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爱上中文 > 与子偕臧 > 分章完结阅读164

分章完结阅读164

上的飘带绊倒,戴着花环的小姑娘在一片善意的欢笑中坦然站了起来,倒回两步重又往前走,原本庄谨的气氛一下子放松诙谐起来。shuyoukan.com

她忍不住凝眸看他,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曾经她也在别人的婚礼上摔倒过,只是她可没有这样大方,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毁了,直到一个笑容明亮的男孩子帮她捡起花篮,展平了裙摆。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梦想中的模样,她心头忽然闪过一个略带伤感的念头:

如果这一生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霍家的宅院她来往过许多次,而这一次,格外不同。喜气盈盈的婢女们都改了称呼,驾轻就熟地“少夫人”叫她觉得这称呼仿佛原本就是她的。

婚礼和婚宴大半都属于家族,而这样新月如钩的春夜,才纯是属于爱人的。

她卸了妆,又换过衣裳,过肩的卷发梳了一遍又一遍——她总要找件最寻常的事情来做,才能掩饰按耐不住的忐忑。可是等了许久,该来的人还是没有到。

霍家的家俬陈设和檀园很不同,过于久远深重的韵致让她有些惴惴。她想要唤人,刚一走到门口,轻缓的敲门声忽然在她面前响起,她心头一抖,慌忙向后退了两步:

“谁?”

“致娆,是我。”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该说些什么,敷衍着应了一句:“哦。”

隔着雕花门的声音清和而温柔,“你要是睡了,就不用起来了。”

“我没有睡呢!”

话一出口,她的脸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犹豫再三还是走过去拉开了门。他的礼服也脱了,衬衫散着领口,神色清宁,不大像是刚跟别人应酬过。

他微笑地看着她:“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她忍不住拢了拢眉:“你要去哪儿?”

“我就在隔壁。”

谢致娆一怔,娇红的脸色略冷了冷,咬着唇低了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仲祺连忙笑道:“我是想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你一定也累了……”

致娆低低打断了他:“那你为什么不陪着我?”

霍仲祺默然看着她皙白的发线,柔声道:“好。”

140、欲求永年

可能是不符合现在的某些要求,这一章的前面部分被吞了,我可能有点儿强迫症……真的很难接受……

如果有人想看这一章的完整版本,就是这里了——

141、惟他心底叹了声“可惜”

悠然谈笑间,虞浩霆的眼神向边上轻轻一掠,戴季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长裤短发的女子一面兴致勃勃地同顾婉凝聊天,一面朝他二人这里张望。他正揣度那女子的身份,便听虞浩霆回头吩咐同行的侍从:“去告诉那个记者,明天下午三点以后,有一刻钟时间给她作采访。”

戴季晟闻言一笑:“想不到虞四少这么平易近人。”

虞浩霆摇了摇头:“司令谬赞了,那是我夫人的朋友。”

戴季晟的目光在他面上隐约一滞,带着漫不经心的客套笑容,看上去依旧是冠冕堂皇,偏叫虞浩霆觉得一丝异样。

“这么看来,之前小姐在江宁筹备婚事的消息倒是不虚。” 俞世存眼中笑意闪烁:

“世存恭喜司令喜得佳婿。”

戴季晟却没有接他的顽笑,闭目思索了片刻,沉沉道:“你看——虞浩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俞世存收了笑意,正色道:“您疑心他是有意做戏?那小姐怎么说?”

戴季晟怅然摇头:“什么都没说。”

俞世存凝神思量了一阵,复又笑道:“司令多虑了,他要是真的知道,决计不会带小姐来和谈。况且事到如今,他知不知道小姐同司令的关系都无碍大局;您要是不放心,索性我们把事情揭出来……” 他哈哈一笑,抚掌道:

“就说小姐跟您失散多年,正好这回见面相认就是了,看他怎么办。”

“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俞世存一愣,不解戴季晟为何会有此一问,蹙眉道:“……虽说眼下还没有传媒记者没有人写小姐的事,但是照片可登出来不少;到时候不管他认不认这桩婚事,都不好交待。

这种话本小说里的戏码只有市井妇孺喜欢,虞军和江宁政府的人可不会信——

小姐跟他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办?”戴季晟面无表情地追问了一句。

俞世存细想了想,摇头道:“说不准。不过,这件事不管他怎么办,于司令都是有益无害。”

“说不准”,是因为真正的想法他不愿意说,若是这件事被揭出来,最干净利落的法子莫过于场面上的皆大欢喜之后,女主角悄然出了“意外”,只是不知道那位虞四少下不下得了手了,他揣摩了一眼戴季晟的神色:“司令是担心他会对小姐不利?”

戴季晟没有看他,雪落平湖般叹了一声:“他若不是做戏,倒难得。”

“倒难得”,淡寡轻飘的三个字听在俞世存耳中,却是砰然一声锤落鼓面,他松弛了一下神情,刚要开口,戴季晟却摆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这件事要妥当,我想一想。”

俞世存心事重重地下了楼,迎面正碰上钗环简静的戴夫人陶淑仪,身后还跟着个送宵夜的丫头,他连忙欠身一让:“夫人。”

陶淑仪见是他,停下脚步,蔼然笑道:“世存,昨天新报的社论是你的手笔吧?刚才在酒会上,我还听见有人打听是哪位大才子的匿名之作呢!”

俞世存道了声“惭愧”,抬眼间,瞥了一眼陶淑仪身后的婢女。

陶淑仪见状,心领神会,回头吩咐道:“你送过去吧。” 说罢,转身姗姗而出,对俞世存道:“这边园子有些绕,我送你出去。”

俞世存一边谦辞“不敢劳动夫人”, 一边跟了出去。

“怎么?还有你不方便跟他直说的事?” 陶淑仪淡然笑问。

俞世存苦笑,“夫人,今晚……司令和那位虞四少可是相谈甚欢?”

陶淑仪淡笑着用眼尾余光扫了他一眼,“你跟我还绕什么弯子?到底什么事?”

“夫人,我是怕……” 俞世存低声道,“司令将来投鼠忌器,心软……”

“怎么说?”

俞世存斟酌着道:“方才司令跟属下说笑,谈到那位虞四少,司令说,他若不是作戏,倒难得。”

陶淑仪眸光一凝,放缓了声气:“人到了这个年纪,难免念旧,你也不必太作深想。”

俞世存连忙颔首:“是。”

陶淑仪在莲池旁站住,像是忽然省起什么,“世存,薛贞生那里是不是还有阻滞?”

俞世存点头:“薛贞生原就是首鼠两端,既想拽着我们,又不愿跟江宁那边撕破脸;如今他这两家茶饭吃不成了,自然要多捞些甜头才肯“上船”。所以司令的意思——他开什么条件我们尽管应承,反正是纸面功夫,将来……他想要什么,那要看司令愿意给他什么。”

陶淑仪托肘而立,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一定不会回头跟着虞浩霆?”

“西南一役,他袖手旁观不算,还趁火打劫……虞浩霆可比我们恨他。”

陶淑仪闲闲散着步往回走,香云纱的旗袍在夜灯下有些发乌,有人说,这料子越旧越好看,温润,圆熟。她在夜色中倦倦一笑,女人们自欺欺人罢了,好看,终究还是苏绣新丝,光华鲜亮,夺人眼目,就像她——那样的年纪,才有那样恰到好处的娇艳。

她不曾有那样美,但她也有过那样的华年。

他若不是做戏,倒难得。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样的话,该是女人说的;换到男人嘴里,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念惘然。

俞世存是怕他心软,陶淑仪摇头,他们这样的人,大约一颗心里尽是密密咬合,分毫不错的齿轮,一毫一厘都要计算精准。可她宁愿他心里还有这样的一念惘然,哪怕就是一个闪念。

从锦和饭店回到临时下榻的隐园,说笑了几句早前自己在燕平报馆里实习的事情,顾婉凝正摘耳畔的珍珠坠子,忽听虞浩霆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戴季晟——”

她心头一空,慢慢放下手里的坠子,从镜中窥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嗯?”

虞浩霆见她一脸困惑,遂笑道:“这个人,你以前见在哪儿见过吗?”

顾婉凝抬手去摘另外一只,指尖一颤,细巧的针钩绊在了耳洞里,扭了一下才抽出来,她偏着脸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虞浩霆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总觉得——”

他复又摇头一笑,带了些许自嘲,“他看你的眼神,有点怪。”

言罢,便见她回过头来一双明眸意料之中地瞪大了一圈,他亦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傻气,含笑走过来,帮手拆她的发髻,顺滑的青丝次第倾泻下来,他轻轻一吻,握住她的肩:

“大概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见了漂亮的女孩子,都要多看几眼。”

他原是说笑,见顾婉凝嫌恶地蹙了下眉,不由莞尔,“你放心,我可不会。”

婉凝慢慢抬起头,眉宇间一线忧色,“…… 还是一定要打吗?”

虞浩霆抚着她的发,柔声道:“担心我?怕我会输?”

她贴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双手环在他腰际,盈盈笑道:

“我才不担心那些,我只担心你回头忙起来,一一总不见你,又要闹别扭。”

“我带着他。”虞浩霆洒然一笑,把她的人抄在了怀里,“那你不见我,会不会闹别扭?”

一早送来的报纸散发出淡淡的油墨味道,冠盖云集的照片不见暗潮涌动,惟有锦绣光华。霍庭萱久久注视着虞浩霆身畔那个端然微笑的女子,她没有像戴夫人陶淑仪一般去造访女子中学、青年教会……若是她,大概也会这么做的吧?

霍庭萱心头微涩,他带她去吴门,有意无意都是一种宣示。其实,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她原本也预料着哪一日的报纸上便会有“机敏”的记者,捕到她“无意间”透出的只言片语,生发出一篇参谋总长婚期将近的花边新闻。

可是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她仿佛根本没有履行某种“职责”的打算,也不准备让人正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偶尔出现在他的臂弯里,得体微笑,一顾倾城。

她这样的姿态让她略起了一点反感,感情这种事,不应该只有一个人去付出,这些年,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没有一点感激吗?如果有,她就不应该什么都不做,只叫他一个人去承担。

但懂得的人,却未必有去付出的机会。

“小姐。”

霍庭萱闻声放下报纸,见她贴身的婢女抱来一束用墨绿缎带系起的百合花,“宋律师差人送来的。”

霍庭萱点点头,抽下花束上的卡片,上头是两行工整的毛笔小楷,特为感谢她之前为律师公会的成立派对做司仪,落款的“宋则钊”三个字十分潇洒。

一纸协定墨迹未干,沔水战端已起。江宁政府和沣南戴氏各执一词,指斥对方挑衅在先,蓄意破坏和平协定。学堂报馆里的先生们还想条分缕析辨个是非曲直,旁人的目光早已被瞬息万变的战局所吸引。

虞军在沔水的江防仓促之间已显疲态,沣南精锐一路渡江北上,另一路迂回向西进占龙黔。

龙黔守卫空虚,掌控西南门户的薛贞生亦不作拦阻,短短一月之间,端木钦已将孙熙年的部队挤到了龙黔西端的犄角;而东南毕竟是江宁政府命脉所系,一直都有重兵布防,且唐骧缜密沉稳,进退有度,虽然戴季晟的主力已经逼近嘉祥,但邺南的战事还是被他慢慢拖进了僵局。

“你这回是拿定主意了?”

耳畔呵气如兰,一双涂了朱红蔻丹的纤纤玉手紧跟着搭在了他肩上。薛贞生转着那只皓腕上乍看过去不甚分明的玉镯,淡笑着呷酒,“再不下注,牌都要打完了。”

白玉蝶轻轻抽开手,袅袅婷婷坐到了他的下手,“你就不怕将来鸟尽弓藏,戴季晟再翻回头吃了你?”

“我既然敢下这个注,自然有不蚀本的法子。”薛贞生蓦地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他吃不了我,你才行。”

白玉蝶拧了下腰肢,又替他斟了杯酒,“那你什么时候走?等戴季晟打下嘉祥?”

薛贞生忽然抬腕看了看表,“还有半个钟头。”

白玉蝶一愣:“今天?”

“嗯。”薛贞生说着已站起身来,在她腮上轻轻抚了一下,“乖,等我回来,送件大礼给你。”

白玉蝶仰面一笑,眼波妩媚至极,“走得这么急,也不先告诉人家一声!”

“军务嘛。”薛贞生一抬手,勤务兵立刻拿了他的外套佩枪过来,白玉蝶熟稔地替他穿好,仔细相了相,绽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既然还有工夫,我也送一送你。” 不等薛贞生答话,便转身进了内室,取出一架琵琶来,在堂前盈盈落座,俯身之际如风荷轻举。

薛贞生见状,微微一笑,“你是弹《霸王卸甲》还是《十面埋伏》?”

白玉蝶笑而不语,垂首调弦,弹的却是一曲平日里宴饮酬酢间弹惯了的《浔阳月夜》;薛贞生重又在桌前坐下,听着她的琵琶自斟自饮。听着听着,忽然抬头笑道:

“小蝶,几天没弹,你的手也生了。”

不料他话音刚落,便见白玉蝶的身子向前一倾,手里的琵琶滑落在地板上,撞出一声闷响。

“小蝶?” 薛贞生霍然起身,刚抢到白玉蝶身前,她的人已萎在了琵琶边,薄施脂粉的面庞微有些泛青,唇角渗出一痕细细的血渍,“小蝶?” 薛贞生连忙扶住她的肩,转头冲勤务兵喝道:

“去叫医官!”

“不用了……”白玉蝶握在他臂上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