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在前面领路,杨帆在后面跟随。刘明租的房子离医院并不远,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到了房门口,刘明用左手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缠满白布的右手笨拙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杨帆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刘明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听到这一声音,杨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因此刘明让杨帆把外面的棉服脱掉,杨帆说什么也不脱,并且目光警惕地看着刘明。刘明嘿嘿一笑,也不再劝她,随她的便好了。
杨帆说:“今天全怪我,害的你受伤,真是抱歉。”脸上又是难过,又是内疚。
刘明说:“说什么呢。只要你没受伤,我这点儿伤不算什么,太稀松平常了。”
“还疼么?”“早就不疼了。”
突然,杨帆呀了一声,好像猛然间记起了什么,说:“你以后怎么办?怎么做饭,怎么吃饭,怎么洗脸,刷牙,怎么……”说到这里,杨帆又突然不说了。她本来想说上厕所的时候怎么解裤带,这话幸好收了回来,否则可真没脸见人了。
刘明本来想说那你给我做饭,喂我吃饭,帮我洗脸刷牙。要是换成旁人,刘明早对她说了,可刘明知道杨帆比较怕羞,没准儿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杨帆当时就得走。好不容易今天和她碰上了,又非常幸运地把她邀请到家里坐,这样就把人气跑了,实在是太不值得。
因此刘明说:“没事儿,我这皮外伤几天就能好,医生不是说了么,只要不干重活,日常一些事情没有问题。只把这几天对付过去就行了。再说,我不是还有个朋友dead么,实在不行,我上他那儿让他伺候我。”
杨帆嘻嘻一笑,说:“你这脸皮可真厚,谁和你交朋友可真倒霉,有事的时候才能想到人家。”
“就是不知道过几天,手上的外伤好了,还能不能打魔兽,到时候能不能帮上你。”
“现在你还惦记这些?你好好养伤,医生不是说了么,三个月后可以彻底痊愈,倒时候再帮也不迟啊。”杨帆劝他说。
“三个月,一百天啊,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想马上就投入到魔兽的战场中。”
“你别想了。还有和蒋雨的约战,我可以帮你推迟到你痊愈的时候。或者你干脆别和他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我帮你取消算了。”
“不,答应人家的事就不能反悔,和他一战在所难免,也不用推迟比赛。”
“你怎么这么固执,不听劝呢。就算你没有受伤也不是他对手,何况还受伤了,何必丢那份人呢。”“这不是固执,这是关乎荣誉、尊严。人可以站着死,但不能躺着活。”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帆暗暗生气,便不说话了。
刘明说:“对了,你和蒋雨的关系很好么?”刘明说这句话时,尽量保持平和,至少语言上听上去比较平和,没让杨帆品味到里面有任何情绪的成分。
杨帆淡淡地说:“也不算很好,只是熟悉罢了。”这句话说完,使刘明的心登时放下了。还好,只是熟悉,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更别说……杨帆继续说:“每次他们校区战队来我们学校,他都会来找我。我也是我们校区战队的,找我也还正常。”
说完后,看着刘明说:“你不知道,他的魔兽水平真的很高,已经具有了职业水准。这段时间你要养手,根本训练不上,到时候水平肯定不如现在。就是你现在的水平,也根本不可能赢得了他,何况那时候,三个不能训练,想赢他简直是痴人说梦。哎,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明听杨帆说完,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表面上不说,心里可不服气,心说等着吧,到那时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呢。
杨帆又问刘明想吃什么,随便点,点了给他做。刘明顿时觉得一阵幸福感袭来,心说我刘明何德何能,居然能吃到杨帆亲手做的菜。于是想了想,说想吃红烧鲫鱼。又说鲤鱼现在养殖的太多,不好吃,鲫鱼养殖的少,还能有点儿鱼味。
他正说得起劲儿,口水都快出来了。却见杨帆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好意思,不会做鱼。刘明愣了一下,说不吃鱼也行,吃排骨吧。杨帆摇了摇头。刘明说排骨也做不了?咱们不吃肉了,吃素的,吃点儿蒜台,西红柿炒蛋,豆角……他说一样,杨帆微笑着摇摇头。
刘明没办法了,说你会做些什么菜,我看看有没有我爱吃的?杨帆说我会煮方便面。刘明说还有呢?还有就是煮方便面加蛋,还有煮方便面加火腿肠,这几个你想吃哪个?
刘明彻底服了,说随便哪个都行啊,反正都是方便面。
杨帆买了两袋方便面上来,大秀了一把厨艺。刘明站在旁边看着,打打下手。所以,杨帆着实大秀了一把如何撕开方便面包装袋,取出面饼。然后像个真正的大厨一样,指挥打下手的学徒,如何把水烧开,什么时候下面,什么时候加蛋,煮到什么火候,直到热气腾腾的加蛋方便面端上饭桌,刘明也算彻底出徒了。
伙食虽然简陋了点儿,但一来刘明并不是个挑吃挑喝的人,二来他也确实饿了,三来有人陪着自己吃,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刘明吃得很香,西里呼噜把自己填了个饱。
吃完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刘明一阵困意袭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右手一阵疼痛,好像有人拿螺丝刀等钝器往肉里捅,疼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映进几缕路灯的灯光,屋子里模模糊糊,瞧不大清楚。他试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原来睡着时不知道怎么把右手压住了,又疼又麻。楼道里不时传来一阵上下楼的脚步声,都是些下班回家的人们。按时间算,应该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
刘明爬下床,打开灯。灯光很刺眼,他闭了好一会儿眼睛,又睁开时,才适应了这强烈的灯光。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一点儿声响。杨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很显然她走的时候刘明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