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太残忍,他猝然惊醒坐了起来,五脏六腑爆裂似的疼痛,逼得他咬牙连吸几口冷气,然后才发现散在手边的柔柔黑发。\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樗萤就在这里。
她半张小脸埋进臂弯,眉目静好,呼吸浅浅,睡得十分安稳。
伊之助直愣愣瞧着她,以为还在做梦,伸手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直到真实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息,才眨眨眼,双目泛起酸涩的泪意。
他赶紧抬头猛眨眼睛,把流泪的冲动咽下去,随后忍痛抖着手将被子一点一点拉过来,给樗萤盖上。
他怕弄醒她,动作要轻还要慢,此刻的身体条件做来无异于受酷刑,幸好还是做到了。
同一个病房里还有好些人没睡,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看伊之助照顾樗萤,没想到野猪也有柔情,换做平时早就笑他,如今却笑不出来,都默契地不出声,唯恐惊动这片刻温情。′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蝴蝶忍医术上乘很懂对症下药,伤员们伤得那样惨烈,在蝶屋治疗几天后却大有好转,一个两个能下地了,炭治郎和善逸也恢复活力,唯有伊之助独自死气沉沉。
樗萤在病房很受欢迎,她得天独厚,长着一副令人看了心情极佳的样貌,笑容又甜,过来拆绷带打绷带的时候,身上香香的,小手软软的,态度还很温柔,谁能不爱。
伤员们心里舒坦,恢复得更好了,想在樗萤面前表现表现,争着复健秀肌肉,从病号餐里省下布丁送给她吃。
而这时,伊之助还在那里做他的死人。
樗萤这两天渐渐回过味来,伊之助不是脑子坏掉,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她。
他清醒的时候,她要是走过去,他就转身背对,硬伸手去拽,他干脆整个儿躲进被子里。
“干嘛呀,你害羞?”樗萤问。
被子里的伊之助一言不发。-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野猪变鸵鸟,颇有喜感。
樗萤一开始觉得新奇,从来没有男孩子对她这样冷淡过,更别说避她如避洪水猛兽。她捧着脸,心想一定是她太美,而伊之助嫌病中的他自己太丑所以自惭形秽。
但后来就不那么新奇了,她老去骚扰伊之助,伊之助老是没反应,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变成一只自闭猪,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他,不好玩。
樗萤去得勤快,伊之助需要养伤避无可避,他真不愿面对她,一来二去干脆把门锁住,叫善逸传话,让她不要再来。
樗萤很震惊:“伊之助竟敢这样对我!”
她把传话的善逸拉出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善逸道:“我们遇到了很强的鬼……被鬼打爆了,幸好鬼杀队及时增援,不然我们的小命都要交待在那儿。”
他转头看看病房,确认伊之助还躲在被子里,压低声音告诉樗萤:“那家伙受了很大打击,你不在的时候,他说自己太弱,什么也做不了。语气绝望的嘞,我还以为他马上要切腹。”
“这样。”樗萤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她转身离开,这天余下的时间再没有出现在病房门外。
第二天,樗萤也没来。
第三天,她还是没来。
樗萤刚消失时,伊之助还没什么,只觉松了口气,不用再提心吊胆防着她随时偷袭。
他打开碗盖吃饭,肉很香很大块,他却食不知味,吃着吃着,便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窗外。
没来。
炭治郎他们要换药,房门被推开,出现了那三个小小的女孩子,小女孩身后并没跟着别人。
没来。
伊之助没觉察自己开始偷偷期待樗萤到来,或许他觉察了,只是不愿承认,心不在焉地养伤,望向窗外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心里想的那个身影却始终没出现。
樗萤消失的第三天,伊之助开始失眠。
第20章 对老婆甩了冷脸的代价。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新肉逐渐生长,伤口痛痒难当,但心里的难受比生理痛还要难熬。
上次见到樗萤还是上次,现在她不来了,是他让她别来的,自作自受。
伊之助更加消沉,偏要憋着,嘴上什么都不肯说,对炭治郎和善逸也不说,吃饭不香,长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到了平时哄樗萤睡觉的点儿就自动惊醒,坐在那里发呆。
“造孽啊!”善逸捶胸顿足。
他眼见伊之助越发低迷下去,偏偏伊之助还因伤没戴头套,唇红齿白的少年碧眸一敛,抿紧了唇,黯然神伤的模样真是该死地好看。
淦!他父母真给他生了一张好脸!
善逸恨自己心太软被伊之助勾起恻隐,等三只小女孩叽叽喳喳进来送药,他故意扬声问:“这两天怎么不见樗萤?”
伊之助的耳朵竖了起来。
三只小女孩分别叫清、澄和菜穗。小清闻言道:“樗萤不在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