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没有拿着小锤子，王夫人也没那么俗气地喊什么六千两一次，六千两第二次。

而是笑盈盈地将何仁家主盯着，算是给足了考虑时间。

最后，何仁考虑再三，咬牙再次报价。

“六千三百两！”

这次，显然没了什么底气。

六千三百两，超出市场溢价三百两。

不知道何家家主为什么这么坚持，是不甘被死对头压上一头，还是真的很需要这复元丹。

六千三百两，应该没什么悬念了。

余川看向父亲侧脸，这帅气的老男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王夫人按照惯例看向余景河，不过这次没有等待太久。

似乎她也默认为，余景河不会再跟。

就在王夫人准备宣布三枚复元丹的归属后，余景河却是冷不丁地再来了一句。

“六千四百两。”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就连余家好几位长老都纷纷带着不解的目光将余景河盯着。

余景河只是淡定地端起茶杯，小口轻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视众人的关注于无物。

余川一时间不禁在心里感慨，论定力，自己这老父亲还是相当不俗呐。

“余景河！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何仁咬牙切齿道，像极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大家公平竞争，怎么就成了针对了？这复元丹不只是你想要，我也想要。”

余景河云淡风轻的作态，更像是一碗浇在火上的热油。

对于他的说辞何仁显然不肯相信，他更愿意把这当做是余景河的挑衅。

“六千五百两！最后一次，你如果真的要你就拿去，我就当喂了狗了！”

何仁气得脸颊肥肉乱颤，胸膛剧烈起伏。

余景河这边，平静地像是初春的池塘，不光阳光还是微风，都刚刚好。

只见他缓缓扭头，看向何仁，就在众人以为余景河也是上头了，会再跟一手时，余景河却是突然嘴角勾起。

“是你的了。”

看着余景河的表情，何仁瞪大了双眼，虽然他的眼睛再怎么努力都瞪不大。

“你故意耍我？”何仁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三分惊愕，三分愤怒，还有四分的五味杂陈。

“怎么会呢，大家公平竞争，我只是恰好没带这么多钱罢了。”

余景河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余川很清楚地看到，何仁右脸从脸颊到眼角一阵抽搐，显然是气得不轻。

王夫人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无论多好笑她都不会笑。

在宣布了物品最后归属之后，妙龄侍女便是将价值六千五百两的三枚复元丹，送到了何仁面前。

当了一次冤大头，多花了五百两，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相比何仁的遭遇，其实余川更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家主这么坚决，非要把复元丹拿到手不可。

莫非是家里有什么重要人物受了重伤？还是说这位一家之主给自己买一份保险？

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余川也就不去消耗脑细胞了。

两样物品被拍下后，气氛明显能感觉到活跃不少，没有了一开始那么拘谨。

不少人都开始吃着小食，不时和身旁人说上几句悄悄话。

显然，这样做没什么不妥。

或者说御宝斋一开始就是想让客人们进入到一种放松的状态，只是客人这边自己有些拘谨罢了。

余川也往父亲身边挨了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父亲，你怎么知道他那边一定会接手？”

余景河淡定回应，“我不知道。”

“不过是一次小赌罢了，最后就算我得到了复元丹，也不算亏，多几百两给御宝斋而已，值得。”

余川略微思量，好像是这么个理。

能多花几百两在御宝斋面前刷一次好感，哪怕这好感微乎其微，怎么也不算亏。

几百两对于个人而言是一笔横财，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就只是一笔小钱了。

“那可以接着喊价啊，反正又不亏。”余川脱口而出。

结果，换来了一句父亲的谆谆教诲。

“你这想法，要不得。”

丢下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后，余景河便扭过头去不看余川。

余川细想之后，觉得父亲说的在理。

父亲想说的应该是，小赚就行了，永远不要贪。

不管父亲是不是这个想法，反正余川觉得自己悟到了。

王夫人似乎深谙拍卖的流程，余川有些怀疑，她可能从小就开始接触类似的事情了，不然将全场的节奏，掌控得随心所欲。

两次竞拍让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就算和自己无关，也能收到现场氛围的感染。

王夫人给了众人一段不长的时间，让两边家族的人放开了交谈。

这时间恰到好处。

很快，在王夫人的眼神示意下，一名漂亮侍女，再次托着一个银盘，如翩飞蝴蝶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侍女踩出的步伐，余川竟是生出一股熟系的感觉。

这步子，和自己从钱长老哪儿学到的八卦步，在某一段上，倒是有点相似。

银盘不大，比妙龄侍女精致的脸大不了多少。

“真是大户人家，三个侍女，各不相同，还都是漂亮胚子。”余川下意思嘀咕了一句。

“御宝斋，可比你想象中大得多。你没事可以多来看看，混个脸熟。”

余景河似叮嘱般说道，余川微微点头。

相比前两次，这第三样物品被一块红布盖着，颇为神秘。

王夫人一双如青春少女般闪亮的眸子，微眯起来，跟着打起了哑谜。

“两位家主，如果前两道开胃菜觉得不满意的话，那么这第三道菜，可就要好好尝尝了。”

一句话，很是自然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了这红布之下的物品上。

短暂缓上几息的时间，就在何家主何仁，耐心快要耗光时，王夫人伸出白皙右手，将红布掀开。

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水晶般剔透的东西，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绚丽的色彩。

看见这物品，王长春长老当即惊呼出声，“兽元！”

随着这一声惊呼，余川明显感觉到身旁父亲的脸色，突然就严肃起来。

再扭头看向何家那边，何仁也是上半身猛地撑起，同样震惊。

“什么东西？兽元？”

“爷爷，兽元是什么，很珍贵吗？”

“你不知道兽元很正常，因为这种东西太过珍贵，远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竟然是兽元……这下怕是要抢破头了。”

“御宝斋上一次把兽元拿出来，好像都是三年前了吧，呵，真小气。”

“这不很正常么？你会把好东西随便拿出来卖吗？肯定是自己用，御宝斋每年都开鉴宝会，不就是为了这些奇珍异宝。”

……

随着一声声议论，余川的好奇逐渐被勾起。

这看起来除了闪耀就没什么出奇的水晶块，到底是什么好宝贝？

兽元，听起来像是和异兽有关。

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