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践踏先辈的安息之地，华生顺着山谷回到英灵山山口，很快便碰到许多一脸懊恼的武者，顺着谷口出来。

“哎，王兄，又没到顶吗？”

“你不也一样吗？”

“知足吧，比起那些没上到一半的已经不知强到哪去了。”

置身一偏僻的古树上，华生能清楚地感知到很多人说着类似的话，离开了英灵山。新到的人则神色复杂地目送他们离开，眼神中有羡慕，也有失落，还有说不出的意味。

华生隐约感觉到这些人的言行与自己的疑问有些相关，却不敢上前打听。

武师与武士之间的差距并不仅仅只是境界和实力的差距，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武师在武士面前稍不注意就会丢掉小命，象华生这样，扫了一群武士的面子，还能够完完整整的，绝对是怪物。只是华生身份客串的头了，也不在乎在加上一个怪物的头衔。

即使如此，要华生主动去找没趣，还是不可能的。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询问冲动，华生耐心地等待着答案的出现。

答案很快便出现了。

华生藏身的古树下来了两位武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青年武士。从衣着来看，明显不属于什么门派和势力。

来得很低调，一路披荆斩棘，明显不如那些穿着各式统一服装的武者来的轻松写意。动作很谨慎，随时准备应付意外的样子。

“爷爷，为什么不走了？”青年武士见老者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就是英灵山了吧，氛围大不相同，太明显了。”

“明天在上山吧，今天太晚，阴气太重……成不成不在一时，这凶地封闭还有数天，时间还长着呢！”老者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吩咐道：“今晚就在这恢复一宿吧。”

“爷爷，我现在状态好得很，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你看，人家都历炼完了……”

“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从这出来的都是什么人？”

“马虎鬼！”

“看仔细点！为什么叫马虎鬼？”

“他们的精气神好差，似乎被什么吸走了一半！”

老者谨慎地审视了下四周，才小声说道：“不错，他们的精气神一半已献给了英灵山，英灵山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唉，如果你也变成了马虎相，家族就……，还是让他们先消耗些阴气再说，我们家情况特殊，你要懂事，知道吗？”

“爷爷放心，我绝不半途而废，一定要登上顶峰！”

“只要能攀上一半就够了，总比彻底献身英灵山要强……”老者突然怔住，自己对周围审视了不知多少遍，怎么头顶上藏着个小孩子自己居然浑然不知！

“老人家，看看我是马虎鬼吗？”

看着华生纯洁的神情，老者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怀疑这小家伙是怎么活着来到自己面前的？

武道凶险，每一个秘密都是一副底牌，没有底牌还怎么混？这小家伙不是傻了吧？

皱着眉头停了好一会，神秘才冷冷的问道：“你已经上过阴灵山？”

华生伸出右手，食指一伸，一豆火苗猛的蹿出，差点点着老者的胡须。

“谁家小孩，怎么乱玩火啊，大人呢？”老人气得哇哇乱叫。

这是一个完全失去了锐气的老人，以老者的实力，要对付华生不过举手之劳，但见到华生身上的制式服装，只当华生是哪个大势力的人，着实狼狈。

华生摇摇头，收了手中的火苗。

“谁教给你的？”老者心中虽然早有答案，却还是谨慎地问道。

“没有人教我，从英灵山中悟的！”老者身上有股与英灵山相同的味道，正是这股味道，磨尽了身上的阳刚之气。

这股气味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老者身上，与其能看出“马虎鬼”相貌的岂没有关系。想从老者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必须得到老人的信任。

老人脸上闪过惊喜的神情，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华生，才点点头道：“不错，确实是至纯童心！”

“至纯童心？”华生有些不解，人心不都是一样的吗？

“丑牛儿，你到前面看着点，我和这小朋友在这歇会！”老者对孙子吩咐道。以老者的修为，哪须要孙子警戒。

青年很顺从地向前走出一段距离，隐匿下来。

青年的家教真好！

华生虽然表示赞赏，但要他自己去做，恐怕是绝不可能的。

“想知道英灵山的秘密吗？”老者见孙子离开，小声问道：“你是冲着我身上的那股味来的吧？”

华生点点头，因为他自己身上也有那股味儿。

“知道这股味是什么吗？”

“什么条件？”

“保丑牛儿全身而退！”

“老人家的孙子是武士境吧？”华生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武师。”

“此事与境界实力无关！”老者说到：“小朋友只回答行还是不行即可。”

“对我没什么危害吧？”

老者这才发现面前的小家伙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简单，有一些意外，更多的却是高兴：“当然，对你只有好处，前提是你确实能成功！”

“既然利已又利人，只要我能做到的，当然没问题！”

“好！曾是英灵山的祭司，”见华生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老人暗暗点点头，再次确认华生上过英灵山。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到：“我身上的这股阴阳之气便是进入英灵山的护身灵符，现在小朋友也有了，但与我的有着本质的区别。”

“简单来说，我身上的阴阳之气是后天形成的，代价是我的生命，我现在若敢踏入英灵山，立即就会完蛋。丑牛儿阴气过重，进入英灵山也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跟着你就没问题了。至于最终的结果，就看他的造化了。”

难怪那青年如此阴柔，原来是阴气过重。

虽然对老者的意思无法完全清楚，但华生已经明白，老者是要自己带着华生上英灵山，而且自己再上山时便不会受到山上阴气的浸害。

阴气之冷华生已有过体会，有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大受鼓舞。

“看来，你差不多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该怎么做了？”见华生一脸的振奋，老人笑着道：“还想知道什么吗？”

“当然！如果老人家只知道这点秘密，所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华生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

“照顾好丑牛儿！”

“这……”

“我相信，从英灵山中出来，你就有资格照顾他了……当然，不是现在，你还是一小屁孩嘛！”老者自己都笑了起来：“怎么样，这对你可不算坏事吧？”

华生总感觉老人的笑得很有狼外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