知道,任凭她如何呼唤,都为时已晚,风卿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了。
“只要活过来,便什么都依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对,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依你。”挽渔本能的回复了一句。结果刚说完,她像个孩子一般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来反应。
等等!莫风卿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莫风卿缓缓睁开了眼睛,当那若彩的琉璃眸,倒映出挽渔的脸庞之时,挽渔忽然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莫风卿被她打的有点懵,皱眉而问:“打我作甚?”
“疼吗?”挽渔愣愣的问。
“不疼。”在听了她的真心话后,他几乎欣喜若狂,怎会感觉到疼呐。
谁料挽渔忽然神色大变,抱着头不断的喊着:“完了完了,诈尸了,风卿这是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的节奏啊。”
莫风卿一愣,按照平常女子,她不应该是喜极而泣的投入自己的怀抱吗,然后哭诉着对自己的情意与不舍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诈尸了?
也对,她从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死人对待,若不然也不会趴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
“不是诈尸,而是还魂,我还有着未了的心愿。”他声音空灵森然,当真如同灵异鬼魂。
挽渔全身一冷,硬着头皮问:“你还有什么心愿?”
“我生前杀人太多,死了必定要下地狱。那里太寒冷,我想带上挽儿,不知挽儿意下如何?”他幽幽的看着她,语调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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