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之间,他的手拂过她的发,像飞越一片柔软的密林。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中也就此停顿,想要摸一摸樗萤的脸颊。
他不敢过多地看她,可凭借匆匆扫视的几眼也已经记住她安睡的模样。她的脸真小,只有巴掌那么大,睡着的时候五官很乖,没有清醒时灵动,却十分安然,脸颊嫩嫩的,有着婴儿一样细小柔软的绒毛。
内心的渴望驱使中也去摸摸樗萤,飞快触碰一下就好。
但他到底召回念咒的魔鬼,没碰,转身去柜子里随便扯出被褥,关了灯躺在地上打起地铺。
心很乱,脑子也乱,这么乱哄哄睡去,却还是跟平常一样一夜无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眼皮,中也睁开眼,感觉半边身子温暖异常。
耳畔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他转过头,看见樗萤挨在自己身边睡得很安稳。
昨晚睡太沉,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下来的。¢d·a¨n_g′y`u′e`d?u`._c¢o¢m′
震惊过头中也反倒没什么表情,回正脑袋,安静老半天,哑着嗓子道:“地板不硌吗?”
“硌的。”樗萤仍是那个蜷缩的姿势,闭着眼睛道。
“那怎么不睡床。”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中也抬起一条胳膊垫在脑袋底下,视网膜总算适应了越来越亮的天光:“不要随便睡在男人旁边,你懂不懂?”
“我才不是随便。”樗萤道,“别的男人不可以,只有中也可以。”
“只有”两个字真像淬毒的蜜糖,毒入骨髓,嘴巴里还是甜津津的。
中也道:“我早晚被你搞死。”
樗萤还想睡,中也却是强撑着起来,趁大家都没醒,用被子把樗萤一卷,翻墙将她送了回去。
樗萤后来问他那是不是他第一次进女生房间,有没有不礼貌偷看,他白眼翻上天:“谁有那么多空闲去看!”
他脑子一片空白,哪里顾得上看。¢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
有了把樗萤惹哭的经验教训,中也往后再管她,没有再凶巴巴地强硬阻止,而选择了更为省事的办法。
外头那些对樗萤口吐下流之词的,他一律石头塞嘴,试图诱拐或者给樗萤尝试什么不该沾边的,他直接动手,打到对方屁滚尿流为止。
“你真把她当公主养吗?”白濑当面吐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接受了你的擂钵街,顺带也看不起生活在擂钵街上的我们?”
“我没有那个意思。”中也道。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白濑道,“要不是得靠你当我们的王牌……”
中也蹙眉:“什么?”
白濑自知失言,马上闭嘴:“没什么。你最好不要对自己人出手,大家对你有意见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中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傍晚吃过饭,中也没有响应其他人出去玩的倡议,独自坐在房间发呆。
“你心情不好哦。”樗萤道。
中也道:“没有。”
他后知后觉多了个人,猛地抬头,瞧见樗萤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身旁,才扼腕今天又没有锁房门。
但其实锁上房门又怎么样,樗萤想进的地方,就是王宫也得乖乖敞开大门。
这两天樗萤老是往他房间跑,问就是有要找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什么东西?”中也问。
樗萤道:“牌。”
然而蹲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什么牌出现。
中也对此抱怀疑态度:“你确定吗?”
“我梦到了。”樗萤道,“就在这里。”
“梦到的事情怎么能作数?”
“我的梦很灵的。”樗萤道。
梦曾不止一次地向她作出指示。她借助梦找到了【灯】牌和【歌】牌的下落,梦见过即将遇见的人,且总有种强烈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梦的预告将更加灵验。
她如此笃信,中也于是放下怀疑,陪她一起等牌出现。
樗萤戳他:“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中也随手抓个硬币在手上抛着玩:“没有不好。”
他抛到第九十九下的时候,感觉旁边很安静,往旁边一望,樗萤抱着膝盖静静打量他。
“是因为我吗?”她道。
中也握住硬币:“与你无关。”
他垂眸:“是我想多了。”明知道没意义,偶尔还是忍不住求索自己对“羊”的大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隐隐感觉得到同伴对他的排斥和畏惧一样多,然而这个念头一诞生,巨大的罪恶感就接踵而至,迫使他飞快地关上潘多拉魔盒,不再去深思。
他不能质疑自己的同伴,就像他不愿去质疑樗萤那个天马行空的预知梦。
樗萤道:“我知道了,你不够坏,所以不开心。”
中也闻言很想跟她说说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的惨状。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比樗萤吃过的盐还多,在别人可能是夸张修辞,在他这里则十分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