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这个样子,以前有“羊”之王庇护,所以在擂钵街那种地方还能平安无事,现在自己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比¨奇?中-雯?惘, .首′发′
世界上没有人拧得过樗萤,樗萤一定要走,小少爷绝不肯放她一个人,带上保镖队护着她去。
“你别伤心啊,萤萤。”他絮絮叨叨,“实在伤心也没事,看过了就跟我回来,在我家伤心吧。”
中原中也,对不起了,要辩证地看待事物,你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对我不是。
樗萤到底没有进入擂钵街。她在擂钵街之外的地方看见熟人,是柚杏。
跟小少爷下车拦她一样,她也拦住了柚杏。
柚杏跟在“羊”时完全两样,底气全无,若非拦她的是樗萤,她是要拔腿就跑的。
看见樗萤,柚杏先是高兴:“你没事!”随即意识到樗萤和中也的关系,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垂眸避开樗萤的目光。′5-4¨k`a_n^s\h,u,.\c¨o/m·
“他们都说中也死了。”樗萤道,“是真的吗?”
这真是一道送命题,柚杏不肯回答,支支吾吾说有事要走,还是实现了拔腿就跑的本能反应,被保镖队拦下,才勉强道:“嗯……啊,是真的。”
她感觉到樗萤的眸光瞬间变得好可怕,吓得浑身寒毛直竖,而这样的可怕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樗萤什么都没做,只让她把发生的一切讲出来。
其实有什么好讲呢,中也和“羊”的龃龉本来就在,你让一下,我让一下,表面相安无事,心里的芥蒂却越来越多。
中也回来发现樗萤丢了,一头要找樗萤,另一头担着“羊”的事务,焦头烂额,还要跟同伴吵架。
他不相信樗萤是敌方的人,“羊”信;“羊”给不了樗萤的线索,mafia给得了。
“羊”们逐渐感觉中也与mafia走得太近,不满与疑心日益高涨,终于酝酿成了浓浓的恐慌。?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大家忽然意识到,失去“羊”之于中也,好比鱼失去自行车,而失去中也,“羊”别说自行车了,车轱辘都没,难以成行,一定会被灭掉。
正值青春,最勇敢、最无畏、最愚蠢、最狠得下心的少年少女听从恐惧,发动了政变。
“中也、中也是掉下去了……”柚杏声音越来越小,几欲把字重新吞咽回去,“掉下悬崖,我们都看见了。可都是他们做的,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她怕保镖队打她,可是樗萤没有让保镖队打她。
樗萤问:“你都看见了,那中也是什么表情?”
“什么……”柚杏微怔。
“中也当时是什么表情呢。”樗萤道,“他伤心吗?”
柚杏无言以对。
樗萤离开了。
樗萤还想去中也坠落的地方看看,小少爷告诉她,那地方是mafia的地盘,要进去得想想办法。
天已经太晚,小少爷留樗萤在家休息。他很担心樗萤,怕樗萤茶饭不思,让厨师做了很多香香的菜。
樗萤吃了好多,他于是安心。
入夜,小少爷在被窝里熟睡,樗萤的房间亮起灯。
少女坐在盥洗室地板,晚餐吃的东西一股脑吐得干干净净。
樗萤好困,将头埋在臂弯,她又好冷,于是使劲儿缩了缩,把双脚踩在睡裙的裙摆上。
她叫了死神大叔,死神没有出现,叫中也,中也也没有出现。
樗萤小小声道:“妈妈。”
想妈妈。
妈妈去世的时候,樗萤很小,妈妈教她不害怕,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是一件很难准备和习惯的事情。
生病之后,樗萤想,轮到自己来把这个道理教给爸爸。
私心里希望这个时刻别来得太早,最好永远都不要到来。即便如此,她依旧清楚地知道,在步往生命尽头的进程上,一定会是她先。
过分。来这个世界之前,也没人告诉她在这儿不是她先,是中也先呀。
樗萤在盥洗室的地板上睡去。窗外噼噼啪啪,砸起了雨滴。
孕育多时的雨终于压垮层云,轰轰烈烈落到人间,带来一场气象局始料未及的寒潮。
mafia人事变动,处处戒严,去崖边的计划搁置了,小少爷很高兴,最好趁这个机会让樗萤忘掉中也。
他自认在奉养喜欢的少女这件事上不会做得比任何人差,尤其不会比中原中也差,拿出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哄樗萤开心。
樗萤并不开心。她倒不哭,常常发呆,吃饭也按时吃,只是总会吐出来。
小少爷有些着急,旋即发生了更令他着急的事——樗萤被港口mafia通缉了。
“啊?”小少爷得知消息人都傻了,“怎么会?”
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樗萤怎么跟mafia扯上关系,但事实如此,mafia的搜查班正在紧锣密鼓搜寻樗萤,命令一层一层传达下来,要求掌握任何蛛丝马迹必须立即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